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明槍易躲,暗賤難防
湖水如鏡,景緻秀麗。
湖心島上,遠遠看去一片艷情四射,春光瀲灧。近近看去……呃,還是遠看的好!
蕭春夏被壓著手腳動彈不得,氣得臉都憋紅了,眼淚不爭氣地托眶而出。
沒料到蠻橫的蕭春夏也能這樣,李恪一看到她的淚水,手上的勁道減了幾分,愣愣瞧著她失色的花容發獃。
看他軟了下去,蕭春夏反而哭得更加大聲了。
李恪越發不知所措起來。想把手收回來,卻又怕她亂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蕭春夏毫不顧及形象地張大嘴巴哭著:「李楊,你是個什麼鬼?我上輩子和你什麼怨什麼仇,我怎麼這麼倒霉?!在江都的時候你就欺負我,到了長安,還要給你欺負!!」
她這麼一說,倒讓李恪百感交集,莫名想起了江州時候的一幕一幕。
他想起,那次,在江都的私宅中,他和她糾糾纏纏在黑咕隆咚的榻上,搶著一床被子,後來,相擁著入眠。
他想起,那次,他和她躲藏在床下的暗格里,呼吸相聞,他都能聞到她身上那種其他女子沒有的清清爽爽的氣息。
他想起,那次,她要他一隻胳膊抱起她轉上兩圈,他果真抱著她轉了,轉的時候,心裡竟然甜滋滋的。
他想起,那次,他點了她的穴,玩笑似的輕輕一吻。
他想起,那次。她攜了辣椒面來害他,兩個人在榻上滾作一團。
他想起,那次,在山谷中,她給他誤食了春藥,兩人在月光中耳鬢廝磨的那次……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倆已經如此親近了,她已經成為了他唯一不設防的人。
想著想著,不知為何。看她的眼睛就變了味道。
那雙淚眼。毛嘟嘟掛著水珠,怎麼看怎麼想親手去觸一觸,那張一張一合的嘴,怎麼看怎麼覺得嬌艷誘人、惑人心魄。她的臉。紅艷艷的。在晚霞的照映下。本來不覺得好看的,不知怎地,卻讓他怎麼看怎麼著迷。
他伸手托著她的臉。順由著自己的心俯下身去,又順由著自己的心湊上他涼薄好看的唇。一開始是親吻著蕭春夏眸上的淚珠。接下來,輕輕的,一路輾轉,蜻蜓點水地沿著鼻樑而下,一路淺觸,走到嘴唇。
先是輕輕的,心上卻不知為何,覺得不解渴。又將舌探進那個越來越讓他沉醉的唇中。一點點加深,一點點糾纏,一點點痴醉沉迷。
蕭春夏一下子被他吻懵了,傻傻的,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任由他掠奪求取。待到反應過來,她伸出被解放出來的雙手,一巴掌向李恪的臉扇去。
李恪被打得吃疼,一頓,又狠命吻去。
蕭春夏再打,李恪再吻!
蕭春夏一急,牙齒一扣就咬了下去。李恪疼得「哎呦」一聲,卻較上了勁兒一樣,更狠地吻了下去。
一來二去,蕭春夏累了。放棄了抵抗。李恪一下子更覺得意,吻得志得意滿。
吻著吻著,蕭春夏就給吻得迷糊了開來。本來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卻竟也漸漸沉迷了進去,越吻越沉醉。
他的氣息,濃濃的,有他特有的香氣——男子氣里透著沉香,讓人迷醉……迷醉……醉……
「傻子,喘氣!」
已經快暈了的蕭春夏恍惚中聽到這話,大口喘起氣來。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自己竟然……竟然和他……
啊!心塞呀!憋屈呀!!
她在心裡數落著自己:蕭春夏呀蕭春夏!你丫腐朽沒落了你!
哎,明槍易躲,暗賤難防啊,暗賤難防!!
她將臉深深埋進地上,不敢看他!
李恪卻偏要把她的臉扳過來看她。
她拗不過他,又將紅了的臉埋在了他胸前,如鴕鳥一樣。
他看她嬌羞的模樣,心裡一甜,伸出手攬著她的肩頭輕輕撫著。
「你也是喜歡的吧?」他輕聲問。
蕭春夏根本沒聽見他說話,只顧著在心裡罵自己了。這傢伙,不是自己原來的情敵嗎?不是人妖嗎?自己竟然跟他……跟他……亂性了!!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靜靜攬著她,躺在小島上。
夜漸深沉,李恪摟著蕭春夏心裡暗暗生著氣。
這個丫頭,竟然在剛剛跟自己親昵了一番之後,在自己很動情的攬著她說了些柔情似水的話的時候,睡著了!是的!睡著了!!!
他用手推著她的臉:「喂!蕭春夏!醒醒!醒醒!!」
蕭春夏嘴裡哼哼兩聲,反手抱著他的手臂,繼續睡。
李恪被她摟著,手臂被她壓在胸前,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他看著她不怎麼恬靜的睡容發獃,聽著她平靜的呼吸聲,心下寧靜。
今夜是個晴天,山裡的月亮星星格外明亮。漫天的繁星灑在湖裡,就像抱著的那兩個人躺在了一張發著光的鑽石大床上。
夜已涼了,李恪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熟睡的蕭春夏身上,輕輕挪動她的頭,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蕭春夏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好夢,嘴巴嘟嘟著,臉因為熟睡而顯得紅艷嬌嫩,像個熟桃子。
李恪動容地看著她,情不自禁輕輕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嘴角微微彎起,眼睛里晶晶亮亮盛起星光的璀璨,尤其俊朗不凡。
***
晨起,鳥兒在院子里叫得歡實。蕭春夏揉著眼睛從屋子裡走出來,發現日頭還在東面掛著。好奇掛,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呀?以往起來,日頭都是高高掛在中天的呀!
她「咦」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今日我怎麼起得這麼早?我失眠了??」
待到她去找自製的牙粉刷牙時,才發現,一院子的人正呈輻射狀,笑容明艷、眼神邪-惡地看著她。
這眼神,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今天都很閑嗎?」她一邊刷牙一邊嗚嗚嚕嚕地說。
李高陽今天穿著一條麻布碎花裙,寬大的裙擺走起來十分搖曳。她就這麼搖曳到蕭春夏身前,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昨天晚上,您的嬌*軀是怎麼回來的您還有印象嗎?」
一旁的婁梨枝以狼的速度躥上來,將李高陽撥到一旁,臉上的笑容格外雞婆:「春夏呀,姐昨天沒白找你半宿呀,原來你跟那麼俊美的男子私會去了?小樣兒,行啊!平日里一點兒沒露啊!」
蓬頭垢面的蕭春夏神情十分恍惚:「什麼男子?什麼私會?」牙粉的白色沫沫順著她的嘴丫子淌了下來,很有種服毒自盡的即視感。
於是,昨天的記憶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包括那個自厭自棄的吻。讓她一下子閉上眼睛,恨不得咬舌自盡。
「啊~~~」蕭春夏口吐白沫著在院子里暴走起來。她這棵青嫩青嫩的小白菜,竟然讓幾百年前的一頭老豬給拱了!!!
一旁圍觀的蕭縱橫自言自語說:「昨天晚上我還很開心,一直以為沒人要的姐姐終於可以嫁人了。今天……哎,這人怕是嫁不成了。應該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劉郎中請來看看,這是瘋癲了呀!」
蕭凌雲聽蕭縱橫的話,很是義正言辭地對他說:「誰說姐姐沒人要?!姐絕不會嫁人!嫁人也不應該嫁給他!那人……來歷都不清不楚的,不是個良人!」
蕭縱橫可疑地看著蕭凌雲,打量他,凌雲一向淡定,今日的脾氣怎麼這樣大?
暴走了一陣子,蕭春夏總算略略平靜下來。她抓住李高陽問:「我昨晚回來的時候,衣服穿得齊整嗎?」
剛才還紛繁複雜的院子里一片寂靜。
這句話算是把某些事情坐實了。
蕭凌雲的眼神一片空茫哀怨。閉上眼轉身回屋去了。
蕭縱橫嘴巴張得極大,要吞了誰似的。他環顧周遭,好吧,他張的不是最大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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