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幕後人
(莫訂!)就像席捲而來的風暴,白荷駕著摩托艇飛馳在路上,身後揚起一片如同濃霧般的煙塵。
在即將撞上空艇之前停,刺耳的剎車聲回蕩在大家耳邊。
等摩托艇停穩了,兩個人都鐵青著臉走下來。
「歡…歡…迎回來。」夏綠蒂手裡的烤肉片沾上了厚厚一層沙子,她強忍著即將暴發的憤怒,向這兩隻冒失鬼打了個招呼。
誰知這兩個人都沒理會夏綠蒂,而是互相對望了一下。
白荷突然一個箭步向蘭斯衝過去,抓起他的肩膀,玩命搖,都快把他搖出殘影來了,她大聲吼起來:「我後背怎麼一片暖暖的?這是幾個意思??吐了吧?吐我身上了吧??不是說好了,停車了再吐的嗎?」
白荷正好背對著夏綠蒂,那慘不忍睹的景色,把夏綠蒂噁心得,啪地一下,把烤肉扔到泥地里,大叫起來:「你……們兩個,夠了哇!!離我的烤肉遠點,有多遠滾多遠!!!」
不想,蘭斯竟然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正好倒在白荷的懷裡。
「你這是明晃晃地在虐童啊。」斯芬克聽到動靜,早早就站到了空艇的門邊,大肆欣賞他們這番光景。
「哼,怎麼,原來你也會說風涼話的呀。」白荷鬱悶得直暴青筋:「快點來幫忙啦。」
斯芬克把手放到唇邊,笑而不語。
白荷把蘭斯小心翼翼地推到斯芬克懷裡,說道:「我現在去洗澡,你能幫蘭斯也清潔一下好么?」
說完,便自覺地向後退去幾步,她可不想渾身散發的怪味薰到別人。
斯芬克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看著她那種神情,蠕動的嘴唇始終沒有把話說出來,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當然,他也並沒有嫌棄的意思。
就在白荷還想要再退去一步的時候,他主動伸出手去,示意她把通訊器和腰間的武器都卸下來,只管輕身去洗澡好了。
白荷搖搖頭。
斯芬克的手並沒收回來。一直等著。
在確認腰間的武器都很乾凈之後。她只能乖乖地把配戴的東西都遞給了他。
「喂!我又不是透明人?不要無視我好不!」夏綠蒂夾在兩個只靠表情交流的人中間,極度不滿。
夏綠蒂可不是個太會掩飾的人,當著白荷的面。她還是很厭惡地捂起口鼻,擺擺手示意:「也罷也罷!趕緊滾去洗澡好了!」
白荷無奈地跟著斯芬克鑽進了空艇里。
到這時為止,伊夫港郊外的天色完全黑暗下來了。
夏綠蒂在帳篷里掛起幾盞夜光燈,把整個營地照得通明。
接著又拿出新的冷凍肉片。架到爐子上,一邊烤一邊支著腦袋欣賞眼前的美景。
那可不是夕陽西下之後。滿天繁星的風景。
而是欣賞斯芬克英姿颯爽地扯晒衣繩的獨特美景。
就在她掛夜光燈的時候,斯芬克拿著蘭斯換洗好的衣服要出來晾曬。
見過他打怪、談公務什麼的,就是沒見過他做家務,這風景只能用奢侈來形容。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感覺么。怎麼扯個晒衣繩也能這麼帥氣呢。」看得夏綠蒂心裡痒痒的,嘴巴開開,哈拉子都要流出來了。
任憑她手裡的烤肉滋滋作響。由金黃色漸漸變成了黑焦色,那雙貪婪的眼睛始終跟著斯芬克在移動。
幸好芬妮不在。她那醋勁,早在幾小時前,就完全領教過了。
也多得她那好奇心,在確定夏綠蒂沒有對斯芬克虎視眈眈之跟海勝悠到磁場外面去了,不然自己也沒機會這樣獨佔斯芬克。
當然,有旁人在的時候,夏綠蒂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強的。
話說,這是滿足了強烈的偷窺感么?
咳……好吧,為了美男,怎麼說怎麼好了。夏綠蒂才糾結了不到三秒,又繼續蠢萌地傻笑起來。
看,他又轉身了,完美的金髮,隨晚風飄動……
哦哦,晒衣繩掛好了,他…竟然還會親自晒衣服。
哇哦,甩衣服的動作好專業,太特么居家完美了……
根本就是出得了廳堂,做得了煮男啊。
現在就算多長几隻眼睛都不夠看的。
夏綠蒂腦洞越開越大,忍不住一個勁地笑出聲來。
「喂!」
「哈?!」夏綠蒂被白荷的聲音嚇了一跳。
只見白荷正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看。
這……該不會被看穿了吧,夏綠蒂心底陣陣發虛,趕緊堆起笑臉,說道:「你洗怎麼洗這麼快啦!還有,不要站在這裡薰我的烤肉!」
「瞎說,洗好幾遍了。再說了,你這是烤肉嗎?是烤炭吧,肉在哪裡?指給我看看!」白荷拿起一根烤簽戳了戳烤架上的東西。
「嗚哇!!!」夏綠蒂這才發現,那幾塊肥得流油的烤肉,已經成肉乾了,又黑又硬,完全萎縮成一團奇怪的東西。
白荷捏起夏綠蒂的鼻子問道:「還有,你剛才盯著斯芬克笑啥,有這麼好笑么,笑到什麼都不管了?」
「我就是喜歡笑,咋滴。」偷窺美男的事,怎麼能親口承認。
夏綠蒂撇過臉去,假裝很忙很忙地,把烤焦了的不明物體一點點清理出烤爐。
欣賞美男還不承認,白荷還想逗逗她,結果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瞬間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輛中型貨車,車身漆滿了各種廣告,看得出,是修理鋪送貨來了。
店夥計才把車停穩,后尾廂便彈出卸貨板,兩個虎背熊腰的搬運工從裡邊認真地將貨物一件一件搬下來,分好類別,整整齊齊地碼在地上。
等白荷清點完貨物。確定無誤后,店夥計又一聲不響地開起貨車,絕塵而去。
「哇哦~~好有效率。」夏綠蒂看著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由得發出一句感嘆。
白荷沒心思跟夏綠蒂搭話,看著這批貴到肉痛的貨物堆在眼前,心頭很快就湧起一陣難以形容的窒息感。
幾乎有這麼一瞬間,白荷的臉色變得慘白而難看。
斯芬克憑著敏銳的直覺。立刻從她那副神態里。看出這批貨品,極有可能存在奇怪的端倪。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白荷到遠處談談。
之前。白荷就是打算要找他談貨物的事的,現在斯芬克這麼一比劃,她心中自然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只是,要怎麼把小隊資金嚴重大赤字的話說出口呢。
站到晒衣服的架子邊上。白荷又糾結起來。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還是沒辦法吭聲。
看著她這麼難以啟齒。斯芬克決定,還是由他來開口主動說吧。
看著白荷這麼難以啟齒,斯芬克決定,還是由他來開口主動說話。
他先是打開通訊器。指著小隊的資金欄,說:「你是因為這個問題才煩惱吧。」
資金欄里只有一百多萬鑽幣,再對比那堆貨物。明顯不合常理。
「我用了唐泰斯的消費卡。」白荷搓搓手,顯得很難為情。
「用了多少?」
「一千二百萬鑽幣。蘭斯治療費五百萬,物資七百萬。」
斯芬克嘆息一聲。
「我有說過海勝悠,能不能把修理費降下來,他說沒有這些東西,飛都飛不了。」白荷嘴上這樣辯解著,作為隊長,還是有權否決的,但她當時沒有這麼做。
「飛不了是不可能的,白荷,從洛西鎮到這裡,一共4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不也平安到達了嗎?」
白荷無言以對,她這麼做,不過是希望對為每位隊友盡心儘力而已。
斯芬克基本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他抄起白荷手裡的清單,一項一項核對,然後又圈出幾個疑問點,說道:「事情已經這樣,就想辦法善後吧。我把問題都圈出來了,等海勝悠回來,讓他解釋清楚,凡是交待不出正確用途的東西,全都退掉。」
「嗯。」白荷抿起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看著她,斯芬克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他超級不爽的就是有人拿錢不當錢看,顯然白荷完全不懂負債之後會換來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很有必要去糾正她這種惡習,不,確切地說,要培養她對數字的敏感度,今後隊伍的征戰、出行以及各種活動,處處都需要錢,這應該是隊長的必修課。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這個小隊,雖然由政府和教養社介入扶持,但援助也不可能毫無限度,就現在這樣的情況來說,是向上面打報告要錢的最好時機。
只是審批下來很可能會花費很多時間。
與之相比。
長期透支唐泰斯部長的消費卡,是最不理智的選擇,不但影響很壞,也不利於今後隊伍的良性發展。
這麼簡單的選擇題,白荷怎麼就選了最差的那一個呢,難道她不知道還可以打報告要錢么?
「我說,白荷,你知道援助金嗎?」
「啥?」
「……」
竟然真的不知道!這多少讓人有些想哭的衝動了。
斯芬克雙手輕輕按在白荷的肩膀上,把嘴貼近她的耳朵,一字一頓地說:「從現在起,每天晚上,你都必須跟我一起整理小隊的日常報告。隊里但凡顯示有數字的東西,你必須都記到腦海里,明白?」
「呃…明白。那個,我能說句題外話嗎?」白荷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
「說。」斯芬克站直了身體,就算白荷只比他低了一點點,他也要用高傲的眼神去看她,正修理人呢,氣勢絕不能輸。
「你怎麼這麼香!」
「噗……」真要被她打敗了,斯芬克內心一陣抓狂:「剛才我的話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有!每天晚上都要跟你學習!」白荷也站直了身子,微微昂起頭。
「不止是學習,每天休息的時間,你都要跟我練習格鬥術!」
「啊?」白荷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你狩獵的時候,體能都浪費在亂打一氣之上了吧。只有練好格鬥術,正確使用力氣和異能,在遇到級別更高的角獸時,才不至於把自己逼入絕境。同樣道理,從一開始就嚴格管理小隊資金,今後才不會讓大家陷入被動的困境……」
聽到這裡,白荷已經明白了,斯芬克對自己沒處好理資金這件事,其實是有很大的意見的,現在,他正在給自己台階下。
這份好意,實在令人難以抗拒。
自己實在是太羞愧了,沒有理由不求上進,於是她清脆地回答道:「明白!一定做到。」
這邊斯芬克和白荷正說著話。
那邊正在準備拿盤子盛烤肉的夏綠蒂就發現,遠處有一個光點漸行漸近,不用多想,那一定是海勝悠和芬妮回來了。
突然,她回想起,之前白荷的急剎,三秒就把烤肉弄上一層厚厚的沙。
這回絕不能讓悲劇再次重演了。
這麼想著,她立刻手忙腳亂地把烤肉統統堆疊在一起,再抽出幾張大號的保鮮膜,連同盤子一起,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了個遍。
就在夏綠蒂剛裹好盤子的時候,海勝悠正好回到了空艇前。
他把摩托艇停到了白荷那輛旁邊。
如同預想那般,揚起的沙塵,在營地里整整瀰漫了三分鐘,直到刮來一陣較強的晚風,沙塵這才流動到了野外。
「啊啊~~」夏綠蒂十分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嘟囔道:「終於把晚餐保住了。太特么不容易了我。」
好不容易打贏了這場晚餐保衛戰,結果這次,又是誰也沒注意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夏綠蒂。
芬妮只顧著拍拍身上的塵土,蹦噠著向斯芬克衝過去,一會摟一會抱的。
而海勝悠在到達營地前,大老遠就看到正副隊長站在一起談話,空艇邊上又摞了一堆嶄新的物資。
況且,出發前,他也有看過小隊的資金,稍為動下腦子,就知道隊長她肯定為這批物資花了不少心思,用了不少的錢。
如果自己不能好好證明每一件物品都是必須品的話,對於他來說,下一步就會變得很難走了。
他先是走進穿艇,在裡邊換了一身加厚的防護服。
出來以後,他手裡多了一把奇怪的工具,非常巨大,也非常沉重。
接著從新買的鋼錠里,通過這個工具,切割下一塊樣品——一塊厚度在5厘米,約20x20厘米大小的鋼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