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首很危險

伊莉緹娜一把又一把的將地上那灘不知道是肉醬還是肉塊的東西向自己嘴裡塞，同時還揀出一些遞向李勝。

「你不來點嗎？」

強行將自己咽喉出翻滾的胃液咽下去，搖搖腦袋，李勝推搡搖頭：「不，不用了，你自己享用吧。」

伊莉緹娜眼角充滿譏諷，似乎在嘲笑李勝的無知。

「你終會有一天明白，在退化的恐懼下，任何食物對你來說都是美味的食物。」伊莉緹娜用她那沾滿鮮血纖細的胳膊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領著李勝離開這間房。

如果說李勝在群毆的時候，無意識的咬下很多人的肉，但對他來說，那是無意識的，而且他並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性命。

說到底，還是他心中無法度過這一關。

伊莉緹娜也明白，正常人都不可能輕易的度過這一關。她也沒有理由要求李勝渡過這層心理障礙，反正有些事情是遲早的。

繼續前進，來到了一處關押著高首的房間。

讓李勝欣慰的是高首蹲在牆角，並沒有任何怪物化的模樣，至少他還是個人。

雙手把住鐵欄杆，李勝大喊道：「高首，高首，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高首才漸漸抬起頭，只見他半張臉彷彿破布似得，皺皺巴巴，在褶皺的地方，似乎又什麼東西在皮層下面蠕動。

他的雙眼跟那個長了尾巴的怪物一樣，布滿血絲，彷彿得了紅眼病。顯然，高首的大腦處於混亂狀態，好半天他才喃喃道：「是，是，是生？生什麼來著？咦，我是誰來？我在，在哪裡？」

李勝耳朵很敏銳，聽見高首的喃喃自語，即刻大喊道：「是我啊，高首，李勝！生子！你忘記啦？」

伊莉緹娜在李勝的背後單手搭在李勝的肩膀上，搖搖頭勸慰他：「沒用的，李勝，他的大腦有部分跟寄生蟲融合失敗了。造成了間歇性的失憶，精神恍惚。」

「那怎麼辦？有什麼辦法救他嗎？」

李勝急忙看向伊莉緹娜，高首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摯友成為怪物，最後變成一攤子爛肉。

「救他？他的契合度已經達到d，說明他有機會能夠成為全寄生。不過你要想好，讓他無知無痛苦的死去好呢？還是成為我們這樣的人好呢？」

伊莉緹娜飽含深意的望著李勝，被寄生能夠獲得超乎尋常的能力，同樣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也許，很多人都不在乎這樣的代價。大不了就是吃嘛，反正能夠有強大的實力，就算殺人都是小問題。

如果擁有這樣的想法，那麼這個人還是人嗎？或者，這就是人性？

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想過——當吃無可吃，只剩下你的家人和愛人，朋友的時候，你們還能這樣大義凌然的下去嘴巴嗎？

沒有所謂的道德制高點，只有本能和感情的掙扎，或者說是獸與人...

此時的李勝很堅定，他不可能看著高首就這樣死去，或成為某些人（他抬頭看了眼伊莉緹娜）口中的食物。

「告訴我，怎麼救他？」

「因子，只要能夠再找到一些因子，讓他的情況穩定下來。等寄生蟲適應了他的身體，就能夠做到復活他死去的腦細胞。他也就能夠恢復理智，成為我們這樣的完全寄生體。」伊莉緹娜再度提到了『因子』兩個字。

「因子，因子到底是什麼？」

李勝到現在也沒有見過因子是個什麼玩意，是個東西？物件？還是什麼？

「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概括來說，因子就是一段訊息。不知道你被寄生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你腦海里不斷低語...」

李勝會想，他似乎體會過類似的經歷。

「那麼，如果說因子是一種訊息，那麼承載因子的東西，可能並不是某種特殊的東西？」

伊莉緹娜笑靨如花，美麗的面頰靠在李勝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表揚他：「你很聰明，猜得不錯，承載這股訊息的可能是石頭，或者一池水，一陣風，也可能是一個人...」

李勝愣了下，說道一個人的話，那麼湯語是否承載了因子呢？

好似看透了李勝的想法，伊莉緹娜搖頭否認：「你想的不錯，湯語承載了一段很細小的因子。這件事情我還在追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湯語承載的因子已經對高首沒用了。就好像我告訴你，我今天穿的是黑色蕾／絲，你很驚訝。等過會我再跟你說這件事情，你還會有開始那種驚訝的心情嗎？」

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太貼切，不過李勝還是明白過來。

將因子看做可以促使寄生蟲進化的語言，現在這個語言已經告訴了高首，再告訴高首一遍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

必須尋找更多的語言（因子），這樣才能夠幫助高首穩定他體內還無法適應宿主的寄生蟲。

這樣才能夠保住高首的命！

深深吸口氣，李勝眼神堅定的望著房間內痴獃狀的高手，「我一定會救你的！」

隨後，李勝跟著伊莉緹娜離開這裡。他已經看見高首，待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

伊莉緹娜走在前面，眼角瞥向自己身後沉思的李勝，忽然調笑道：「怎麼，在想我是不是穿黑色蕾／絲？」

「哦？我以為你穿的就是黑色蕾／絲...」李勝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難道你穿的不是黑死蕾／絲？」

伊莉緹娜獃滯...隨即莞爾，本來是調笑李勝的，結果沒想到被比自己年紀小的小娃娃調/戲了。

坐上了伊莉緹娜的車，突然靠近，那豐滿的雙峰擠壓李勝的胳膊吱吱作響：「想不想看姐姐只穿蕾／絲的模樣？」

「咳咳！」

李勝想將自己的手臂從那個溫柔鄉里揪出來，可惜伊莉緹娜力氣大得驚人，無奈下李勝只能讓自己的胳膊享受享受『酒池肉林』的待遇。

「那個，我想問問，你口中的機體變遷線是什麼意思？到底有幾種因子？」

嗡嗡～

跑車發動，伊莉緹娜坐在駕駛座上，放過調/戲李勝，開始解釋：「從兩百年前到現在，一共發現四條進化路線。

a線——機體變遷線，有關身體強化，變形的進化路線。

β線——強能控制線，強化身體的某些能力，並且可能出現某些出人意表的能力，公認最強進化路線，尤其是等你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以後。

γ線——感染侵蝕線，公認最弱的線，基本上沒啥特點，除了似乎體液具有毒性以外。

δ線——超速再生線，公認第二強的線，能以極低的能量再生身體的各個部位。

而a因子一般影響人，都會進入a線，你同樣也是。β因子一般影響人進入β線，γ因子...以此類推。」

李勝聽了想起來自己手臂癒合的速度，突然問道：「你是說一般？也就是還有不一般的情況？」

「不錯，不一般的請情況就是，本來受到a因子的影響，應該進入a線的，但也有某些人能夠進入別的進化路線。」

伊莉緹娜微笑的望著李勝，補充了一句：「還有某些人（『某些人』這三個字似乎刻意加重），甚至能夠同時在兩條進化線上。這樣的人，很少，很稀少，可以說即使在全寄生的人裡面也是萬中無一的存在！」

李勝聽罷，扭過頭看向伊莉緹娜，對方同樣也如此的注視著他的眸子。

「那麼，我們偉大的『雙線進化』先生晚飯準備吃什麼？」隨即，伊莉緹娜微笑著問道。

「學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最近你就別回去了。」伊莉緹娜繼續開車，一邊對李勝囑咐道。

也是，李勝一個人搞定了五十來個小混混，還有沈北那個大塊頭外加富家公子。如果他還繼續正常上課，恐怕引起一些騷動。而且，沈家的事情可能還沒完。

「喂，大姐，我馬上畢業要！」

不回去上課，這是要他被學校開除的節奏嗎？

「畢業就畢業唄，你想上大學？」

「當然，誰不想上大學，而且我要是不回去，畢業恐怕都畢不了。」李生有些抓狂，不畢業，連個高中文憑都沒有。

找工作都難找！

當然，現在的社會情況，教育資源有限，所以大學還是比較難考的。正因為如此，大學出來的人也比較受重視，能找個好工作。

「唉，好啦好啦，你放心吧。不就是大學嗎，這些我幫你處理。現在，你需要幫我處理一些事情。作為回報，我動用我的關係，讓你進寧靜大學如何？」

將跑車停靠在路邊，引得不少行人矚目，伊莉緹娜帶著李勝來到一家檔次不錯的餐廳前。

「幫你？幫你什麼？」

「襲擊你的事件只是其中之一，整個連海區已經有多起襲擊事件。就我一個執法者負責此事，也有些忙不過來，讓普通的人來幫我，很多東西會很麻煩。所以，暫時徵用你當做我的助手！而且據我判斷，可能還會出現其餘的a因子哦！」

伊莉緹娜最後的話，讓李勝本來想拒絕的意思瞬間全部消失，有別的a因子，就代表著可能救高首機會。

走進餐廳，一個身材苗條有致，一個精瘦的學生，但點的菜整張桌子都擺不下。

兩個吃貨～

「助手？還是觀察，監視？」

李勝心裡跟明鏡似得，他能夠感覺到似乎自己雙線進化引起伊莉緹娜的注意。所以伊莉緹娜才讓他留在她的身邊當『助手』。

比如剛開始，伊莉緹娜檢測到李勝的進化線只是a（機體變遷）線的時候，就很隨意的放他離開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