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瘋狂
新年進入二月頭,春節的喜慶氣氛鋪天蓋地席捲,風吹走石般,磕的每個人無心工作。白長歸計劃除夕夜帶薛靜柔回家吃飯,醜媳婦見公婆的薛靜柔焦慮症爆發,每日殫精竭慮籌謀,就差列出詳細大綱,貼在腦門上背誦。
白長歸公司進入年末衝刺,前陣毫無責任的翹班已經引起公憤,秘書拿裁紙刀架自己脖上控訴,聲淚俱下,逼得白長歸開始加班。
未婚夫忙,薛小未婚妻煩躁的差點強拆夫家,索性溜回酒吧找眾小鬼解悶。
小忙得知她到門口,急慌慌衝上前攔駕,「章哥和雅嫻姐來了。」
薛靜柔收腳就想調頭,可惜為時已晚,小眼睛的章茗洺賊兮兮貼過來,紅著臉沖薛靜柔笑,「丫頭,想跑啊。」
薛靜柔是馬上要見公婆的人,很不願意在此節骨眼鬧是非,便討好賣乖,笑得像只正在長牙的大白兔。
章茗洺樂道:「我在裡面見小瘸腿往外溜就知道八成你要來。聽說去了紐西蘭,又不是沒去過,和小白臉一起有意思嗎?」
薛靜柔往後退,拒絕和章茗洺聊此話題。
「你這事做得不厚道啊。」章茗洺公司賬本被查,哪怕他不管事,也自覺被人捏住把柄狠碾一腳,是大損顏面的事,本不想遷怒薛靜柔,卻又忍不住挑起火,嗓門漸大,「胳膊肘往外拐,你和那小白臉認識才幾天啊?你當初讓我搶他的生意,是不是和他裡應外合算計我啊?」
薛靜柔從他身上聞到酒氣,知道酒壯慫人膽,不打算和他計較,手卻被章茗洺拽住,狠狠摜了一下。
薛靜柔趔趄後退,小忙想攔,但架不住章茗洺人高馬大八塊腹肌,薛靜柔按捺火氣,轉身就走。
「走什麼!給我回來!」章茗洺大喊大叫。
「你喊什麼?」章茗洺動靜太大,鬧出酒吧兩位看門神,雅嫻順便跟出來,就見章茗洺喝高耍酒瘋,要對薛靜柔動手動腳,立即喝止,「出息了!再碰她試試!我讓老唐撕了你!」
酒吧門神看向薛靜柔,得到示意后乖覺退避。小忙圓場賠笑,「都別杵在門口說話,去辦公室里坐坐吧。」
酒吧過道人來人往,雅嫻做主,拉了薛靜柔往辦公室去,小忙和章茗洺尾隨跟上,卻在門口被雅嫻甩了閉門羹。
雅嫻將門反鎖,這才低聲質問薛靜柔,神情嚴肅,「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姓白的究竟怎麼回事?你走那天太匆忙,我來不及問你。你不是拿他消遣嗎?難不成真跟他好了?你認識他才幾天,你覺得他真有能耐對抗唐業雄?咱們都知道唐業雄不過放你一時,不可能真讓你跟了別的男人。」
她又急又氣,顯然也聽說了薛靜柔和白長歸出國旅遊的事,傷剛好就秀恩愛,簡直在打唐業雄的臉,雅嫻真想罵醒薛靜柔,叫她弄清楚如今處境。
「不是消遣。」薛靜柔認真道:「我和他在一起,不是要拿他當槍對付唐業雄。」
言下之意,她是要正正經經和人家過一輩子。
雅嫻是個女人,比起章茗洺,她更快注意到薛靜柔手上的戒指,她不可思議瞪大眼,總覺蹊蹺,她認識的薛靜柔對愛有潔癖,拚死頑抗多年,就是因為不敷衍不輕易不隨便,結果這就和驟然冒出的男人私定終生了?
「你瘋了!」雅嫻意識到可怕局面,「如果讓唐業雄知道了……」她瑟縮地舔舔嘴唇,已經預先膽怯。
薛靜柔握住她的手,微微笑,「沒事,我能應付。」
雅嫻細細審視她的笑容,哪怕揪出一絲一毫弄虛作假成分,她也能稍鬆口氣,可她偏偏從薛靜柔的眼裡瞧見了最真摯的喜悅與最坦誠的幸福,她頓時慌張,支吾道:「靜丫頭,你……你當真……」
幾秒后,雅嫻驚悟,「你們根本不是剛認識!你們……」
她試圖往前推算年月,細思恐極,像窺見世上最可怕的秘密。
薛靜柔輕輕嘆氣,「我和白長歸之間,不是唐業雄三年禁錮便妄想插足的。」她語氣篤定,言之鑿鑿,算是肯定雅嫻心中猜測。
雅嫻勉強鎮定心神,「這事暫時別對其他人提起,否則你還沒和他結婚就得先為他守寡。」這話說得她自己都嫌多餘,薛靜柔自是深知這點才瞞得滴水不漏,但她實在怕,忍不住又叮囑,「這事千萬別讓章茗洺知道,他知道,唐業雄也知道。」
唐業雄對薛靜柔的執念,薛靜柔比誰都體會深刻,他可以忍受她玩樂,懲罰她*,卻絕不容許她愛上別人。
從她拒絕愛他起,薛靜柔在唐業雄那兒已經失去愛人的資格。
門外章茗洺不耐煩催促,「你們有完沒完?」
雅嫻雖是驚弓之鳥,仍冷靜道:「我先把他弄回去,你把戒指摘了,催命符一樣看著嚇人。」
薛靜柔不肯摘戒指,只把手插在衣兜里藏著。
雅嫻見她連這點小事都不妥協,知道她和唐業雄膠著幾年,終究要斗出你死我活,心下悵然,開門前用力擁抱薛靜柔,在她耳邊輕聲道:「但願我有福氣喝你喜酒。」
薛靜柔想起自己被關那幾年,時常覺得自己又啞又聾,不僅是個智障,就連拉撒洗身這種*都被專人盯著,毫無人格尊嚴,有陣子她索性便秘,精神和*同時拒絕這件事,結果醫生給她灌藥,讓她一瀉千里。
因為不自由,她數次拉在褲子上,像個屎尿失禁的清醒老人,屈辱悲哀,只覺人生一眼望到頭,全是絕望二字。
唐業雄用這些點滴小事逐步逼瘋她,她沒瘋,卻抑鬱到極致,總忍不住拿頭撞牆,從一數到一千,接著倒過來重數一遍。
雅嫻就是那時來到她身邊,因為好奇偷看一眼薛靜柔,自以為她們有兩分相似,便主動承擔為她做飯的工作,想將她養胖,看看能否再多出一分相像。
因為這點容貌上的親近,雅嫻護崽似的護著薛靜柔,真心實意,她沒追求,總覺得好女孩的人生頂峰便是做新娘,在酒宴上滿場敬酒,滿場嬌弱與威風,從此相夫教子,就是平安喜樂。
而如今,薛靜柔要做新娘,雅嫻卻前所未有倍感壓力,她和小忙不同,儘管都親眼目睹過唐業雄對薛靜柔的折磨,卻始終心存希望,希望有天薛靜柔能安安分分妥協,心甘情願接受,為此,她夾在二人中間,方能兩全。
===
薛靜柔再無逛酒吧興緻,踏著月色回家。
白長歸也剛到家,正捏揉鼻樑等水燒開,聽見薛靜柔腳步聲,頭也不回道:「我要看會兒材料,你早點睡。」
薛靜柔循聲走進廚房,軟綿綿貼在白長歸後背摟住他,期期艾艾,萬分委屈,「我剛遇見一條狗。」
「你欺負那狗了?」白長歸把眼鏡戴好,伸手去翻柜子里的現泡咖啡。
薛靜柔捏捏他的腰,不滿道:「是那狗沖我大喊大叫。」
白長歸應道:「那狗罵你什麼了?」
「它罵我算計它的肉包子。」薛靜柔翻白眼,「事實上,根本沒人在乎它那點肉包子!」
白長歸給自己沖杯濃咖啡,「你去酒吧了?」
薛靜柔拿臉上下蹭他的背,權作點頭。
白長歸立即猜出誰是那條狗,冷笑,「能直接下手搶就別算計,不能和狗一般見識。」
薛靜柔深覺有理,春光燦爛去洗澡,再穿件白長歸的襯衫,露出兩條細長直的腿,意在勾|引。
白長歸任她母貓似的上躥下跳,巋然不動,心如磐石。薛靜柔抬了五分鐘的腿便覺無趣,氣定神閑去睡覺,她近來知曉了規律作息讓人容光煥發的好處,打算在除夕夜前睡出一個月的健康氣色,便嚴格制定睡眠時間,雷打不動。
白長歸十二點上床時,薛靜柔已經霸佔大半床鋪睡得香甜,但她睡夢中也不忘做白長歸的跟屁蟲,人剛輕輕躺好,她已經黏上去,清新自然地好似本就長在他身上。
白長歸將她摟抱自己腰部的手握到唇前,吻吻手心,親親戒指,剛想咬咬指尖,赫然發覺自己某種趨勢漸起,便轉身面對薛靜柔,解她襯衣紐扣。
薛靜柔被鬧醒,起初朦朧,弄清楚緣由后,勃然大怒,「做|愛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滾。」
黑暗中白長歸當真被踹了一腳,登時不動。
薛靜柔聽了半晌沒動靜,以為白長歸生氣,嘟嘟噥噥去摸他臉,卻摸到一手涼汗,頓時驚起,掀開被子往他身下摸,「踹那兒了?哎你怎麼不躲啊!我看看!」
白長歸雙手夾在腿間,忍著痛慢慢弓背轉身,像蝦一樣蜷縮。
一世英名盡毀,白長歸不想活了。
薛靜柔傻眼看著白長歸背影,沉默良久后,偷偷拿手指戳他腰,「……那個……能起來嗎?」
白長歸緩慢搖頭,「得試試。」
薛靜柔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個精光,泥鰍一樣鑽進白長歸懷裡,為了造福下半生,努力收復失地壯我河山,千秋萬代,一舉成王。
一夜血戰,薛靜柔第二天早上癱軟在床上,感慨夫妻生活務必和諧。白長歸卻是容光煥發,當著薛靜柔的面一件件換衣服,就連內褲都選了條悶騷的暗紫色。
薛靜柔嘖嘖稱奇,套回那件皺巴巴襯衫,去客廳找水喝。
門鈴卻在這時響起,薛靜柔想起白長歸那條暗紫色的內褲,莫名其妙起了捍衛疆土的神聖使命感,居然鬼使神差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金芸,原本是早間嬌花,見到薛靜柔,乍然枯萎成玄暮老枝,連眼皮都一頓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