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復仇
古月狸一夜沒睡,一直等著呂天成他們回來,僕人們都歇了,只有古斯陪著她。
第二日中午,僕人給她做的飯她一顆未吃,古斯怕她這樣下去會餓壞了,便給她做了法國菜,她看都不看一眼,從昨夜到這會兒,都一直焦慮地在大廳門口徘徊踱步,如此不鎮定的她,古斯第一次看到,他知道她在擔心,害怕什麼,他也很擔心她,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大概十二點半,呂天成和沈昊的車開進紫園。王姝婧和呂仁逸先從沈昊的車裡下來,然後走向呂天成的車旁。僕人打開呂天成的車門,呂天成抱著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然後他們簇擁著朝古月狸和古斯走來。
古月狸目不轉睛地盯著呂天成抱著的那個女人,她們真的長得很像,若不是穿衣風格和打扮不一樣的話,任誰都認不出她們誰是誰。
「她回來了,她回到天成身邊了,她回到紫園了,她才屬於這裡,而我,只是這裡的過客罷了……」古月狸難過地想著,眸子酸澀紅漲,好想要大哭一場,可是這種場合,她不能掉一滴眼淚。
呂天成等人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身邊,走進大廳,好似她不存在一般。
古月狸後退著,給他們讓開路,她踉蹌的身子要不是古斯扶著恐怕她再也站不穩了。
要不是呂天成懷中的女人看著她開口詢問,恐怕他們真的要把她遺忘了。
「天成,老公,她是誰?為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不是在照鏡子吧?或者說我產生幻覺了?」胡狸盯著古月狸,問呂天成。
呂天成這才將目光落在古月狸的臉上,看著她,欲言又止。
王姝婧替他回答了胡狸:「小狸,你不要激動。你沒有產生幻覺,這裡也沒有一面鏡子,她呀,是咱們家的一位客人,只是在這裡暫住幾日。至於她和你長得很像這回事嘛,我們也很難解釋。小狸,你的傷還沒有好,你就不要在乎這些事了,好好休養才是最重要的。」
胡狸不友善地對古月狸點頭笑了笑,然後看著呂天成,「老公,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該不會是把他當成我了吧?她和我長得真的是太像了。」
古月狸看著呂天成,她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如果他說是,那麼她真的沒必要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如果他說不是,那麼她要等機會向他問清楚這段感情的去向。
呂天成沒有看她,而是笑著回答胡狸:「你們倆只是容貌上很像,但其他方面一點都不像。我怎麼會把她當成你呢?」
他居然也對胡狸露出這樣溫柔又迷人的笑容,曾經只對她這樣笑的他,如今對另外一個女人也這般,這一點,狠狠地刺痛了古月狸的心。
但仔細想來,她這醋吃得實在不合情合理。胡狸才是他的正牌老婆,而她,除了他說過會娶她之外,他們就什麼都不是。說得難聽點,她在胡狸不在的日子裡愛上了人家的老公,插足他們的感情。簡而言之,她就是小三。
一想到自己如此尷尬的處境,古月狸就很像抽自己,她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喜歡她的男人都排成長隊,她居然會落到成為小三的地步。她開始後悔遇到呂天成,後悔自己沒能控制好感情,後悔已經發生的一切。
胡狸捧著他的臉,笑問他:「那我不在你身邊這段日子裡,你和她之間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吧?」
呂天成笑著對胡狸搖頭,「狸,你不要多想,你需要好好養病,其他事等你痊癒后再說。」
胡狸這才沒有追問,較真下去,乖巧地對他點頭,然後緊緊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呂天成正要看向古月狸,想要對她說些什麼,王姝婧催促他:「天成,快抱小狸進去,她不能吹風。」
他們像對待珍寶一般簇擁著胡狸進了屋,唯有沈昊留了步,他走近古月狸,給了她一抹暖暖的微笑,還有手輕輕拍了她的胳膊幾下,然後也離她而去。
他們都進屋后,古月狸眼中的淚水嘩啦一下便流了出來,她緊咬著唇,她的肩膀因為哭泣而不住顫抖著,她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的冷落和委屈,她一向都是邢沅昊的掌中寶,哪裡受過這等對待。
古斯很心疼她,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他能為她做的就是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伴著她,給他依靠和安慰。
「月狸,這裡已經容不下咱們了,我們走吧!回法國去,我們一起去找邢先生,他的身邊才是你最好的歸宿……」古斯勸說她。
古月狸緊抓著他的胸襟,「不,我還不能走。我跟沅顥說過,我要幸福的,我沒有臉回去找他,我不能回去。我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月狸,你何必要這樣為難自己呢?邢先生那麼愛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會原諒你,接受你的。你已經辜負過他一次,你就不要再辜負他,不要再堅持掙扎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聽我一句勸,跟我回去找邢先生,好不好?」古斯繼續勸她。
古月狸對他搖頭,「古斯,你不要再勸我了。如果你不想待在這裡,你就離開這裡,不必陪著我的,我一個人可以的。」
「月狸,你這說的什麼話呢?我說過,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不能趕我走。」古斯攬著她的肩膀說。
午餐時候,大家都忙著照顧剛回歸紫園的胡狸,沒有一個人顧過她的感受,她在或不在,於他們好像沒有任何影響;只有古斯在給她夾菜,詢問她喜歡吃什麼。
飯後,呂天成抱著胡狸上樓,陪她午休;古月狸的行李在昨夜就被僕人從呂天成的房間里扔了出來,房裡添置了很多胡狸的東西。
古月狸被張媽安排在一間離呂天成最遠的房裡,房內除了她自己的行李,再無任何東西,空落落又冷清,還不如一個下人的待遇。
這些都無所謂,她只在乎呂天成對她的態度;但現在,呂天成心裡,眼裡根本就沒有她,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種處境下還能堅持多久?
一直等到夜晚十點,胡狸睡著了,呂天成下樓來喝水,古月狸拉住了他的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天成……哦,不,呂先生,可以佔用你幾分鐘時間嗎?」古月狸看著他問。
呂天成也看著她,只是眸中再無半點溫情,「月狸,你不要這樣。我現在很亂,要做的事很多,要想的事也很多,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這些事解決后,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可以嗎?」
「我的存在,讓你為難了,對不對?沒關係的,你直說,我能承受。如果你嫌我麻煩,那我就走,不會再來麻煩你的。反正胡狸,你老婆已經回來了,我在這裡沒有存在的價值,反而是多餘的……」她忍著要掉出來的淚水,儘力笑著對他說出這番心痛的話。
不等她說完,呂天成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月狸,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你不要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麻煩,我只是需要時間去想清楚……」
他這個擁抱,足以彌補她這兩天來所受的委屈和冷落,她很貪戀他的這個懷抱;但他不清不楚的話,讓她無法接受。她是個直腸子,沒有耐心的人,她等不了那麼久,她就想他現在就給她一個答覆。
推開他,「我知道,在我和你老婆之間,你一定會選擇她的。你曾經說過選擇我的話,已經不作數了,老天爺真會給咱們開玩笑。沒關係的,我祝福你,祝福你們,祝你們夫妻幸福!」說完,她轉身就走。
呂天成拉住她的胳膊,「月狸,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對你說過的話都不是開玩笑,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古月狸冷笑道:「你說過會娶我,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會娶我嗎?你說過會給我幸福,你還會給我嗎?」
他斬釘截鐵地道:「我會的,一定會的!」
古月狸的笑容更冷了,「那你老婆怎麼辦?你會放棄她而選擇我嗎?她才是你的女人,我算什麼呢?」
呂天成不知該如何回復她,在他沉默那一刻,她拿開他的手,「好好陪著你的老婆吧!我們之間的事就當做夢一場!晚安,祝你好夢!」說完,她便朝那間冷清的房間走去。
呂天成看著她的背影,心裡萬分地不舍,但又能怎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傷心離開。
第二日中午,張媽拿著一個信封急匆匆地跑進大廳,呂天成等人正陪著胡狸聊得開心。張媽不想打擾到這種開心融洽的氣氛,但手中的東西太「沉甸甸」,她必須要說。
「張媽,你慌張什麼?跑什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走路要慢要輕,不要……」王姝婧不滿地數落張媽。
張媽向她鞠了躬,「夫人,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然後看向呂天成,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少爺,不好了,古小姐走了。」
一句話就讓整個大廳炸開了鍋。
呂天成大步走到張媽面前,「你說什麼?」
張媽顫抖著雙手將信封奉上,「我剛才去給古小姐送吃的,一推開門就看到她不在,行李也不見了,整個房間里只留下這封信。還有古斯先生也不見了,想必是和古小姐一起離開的。」
呂天成打開信封,裡面沒有隻言片語,只有那條修復好的粉水晶狐狸吊墜。她消失得無影無蹤,消失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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