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單挑測訓
空艇不大,尤其是海勝悠住過的小黑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翻動過,至少白荷和唐泰斯並不是第一個進到這個空間里來的人,有很多物品都是放置在桌面或是床單上。
應該是斯賓塞的手下吧,即便他們把小黑屋翻了個底朝天,居然沒有一個物品是凌亂擺放的。就拿海勝悠的書來說,書頁並沒有緊密地貼合起來,估計至少被三四個人翻閱過,可是放置書本的地方就在書桌上。
「斯賓塞培養出來的人也太有素質了,不得不欽佩。」唐泰斯晃晃手裡的一個精修儀說道:「你看,這個指針,如果他們沒有按原樣放回,就會因為失重而指到天上,我把它側著放,怎樣?能發現指針的擺幅了嗎?只要跟第一次不相同,指針會這樣一直永動不息。」
「哇哦……」白荷把眼睛都要貼到精修儀上了。
果然如唐泰斯所展示那樣,稍微把儀器傾斜放著,儀錶盤上的指針就會在原來的角度不停地擺動到新的角度上。
「讀數會告訴我們,第一和第二次的水平走向,如果要複位,就得等半個小時以後,按下複位鍵才會停止,不然,就會一直永動著。」唐泰斯重新拿起精修儀,翻過底來看裡邊的字,一邊說道:「我說怎麼這麼牛氣,是部隊里的專用設備。他怎麼能帶出來?」
「啊,這空艇原來就是用部隊里的軍艇改裝的。」白荷苦笑起來:「那時候,我們還失去了一個成員,她叫櫻花。」
「就是你說的那個變異了的人寵吧。」唐泰斯淡莫地回應她,還特意把人寵這兩個字說得很輕。
白荷能聽出來,他打心底里是把人寵們當人看待的。也許這裡邊的緣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漢娜吧。
櫻花的事情不過是偶爾提過,沒想到唐泰斯還是過耳不忘。
前面露著嘴巴和鼻子,後面露著剛剛理過的頭髮,面罩不過只是緊箍在髮際線上,擋著腦門和眼睛罷了,多少還能看到海勝悠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身連體囚衣。甚至連拉鏈都沒拉好。手環很大,但雙手卻是自由的。這種的隨意樣子跟想像中的囚徒形象差甚遠。
這副樣子在米勒眼裡很快就紮成一根刺,無數個草泥馬開始在他心裡奔騰起來:「這哪裡像是受罰?這身打扮哪裡像刑具!是要來耍我的嗎?」
斯芬克拿出隊伍的id卡呈遞給軍方人員。這次交接工作只能由軍方來主動操作,等數據刷新完畢,上傳到狩獵公會之後,斯芬克又上傳了一個備份給了教養社和蒸汽城政務中心。
「好了。現在海勝悠就是我們的正式隊員了。你們辛苦了。」就在斯芬克示意軍方人員可以離開的時候。
米勒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向海勝悠飛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毫無準備的海勝悠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問道:「幹什麼你……」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米勒一邊說一邊又沖著他後背踢去一腳,這次海勝悠疼在地上**起來。
蘭斯和夏綠蒂見狀趕緊拽起米勒的雙手,試圖阻止他再次做出過激的行為,論塊頭米勒都在他們之上。眨眼間把他們兩個甩開了。凱米雖然也被嚇得不輕,但他還是勇敢地從旁邊竄到米勒面前,死死抱起他的手。然而米勒並沒心軟,呼地一下。細小得跟紙片兒似的凱米就被他的大手甩到地上,半天沒了動靜。
「夠了。要打架到外面去。這裡不是你們能鬧事的地方。」護送海勝悠過來士兵頭頭把槍指向米勒,命令道:「再惹事生非就處決你。」
米勒知道這是在恐嚇他,但多少都有些心生畏懼,只不過這口不上不下的氣,死活咽不下去,僵持了好一陣,士兵們看到他還想惹事的樣子,全都把槍指向他,他這才重新坐到椅子上,滿臉寫著憤怒。
「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斯芬克抱起暈過去的凱米,看了一眼米勒說道:「海勝悠也付出了自由的代價,從現在起,誰都不許再追究了。」
斯芬克沒打算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他筆挺地站在原地,用犀利的眼神掃視著每一個人,直到他認為,確實沒人再站出來吱聲了,才轉身離開。
米勒怨恨地看著斯芬克遠去,心裡暗暗罵道:「自由的代價?!這是在騙小孩了嗎?嘴能動,手能伸,腳能走!這叫什麼自由的代價!他算什麼狗屁東西,在這裡吠!!」
「就這麼辦吧。現在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半小時後上空艇出發。」白荷跟著斯芬克也作出了指示。在白荷看來,不管米勒是否接受現狀,冤冤相報肯定是沒完沒了的,這種時候只能快刀斬亂麻。她開始有些敬佩斯芬克,換作自己,還不知道要拖泥帶水到什麼時候。
蘭斯和夏綠蒂扶起海勝悠,也向著軍艦的停機坪慢慢挪去。
現在米勒被白荷補了一刀,整個人一下子窩火到了極點,這算四面楚歌嗎?連一個支持自己的人都沒有,這種搓火的感覺比起死亡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等眾人離去的身影完全都看不到了,他才怒氣衝天地跑到軍艦的另一頭,強行敲開最近的一處大門,眼都沒眨一下就吼道:「我要參軍!」
房間里的人都驚訝得不行,半晌才回應道:「想要參軍的話,去徵兵辦。這裡不管招人。」
米勒後退了一步,看看門口上的門牌,才發現自己敲開的是艦長室。
「請你出門,直走,左拐第五間。去那裡吧。」艦長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米勒摸摸頭賠了個禮,看著艦長慈祥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又問:「艦長先生。為什麼你們不把海勝悠也扔到華南都去呢?」
「怎麼,你是擔心他是個病源體,還是別的什麼?」艦長微笑道。
「這個,我只是想知道你們處理了櫻花為什麼不把他也一塊處理掉。」
「哈哈哈……你可真是夠直接啊,小夥子。」艦長大笑起來:「很有潛質啊,的確是個當兵的好料,不過。你有接受過高等教育嗎?」
「呃……地方軍校算嗎?」米勒略為思考了一下問道。
「想要確切的回答還是去徵兵處問吧。梅西,你來給這位熱血青年帶路。」艦長笑道,指派了身邊正在為他倒水的警衛員給米勒帶路。
等到艦長室的門關上了。米勒才反應過來,艦長還沒回答他的問題,真是個狡猾的老傢伙!於是他又向警衛員梅西追問了一次,梅西的反應則是笑而不語。
來到徵兵處。梅西向長官介紹了米勒的來意,在讀取了米勒的數據之後。他只得到了一句答覆:「你不符合我們徵兵條件,請回吧。」
這對米勒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敲得腦袋嗡嗡直響,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坐在那裡又是嘆氣。又是頓胸捶足,這算是18年生命史上最黑最背的一天了。
米勒總以為自己躲得很好,不想。遠處已經有一個人在盯著他看了,在觀察了一陣之後。這個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向米勒說道:「這位爺,被人排擠了吧。」
米勒抬起眼皮子,發現是個穿著侍從服裝的人,估計是軍方從遺迹之城裡解救出來的,因為不知道他的來意,米勒只是杵在那裡盯著他看。
「我叫羅森,之前在拍賣場,跟你們的隊長有一面之緣,她確實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呢,性格又不好,我看她一點也不合適當領隊。這位爺,您覺得我說的對嗎?」羅森笑道。
「呃……是……啊。」米勒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的感覺。
「爺,怎麼稱呼您呢?」羅森拍拍自己的衣服說:「別見怪,被他們解救出來的時候,我只帶了這身衣服,我不是什麼壞人。」
「我叫米勒。」
「米勒大爺!」羅森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的,又把米勒嚇了一跳。
「別!我受不起你這麼叫,就叫我米勒吧。」他急忙按住羅森,不能再讓他做這種事情了,實在是看不慣,也受不了。
羅森又擺出一副笑臉,這樣的笑容,自然到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米勒是個粗線條,並沒覺察出異樣,相反的,他開始有些小興奮,倒透大霉的一天,終於遇上知音了,他緊握著羅森的手,說:「你跟我入隊吧!我真是受不了他們了,既然海勝悠和凱米能入隊,我也要帶你去,怎樣,願意跟我走嗎?」
這對羅森來說,是件求之不得的事,他回答道:「就怕你們隊長不同意。」
「哼!有什麼不同意的,跟我來!」米勒說完,強行便拉著他向軍艦停機坪去走。
將米勒和羅森送到地面之後,軍隊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他們向懸停在四周的巡邏艇發出了指令,並打開艙門,指引空中部隊依次回攏到軍艦里。相應的,地面部隊也同時作出迅速回應,在軍艦徐徐前行的時候,他們在下方緊緊追隨著腳步,朝著遺迹之城浩浩蕩蕩進發。前後用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陸空兩軍就消失在白荷他們的視野範圍之外了。
海勝悠給了凱米最後一個擁抱,並將一份數據遞到白荷手裡說:「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收集到的跟東離大陸相關的資料,隊長你們就好好利用吧。」
這次白荷沒有了拒收的理由,她接過資料,並禮貌地握了握他的手,以表感謝。
海勝悠又轉向蘭斯,交待他只要想取生物樣本,隨時都可以,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接受永無天日的徒刑。最後在斯芬克的監督下,他進到了為他量身定製的「黑牢」里,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凱米難過地哽咽起來。
「又不是以後見不到,至少你現在還能隔著玻璃看,像櫻花可是永遠都回不來了。」夏綠蒂話剛落音,凱米的淚水更是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夏綠蒂也太會安慰人了吧。」蘭斯戳了戳她的腰說道。
「是這小孩爛哭好不好,有本事你來哄啊。」夏綠蒂狠狠地回瞪了蘭斯一眼。
「就讓他哭會吧,哭哭就好了。小孩子越哄越得意。」白荷想了想,便把凱米帶到隔離室的外面,打開小窗,指著取材室的另一面說道:「凱米,你想見他,要麼下車,到『黑牢』的另一面,那裡的升起屏障后,可以隔著玻璃看到悠,想聽聲音就來這裡,隔著取材間可以跟他說話,以後我們還要走很長的路,你也要學會如何堅強些。這裡不吃寵物店那套,哄哄就能有糖吃,就在這裡好好獃著吧,等冷靜了,再出來找我們。你也是十三四歲的人了,生活在外面的人,到你這年紀都已經能夠獨立生存了,怎樣,你能做到嗎?」
「……嗯」凱米抽泣地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走了,調整好情緒就出來幫忙,什麼都不做,那些人會討厭你和悠的哦。」白荷拍了拍他的背,便走了出去。
來到車裡的營房入口,白荷便聽到吵鬧的聲音,她撥開門帘,看到營房裡,蘭斯和夏綠蒂正在爭搶位置。
「這有必要爭么?」白荷問道,本來不大的空間,有限的床位,還是男女同住,自然是把最後兩個床位讓給女生就對了。
「白荷姐姐,可是最後那張床位,邊上帶有儲物櫃啊,我的葯不放那裡能放哪裡,總不能你們睡覺的時候我還過來拿吧。總之,你們睡並排那兩張就好了。」蘭斯氣乎乎地說道。
「哼,我每天都要整理收錄資料,再把信息歸檔才能休息,只有那張才有桌子柜子……」夏綠蒂說完就死死地趴到床上,抓緊床沿,做出一副只要床不要臉的樣子來。
「哇!真是無賴到家!」蘭斯使勁去拖她的腿,怎麼也拖不開,夏綠蒂條件反射地蹬了一下,蘭斯就被她踢到地上去了,他無不鬱悶地叫起來,:「這是女人該有的腿嗎?硬得跟鐵條似的,你要碼字就碼去好了!」
蘭斯無奈地坐到旁邊的床位,也把頭埋到枕頭裡,一動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