第十二章 原石就像女人
「咳咳，我被如此多的原石給震驚了，想找個地方平復一下心情。」
「一堆沒有解出來的原石而已，等准哥哥解出寶石來，姐姐再震驚也不遲。」
梅華雪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胖手，我哭喪著臉，無奈地隨著梅華雪走回了寇懷准身邊。
見我一臉便秘的神色，梅華雪非常「善解人意」地露出可愛笑容，甜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姐姐不要著急哦，等准哥哥找人開出這塊石頭來，你再來開。」
她輕柔的語氣好像在哄一個急於得到玩具的小孩兒，我久久掙不開她的手，索性不再掙扎，轉而用力回握住她不堪一握的小手，眯眼笑道：「我不急，真不急。」
然而，圍觀群眾眼中的不信與戲謔的神色卻清楚地告訴了我，他們相信了外表甜美的梅華雪，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刁蠻無禮又玩物喪志且焦躁易怒的胖妞一個。
我默。
那邊，寇懷准對著那塊原石研究了很久，終於微微笑著對在大廳內伺候的侍者吩咐道：「就這塊，找你們最好的解石師來。」
說完，他無比瀟洒地扔給侍者五十個金幣。
自信的笑容從他臉上漾出，更為他英俊的面容平添了幾分魅力。我清晰地感覺到，大廳內的女人們，不論是作為伴侶來的，還是以朋友的身份跟隨商人們而來的，都對他投來了目眩神迷的目光。
所有的女人中，以梅華雪最甚。
她俏臉上蕩漾起的驕傲神情，好似寇懷準是她的男人而非她名義上的姐夫一般。
我亦是緊緊注視著寇懷准，卻不是因為他那所謂的完美氣質和迷人笑顏，試問，當你知道一個人醜惡的內心后，還會被他好看的外表迷住嗎？
我情不自禁地看他，是因為我肉痛！
五十個金幣啊，那是多少燒雞和大白饅頭啊！足夠我和傻大個逍遙到盛京而不用擔心會沒錢了！
這個敗家子，真是不懂人間疾苦吶！
突然，我的肉真的痛了一下。
猛然回頭怒瞪掐著我手臂嫩肉的傻大個，我齜牙咧嘴：「幹嘛擰我！」
傻大個瑟縮了一下，被我現在的模樣嚇得不輕，卻還是迎著我吃人的視線眨巴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委屈地扁著嘴：「娘子，你的眼睛快沾到他身上了，他哪有我好看？」
我：「……」
在我倆嘀嘀咕咕的功夫，侍者已經將賭石軒內最富盛名的解石師叫出來了。
那位長得相當正直的大師一見寇懷准面前的石頭，頓時眼前一亮，對寇懷准微微頷首后，他輕輕摩挲著下巴上的青色鬍渣笑道：「這位公子，您的眼光真好，這塊原石乃是我親手打磨，其中很可能包裹著個頭不小的紅斐。」
寇懷准極力想要掩飾激動的心情，但臉上那越發燦爛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抑制不住的。
做鬼的時候看過那麼多賭石橋段，我了解，賭石就像賭博，不論結果是賠還是賺，等待的過程都是心跳的過程，比初戀還要刺激。
所以，別看寇懷准平時拽的二五八萬一樣的，到了這種考驗定力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猶如毛頭小子見到女神一般的緊張神情。
不過，寇大少爺不愧是寇大少爺，即便緊張心跳，他仍是一臉坦然自若地收下了解石師的恭維，一派大方道：「承您吉言，若是開出好東西來，本少爺不會虧待了大師您！」
不知為何，我就是看不得寇懷准這幅標準的紈絝嘴臉，在腦子反應過來之前，欠扁的話已經說出了口：「打磨出翡色的原石不一定有料，就像大肚子的女人一樣，不一定是懷孕，說不定只是——胖。」
話落，寇懷准殺人的視線已經投射到了我的身上，我心裡一哆嗦，趕忙咧嘴賠笑：「我是在說我自己！」
我自我作踐的話並沒有消滅掉寇懷准心中的熊熊火焰，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忽然冷冷一笑：「我很期待，你這肚子里有貨的人等下能開出什麼東西來！」
那看起來很正派的解石師也看似目光平和地看了我一眼，我發誓我看到了他眼底蕩漾起的不懷好意的光芒。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說，果然是長得越好看的人越會騙人吶！因為他們具有欺詐性！
在我、寇懷准、梅華雪、傻大個，以及一干看官殷切的目光中，解石師終於行動了。
刀子沿著那塊緋紅顏色的軌跡側面筆直削下，解石師煞有介事地摸了一把額上不存在的汗，對寇懷准報以自信的微笑，而後視線微微轉移，甩給我一個不屑加嘲諷的眼神。
是的，不屑加嘲諷。
毫無疑問，這一刀又見了紅，一大塊紅色在土色的原石里格外顯眼。而這呈九十度角比鄰著的兩塊紅色，隱隱預示著，這塊原石里真的有料！
我……我收回說這位大叔長得正直的話，這根本就是個小心眼到了極點的內分泌失調的更年期大爺！
為了不辜負更年期大爺的小心眼，我默了默，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不大不小的聲音淡淡道：「大爺您不要激動，一定要保持平常心，萬一下一刀沒切出東西來心理落差才不會太大是不是？」
毫無意外地，我迎來了三道憤怒目光的凌遲。
「哼，無知小輩！」
更年期大爺怒了，不再用嘲諷的目光看我，換成了更加直接的語言攻擊：「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小輩，等我解出這塊石頭來，我一定要替你的父母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我挑眉，不說話。
不知更年期大爺是不是將我的表情看成了害怕，他好心地暫時放了我一馬，深吸了口氣繼續分解手下的原石。
第二刀！
延續前一刀乾淨利落的風格，更年期大爺很乾脆地以第一刀為坐標，呈九十度角落下了第二刀。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大爺落刀后卻沒有如同第一次一般自信微笑，反而狠狠瞪了我一眼。
見狀，寇懷准竟然也瞪我一眼，繞過去看了原石一眼，而後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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