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中飛雪

他一向不太愛出來，今天天氣不怎麼晴朗，天氣有些冷。正適合他出來鍛煉的好時機。

他挺直修長的身子立在寒風中，像是一座雕像。果然，天空飄來了一些雪花。他決定，去登山。

他叫上馬唯和他一起去，目的很明確，等他餓了的時候讓他幫自己買飯。因為他實在覺得買飯這種事不適合自己親自做。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他對食物不怎麼了解，買的差了覺得難吃自己看自己笑話不好看。第二，如果馬唯買的飯難吃他就可以把馬唯教訓一頓。這就是他的性格。一向很低調，很低調……

霍可城在路上散著步準備到山上，忽然幾個人跟在他身後，他沒有回頭，一直向前走著。今天是他的生日，一向不喜歡和任何人在一起的他驀然間回憶到了八年前他過生日的情形。儘管他的生日是在那麼冷清的冬天，也會有一個人陪著他。陪著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可惜，現在不是過去，更不是八年前。他記得不久前他還見過她一面，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沒變，一直沒變。

「你們打算跟著我多久?我一會就要上山了。」雪地里，傳來他比雪還冷的聲音。

幾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停了下來，其中一個支支吾吾的說到：「我，我們也是來爬山的。」

他沒說話，繼續前走。

亦雨穿著一件很保暖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素白的外衣。襯的她更加的潔凈素雅。

伊為問道：「為什麼忽然想今天來爬山。」

她手裡攥著一個紅色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的神色。「今天，是一個人的生日，所以，我幫他來祈福。以前我都沒有在這座山上系過福袋，聽滿滿說這座山上的特別靈驗，所以，我想來看看。」

伊為看了她一眼：「你每年都會幫那個人系么?」

她握著福袋點點頭，她希望他一輩子都可以過得平平安安，工作順利，找一個好的……想到這裡，忽然，她想哭。不知道是不是雪花有幾片吹進了她的眼睛的緣故，她眼角真的含了幾滴淚。

伊為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以免她被前面的風吹的難受。

「雪越下越大，你確定要繼續走么?」真的，才不到半個小時，雪花就從一片片零碎的變成鵝毛大雪。她的衣服上也落滿了雪花。

伊為繼續說到：「雪花化在你身上衣服濕了會更難受。」一邊幫她拍打著身上的雪花。

「你也是啊。你看你身上也有很多雪花。」她依然笑的很好看。

他一面為她帶好帽子，一面說到：「我沒什麼要緊的，一個男人連這點都怕，算什麼男人。就更沒有資格做你男朋友了！」

她微微一怔，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著。「伊為，你先回去吧。你肯定感冒了。」

「我回去，讓你一個人在雪裡爬山。你覺得天理難容么?」

亦雨幫他繫緊了圍巾，拍拍手上的雪花：「那我們快走吧，早去早回嘛。」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來這座山，只覺得今年的12月26號，過得一如既往的單調。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馬唯打過來的。

「霍總，生日快樂！」

「哦。」

「等等，霍總先別掛電話！」

「有話快說。」

「你今天先吃什麼?我親自下廚幫你做！生日了吃麵條吧。」

「隨便。」

他把手機隨手往兜里一放，繼續爬著山。後面的幾個女孩早就累的不行。一個終於受不了在後面小聲和她們說著：「天哪。夏青你不是說這個帥哥看上去身子那麼單薄肯定爬不了太高的嗎？」

「我怎麼知道啊！反正他身材那麼好我們為了在視覺上多感受一下也挺值的。再累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呀。」

「有道理，你這麼說我忽然一點都不累了！」

「你說帥哥同學冷不冷啊，就穿那麼幾件衣服。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帥哥身材好棒啊！穿少一點更好看！你等等我拍幾張照片來紀念一下！」

「話說帥哥一直不回頭，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臉怎麼樣，萬一不好看怎麼辦！」

「管他呢，反正身材那麼好！」又補充了一句：「聲音還那麼好聽！」

「你的口水不要流在相機上可以嗎?」

霍可城的聽力特別好，此刻，他有種想廢了自己耳朵的衝動。

「今天天氣預報有大雪，你們回去吧。」他這麼說也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讓自己沒那麼想廢掉自己的聽覺。

「我們，是來爬，爬山的，不到山頂，不，不回去……」

霍可城愣了一會兒：「那我回去。」

於是準備轉身回去。幾個女生看到了他的正臉，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不是帥哥，明明是男神好不好！」

相機從手中滑落到了山底。女生痛惜的看著那台相機，十分艱難的抽了抽嘴角。

「大家，要不要離開，我忽然發現，我的寒假作業還沒有寫完。先，先走了……」一個女生迅速的逃下去，她們紛紛逃下去。她們由相機的下場可以猜測到自己的下場，看多了男神的臉，會情不自禁的摔下去的。嗚嗚，媽媽，我不要摔下去呀！

霍可城把手插到口袋，覺得十分不能理解他們的行為。他長得有那麼可怕嗎?

他爬山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頂。

一開始先是本著隨處看看的心情隨處看看。忽然間，他發現了她。本來，人就不多，大雪的天，誰會像他一樣跑來爬山。

他怔住了，他看見伊為正在扶著她向一個方向走去。不由留意了一會。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有點酸酸的，也有點悶得喘不過氣的感受。她現在，和伊為應該在一起很開心吧。儘管他不想再去留意他們，可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留意他們。目光一直緊隨著他們的身影。

亦雨在伊為的攙扶下，上了一塊高高的石頭。本來伊為想替她掛上去的，可她不肯，堅持著要自己把福袋掛上去。因為，她曾經聽到有關於這座山的傳說是必須要是一個真正愛著對方的人，給予的祝福才可以真正的靈驗。

雪花打到她的臉上，感覺冰冷冰冷的，還是認真的系著紅色的袋子。白的雪，白色的樹枝，這個袋子就更加顯眼了，彷彿是寒冬里的紅梅樹開花了。系完袋子，她虔誠地閉上眼睛喃喃說了些什麼，然後雙手合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