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爹,這不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嗎?」西門慶安慰道。

「可是店裡的大夫,掌柜都沒了,一時間上哪裡去找人手。找不到人手,這段日子廣順堂一定會落井下石,到時就算我們找到人手,這濟世堂恐怕也……」老爺子一說起濟世堂,只覺的心頭髮緊,這廣順堂這招釜底抽薪真是太厲害了。

「既然沒辦法營業,就先關門一段時間。不過,這清河縣就咱們和廣順堂兩家大些的葯堂,上次我又搶了他們的一批藥材,我們真要是關門,他們還說不準能不能支撐下來呢。」西門慶道。

「可是……」老爺子還想說什麼,卻被西門慶打斷了,「爹,你就好好休養吧。我答應你,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一定帶著全家去京城投奔陳家。」西門慶定定的道。

老爺子被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發愣,定定的看著西門慶。在他印象里,除了玩樂的事,自己這個兒子對自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現在卻否定了自己,而且說的有理有據。

再看西門慶的臉上一點慌張、害怕的神色都沒有,老爺子突然生出一種自豪,誰說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成器,他現在已經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了。

有了這種想法,他就乾脆放權,讓西門慶自己去決斷,並說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支持他。

西門慶聽了,臉上又泛起了那熟悉的笑容,「老爺子,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不要後悔。」

「哪個會後悔,快滾,我還要休息一會兒。」老爺子徹底放開了,倒是一點也不急了,板著臉開始轟西門慶。

西門慶笑嘻嘻的起身,一轉身,臉上的笑意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下滿臉的陰沉。

目前他要做的就是把店鋪里剩下的大夫與夥計安撫住,當然,這個時候許以重金是最好的方法,告訴那些人,店鋪要休整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他們的薪水照發,等店鋪重新開業,他們的薪水還會再漲一成。

剩下的人聽說有這樣不用幹活就能拿錢的好事,自然一百個樂意。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其他想法,不過他們都是廣順堂看不上的,就算有想法也沒用,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等著。

這些人的事解決了,西門慶又派人留意著,看其他地方哪裡有合適的掌柜、大夫,並拿出家中大半家財開始秘密的收藥材,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第二天,留香園中,九個各色穿戴的青年也沒叫粉頭,只叫了茶水點心,就開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一片肅穆的樣子,倒好似不是在勾欄中,而是在某個莊嚴的地方商量什麼國家大事了。

正在這時,西門慶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軟袍走了進來,這九個人一見,趕緊站起來互相見過。

等到大家落座后,誰也不說話,只拿眼看著西門慶。這清河縣就這麼大,顯然他們聽說了西門慶家裡發生的事,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就沒人說話。

西門慶見狀先打了個拱,抱歉道:「本來想介紹花子虛花兄給大家認識的,可是大家也知道,我家裡出了一些事,只能先放棄了,等下次,等這次風波過去,我再叫上花兄,我們再一起好好樂樂。」

那九個人自然連聲稱是。

「我們都是兄弟,我家現在遇上難處了,我也不矯情,現在正是需要眾位兄弟幫助的時候,還請眾位兄弟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幫我一把,事後定當相報。」西門慶說完,環視了眾人一圈。

不過這次,眾人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再應答。他們跟西門慶相好,就是一幫酒肉朋友,如果西門慶真的朝他們借錢或是怎也樣,他們可是都有自己的心思的。

西門老爺子就是看不上這些人,所以才反對西門慶跟這些人交往。

西門慶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卻一點也不怒,而是從袖中拿出了幾個鼓脹的荷包,看那荷包的形狀與分量,裡面分明是銀子。

見到銀子,桌上的人就如同蒼蠅看見臭肉一般,眼睛變的明亮起來。

西門慶拿起其中一個荷包遞給一個長相有些兇惡的男子,「聽說你哥哥雲參將最近在忙著剿匪的事?」

這男子名叫雲守里,字非去,雖然不知道西門慶問這件事做什麼,但一見到銀子,還是道:「可不是,最近到處都是亂匪,我哥哥忙的是腳不沾地。」

說著他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大約有五十兩,喜的他都有些坐不住了,「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聽說最近匪患專門化裝成販藥材的,在各處作亂。雲參將這麼英明,自然要將這些賊人全部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才好,你說是不是?」西門慶話有所指的道。

他們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才幹,也沒什麼實權,可是說起來拉關係辦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而且其中有幾個還是專門靠這些撈油水的。

西門慶給足了銀子,這雲守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銀子揣到懷裡,樂呵呵的道:「對,那些匪患真是太狡猾了,我一定叫我哥把他們都抓起來。」

說完,他眼珠一轉,有些討好的道:「抓了他們之後,他們所攜帶的藥材就是罪證,自然是要沒收的。不過這藥材是用來救人的,浪費了豈不可惜,不然我跟我哥哥說說,讓他把這些藥材交給西門兄,拿來濟世救人?」

西門慶笑眯眯的道:「如果能這樣,自然是好,不過雲參將剿匪辛勞,我也不能白要這些藥材,自然要按市價付錢。」

雲守里一聽,立刻樂了,這可是又一筆財富,想來他老哥也要誇獎他幾句了,誰說他只懂得玩樂的,這不就能賺錢了嗎。

西門慶解決好雲守里的事,又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一個一臉姦猾的青年,「匪患橫行,聽說藥材根本運不進清河縣城,這清河縣恐怕要斷葯啊!孫兄,我怕這清河縣裡還有很多百姓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你看……」

孫天化,表字伯修,綽號孫寡嘴,一張巧嘴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他剛才聽了西門慶跟雲守里的話,如今一聽西門慶這麼說,哪還不知道西門慶的意思。

捏了捏荷包,感受到沉甸甸的銀子,他笑道:「西門兄放心,最晚明天這清河縣的百姓就都急著去買一些藥材備用了。」

西門慶滿意的點點頭,環視起剩下的人來。

剩下那些人一看有錢拿,恨不得立刻讓西門慶叫自己,其中一個看起來好似一個讀書人的青年更是焦急,「西門兄,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兄弟我上刀山下油鍋都不在話下。」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的人立刻開始表態,紛紛表示義不容辭。

西門慶嘴角擒了一絲笑意,開始將一個個的荷包遞出去,最後一個荷包遞出去,還有三個人沒有得到紅包,自然是焦急不已,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西門兄,你看,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沒有?」應伯爵雖然與西門慶關係最好,可是因為他平時只是跑跑閑雜,所以一時間倒沒分到差事。

沒差事就沒錢,這叫他如何不急,所以立刻喊了起來。

他這一喊,剩下的那兩個也眼巴巴的看著西門慶,恨不得立刻把西門慶供起來才好。

西門慶聽了微微一笑,現在徽宗皇帝在位,這朝廷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朝廷,只要有了錢跟關係,又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收拾廣順堂,不過是殺雞而已。

「三位兄弟不必著急,這兩日我正好有些事要三位幫忙,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時候,三位可一定要幫我。」西門慶說的十分誠懇。

那三個人雖然心急,但也沒辦法,只能囑咐西門慶有什麼事一定要叫他們。

一切塵埃落定,十個人叫了酒菜,吃完喝完,又因為有事,倒也沒再做其他事,便各自散去。

第二天,清河縣的人便都知道了藥材短缺的事,再加上親眼看見幾個販葯的被抓起來,便有幾個家裡經常生病的坐不住了,跑去廣順堂買葯。

中國的百姓自古以來就是喜號跟風,有人去買,剩下的便一窩蜂的去了,生怕去晚了搶不到藥材。

廣順堂雖然是清河縣最大的兩個藥店之一,但也架不住哄搶,再加上本來定了的貨被西門慶搶了,再定的貨被剿匪的人收沒了,只一天的時間,店裡的藥材就售罄,不得不提前關門。

第二天,來買藥材的人更多,可是廣順堂已經沒了藥材,只能解釋說藥材正在路上,請大家晚點再來。

可是那些百姓卻根本不信,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廣順堂其實存了一大批藥材,可是他們根本沒打算現在賣,準備囤積,等著價格漲上去的時候再賣。

這下百姓哪裡肯答應,紛紛指責廣順堂的老闆心黑,發這種黑心財。更有幾個生病,實在需要藥材的,走投無路便告到了官府那裡,廣順堂可謂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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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與西門慶的種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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