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化道路的殘酷
李勝單獨坐在電腦面前,垂頭喪氣,他現在知道為何伊莉緹娜一個人忙不過來了。
看見抱著香檳窩在沙發里呼呼大睡,並且將各個襲擊案件資料都滿房間亂扔的伊莉緹娜,李勝用手撐住腦袋,深深地嘆口氣,表示自己很無奈。
別看伊莉緹娜是個性/感,成熟,美麗,漂亮,凹凸有致的女人。但她的酒品,生活習慣,包括她的性格真的不怎麼樣。
自從李勝答應成為她的助手以後,伊莉緹娜擅自決定讓李勝全天二十四個小時跟在她身邊。
結果就變成李勝包辦一切,叫外賣,洗衣服,整理資料,收拾房間,甚至給伊莉緹娜放熱水澡...
「我到底是助手?還是保姆啊?」
伊莉緹娜利用自己的權力,讓學校通知李勝的小媽,說學校決定保送李勝去寧靜大學,因此李勝必須在學校全日制住宿到高考前。
這種荒唐的理由,一般父母多多少少會懷疑吧?
可李勝那個冷冰冰的小媽還真的相信...甚至沒有問李勝住在哪裡,也沒問他缺不缺被褥,衣服,生活費等等。
「這就是所謂的放任式教育嗎?唉,小媽,我現在成人家的保姆了。」
李勝彎下腰,將地上紛亂四散的檔案資料整理起來。這都是伊莉緹娜最近處理的案子,在連海區已經有至少十起有人被怪物襲擊的案件。
這也間接的說明,伊莉緹娜可能真的有些忙不過來,需要助手。同時,也有將李勝帶在身邊,觀察的意思。
畢竟李勝年紀不大,怕李勝意志不夠堅定。再遇到那種被群毆,飢腸轆轆,萬一真的開始啃食人類,伊莉緹娜就必須根據來處置李勝。
至於如何處置,看看被伊莉緹娜吃掉襲擊李勝等人的怪物就知道。
,誕生於兩百年前不為人知的法律,也是區分被寄生的人所作所為是否違法的法律。
執法者(在李勝看來就是怪物對戰怪物的工具),這群人的誕生,就依託於。此法律,可以是說現階段人類社會唯一能夠跟憲法同等地位的基本法!
「嗚嗚,水,水,給我水。」伊莉緹娜在沙發里翻滾,好像因為買不到心愛玩具而向父母撒嬌的小女孩。
「灑了,灑了,別動,再動你的酒就灑在身上...」
李勝沒說完,酒瓶子就咕嚕一聲橫卧在了伊莉緹娜的小腹,瓶口朝外,嘟嘟嘟的向沙發傾斜酒精。
刺鼻的酒味即刻瀰漫在客廳當中,李勝長長嘆口氣,認命似的起身去拿拖把,準備收拾這堆爛攤子。
剛剛轉身,伊莉緹娜忽然抓住李勝的褲腿,口中打著酒嗝,似乎是無疑是的喃喃自語:「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嗚嗚,都離開我,都不要我,嗚嗚嗚嗚。」
「也許,每個接受命運的執法者背後都有一段故事吧...」
李勝低下頭,望著伊莉緹娜凄美的容顏,忽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撫順她凌亂的秀髮,也許就可以平復她悲痛的心。
嘔~
手還沒碰到伊莉緹娜金色的長發,結果對方反而抱著他的腿大吐特吐起來。
「喂喂,大姐,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休閑褲。別吐,別吐了...我的褲子啊~」
本來很美好的氣氛就讓伊莉緹娜這麼一鬧,吐的一乾二淨。吐的差不多了,伊莉緹娜的酒也醒了七八分,只不過李勝只能穿著大褲衩抱怨滿滿。
「真不知道你怎麼過日子的。」
「啊~」打了個哈欠,伊莉緹娜沒有半點愧疚,理所應當的回答道:「每次辦案,都是辦完以後叫家政過來收拾。這次就交給你了~」
「你用人真夠理直氣壯的。」李勝一邊收拾地上吐下的東西,一邊沒好氣的對伊莉緹娜回敬了一句。
「咯咯,當然了,能夠跟我這樣的美麗女性在同住一個屋檐下,共度一段美好時光,只是讓你收拾收拾屋子,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是是,美麗的大嬸...我看你做我媽都...額。」
李勝話沒說完,小腹就好像被馬力全開的汽車撞了似得,陣陣絞痛。伊莉緹娜的拳頭,不容小覷...
伊莉緹娜太陽穴旁的青筋暴起,抬起自己的粉拳,惡狠狠的吼道:「小子,沒人告訴你不要跟女性聊有關年齡的話題嗎?」
看來她的年紀還真不小...李勝一邊乾嘔,一邊這樣想。
「那麼,你看這麼半天,有沒有什麼心得?」將話題轉移到正經事情上,伊莉緹娜拉過來轉椅,坐在書桌前。
至於沙發?自然是因為酒灑在上面,沒法坐,正等著我們『李勝保姆』去收拾唄。
「拜託,你是專業人士,問我一個非專業的學生?」
「專家也需要做調查,研究員也有時候要做調研,專業人士自然也想開拓開拓思維,聽聽非專業人士的想法,看看有沒有啟發。」
不知道伊莉緹娜是真的想聽,還是存了培養李勝向執法者方向發展的念頭,反正她單手支著腦袋,一副渴望的模樣看向李勝,彷彿一位忠實的聽眾般。
「沒有。」
李勝沒好氣,不過也說的是實話,他看了十起案件。不得不說,伊莉緹娜說的對,還有其餘因子流落在外,不知所蹤。
問題是這十起案件,沒有任何的可疑現象,寄生很隨機。半寄生變成怪物的這些人-大多都零零散散的住在連海區各個地方,沒有共同點。
「一點沒有?」
伊莉緹娜並不生氣,而是繼續追問道。
「被寄生的傢伙,大多都在十七八歲到四十來歲之間,有男有女,有的人工作,有的人上學,也有些小混混啥的,亂七八糟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李勝低頭分析,認真的思考:「不過你送去檢驗的報告顯示,這些都是同一種類型的寄生蟲。
所以有點很肯定,似乎有人在刻意散播寄生蟲。沒有因子的影響,寄生蟲還不如地球上的寄生蟲,大部分都會被身體的免疫功能殺死。
只有用因子影響對方,導致對方體內的寄生蟲發生進化,才會出現半寄生的情況。可是這樣的話,其本人根本不用出現,只需要讓承載因子的載體隨意的在受害人周圍溜達一圈就足夠了。」
說了半天,結論就是人為的,可惜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傢伙的線索。
「嗯,你說的不錯。這也是為何我忙不過來的原因,我怕事態可能越來越大。」
「你是執法者,你總歸有管理執法者的部門吧?為什麼不請求支援?還有那天,楚落雁的父親...」
伊莉緹娜搖搖頭,她那金髮隨著窗戶吹進來的風而擺動。
「你不知道,執法者之間,很少合作。我們這群人別看權力很大,實際上,我們就好像被世界拋棄的人。永遠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卻還要提防同類的獵食。」
李勝雙瞳收縮,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同類的獵食?不是,不是只要補充食物就行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吃...?」
仔細一想,被寄生以後,還算是人嗎?或者是蟲子?到底是什麼?到底算什麼?
「呵呵,哪有那麼簡單,不斷飲食,只能保證減緩退化。想要進化,那就必須獵食,獵食那些受到因子影響被寄生的人!」
「怎麼,怎麼會這樣?」
「進化是一個取精去糟的過程。
打個比方,因子承載的訊息就好比『道可道,非常道』這句話,你覺得這句話是講人生道路的意思,你的基因就會承載你所理解的意思。
而我覺得是大自然風雨雷電的道,講述自然規律的意思,那麼我的基因就會承載我理解的意思。
我吃掉你,我就會從你的基因里分析出來你理解的意思,然後完善我理解的意思,我就會變得更加強大。懂了嗎?」
李勝沉默不語,哪怕是在寄生的世界,也有弱肉強食一說。甚至,這裡似乎更加殘酷,渴望寧靜的人終究只能被淘汰。
「如果是從對方身上的基因分解出來承載的訊息,那麼也可以不殺對方獲得吧?比如通過對方的血液...」
「確實,有些基因可以簡簡單單的從對方血肉解析出來。但被寄生的人類,基本上只能通過寄生最關鍵的位置,獲取一定數量的基因才行。」
伊莉緹娜說到這裡,眼神不由自主的轉過去,看向別的地方。
「最關鍵的位置?」李勝還沒有聽說位置是最關鍵的。
「寄生蟲受到因子影響,最關鍵的一步是什麼?」伊莉緹娜反問李勝。
李勝眼睛漸漸睜大,嘴巴也緩緩長大,失聲道:「難道是...大腦?」
「不錯,大腦,寄生蟲利用人類大腦開始學會思考,進化,成為人體的一部分。那麼,我們想要獲取最關鍵的訊息,自然是從大腦。並且你知道的『一定數量』,也就說,如果啃吃對方全部大腦,就百分百能夠截獲訊息成功。」
說道這裡,整個房間的氣氛反而有些冷清。
李勝不說話,伊莉緹娜似乎也不太想多說什麼。李勝沉默的思緒當中想起來一個辭彙——原罪。
也許,被寄生改變的那刻起,他們這群人就背負了這樣的原罪。
鈴鈴鈴~
手機清脆的鈴聲響起,伊莉緹娜的眼神依舊看向窗外的街景,單手若無其事地接起電話,聲音中帶了份嚴峻:
「又發生襲擊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