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修廉
心神不寧,華憐這些日子在虔思崖修鍊,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
她側耳聽風,可惜風沒有帶給她什麼有用的消息。
入夜的時候,華憐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御風去了一趟魏王府。
悄無聲息落下,魏王宇文樓似乎還沒有回來,華憐徑直入了書房,沒有點燈,她卻能看得清楚。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牆上懸著他慣用的那張黑色大弓,另一側是書架,黑壓壓得堆滿了書。
華憐坐在陰影里,跟隨她一起來的豆包顯然不喜歡這麼乾等著,一個振翅飛去廚房找吃的了。
書房裡有他殘存下來的味道,聞著很讓人安心。
魏王府外車馬粼粼,小廝急忙上前牽馬,魏王宇文樓一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身後跟著一眾幕僚,一眾人面色凝重疾行向書房走去。
快到書房時,宇文樓突然頓了一下,轉身對著身後的人道:「黃平,帶諸位先生先去花廳用飯吧,吩咐廚房多加兩個菜。」
「是,王爺。」
打發走了眾人,宇文樓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一室月光,不出他所料,酸枝木的扶椅斜坐著一人,滿室的月光都凝在她身上。
許是等自己久了,華憐一手支在扶手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她變得越來越好看了。宇文樓心裡這麼想著,自從那日在臨仙台上將她救下來,覺醒了鳳凰血之後,她的容貌便越來越不像凡人。這樣的容貌放在這前朝公主身上,絕對是禍不是福,不過那又怎樣,自己護著她便好了。
「醒了?是不是等了很久?」宇文樓蹲下身來,眼角掛上了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情。
「抱歉,我不請自來了。」華憐有些窘迫,自己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還在他書房睡著了。
「沒事,我這裡,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最怕你不來。
「我四哥,鳳修廉,有消息嗎?」這天下究竟是姓鳳還是姓宇文,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關係,能讓她感到不安的,便只有宮破那日失去蹤跡的四哥鳳修廉了。
聽到這句話,宇文樓苦笑了下,鳳修廉現身南詔國,他和檮帝在飛霜殿商談了許久便是為了這件事情。
「他在南詔國現身,南詔國地勢偏僻,又有天險庇護,攻打不易。」宇文樓看了一眼華憐,見她一臉期待便繼續道,「陛下的意思是,最好活捉。」
「派誰去?」
「我。」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華憐抬起頭,一臉祈求,接著道,「」
宇文樓笑笑,伸手替她理好鬢邊的發:「我的命都是你救得,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我..」華憐雙手攪著衣服,接著道「我在宮中出生長大,雖是皇后所出,但為父皇不喜,母後去后,更沒有多少人願意搭理我。我四哥是懿貴妃的長子,一眾皇子中,屬他對我最好。父皇整日沉湎於後宮妃嬪之中,對於我們,很少過問,我連讀書寫字,都是我四哥教我的。」
「你四哥待你真好。」
「宮破那天,所有的公主妃嬪都被帶到了臨仙台。我四哥很聰明,他早知道父皇要做什麼,提前差小太監給我通風報信,讓我躲起來,只可惜,我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成王敗寇的道理,我曉得,我不奢望你能放了我四哥,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夠見他一面。」
「都說帝王家無情,到你這兒卻是個例外。」
「無情的哪裡是帝王家,無情的是手中握著的權利啊!」
華憐一聲長嘆,滿室寂靜。
外面一陣喧鬧,打破了這沉默。
叼了一大塊帶血牛肉的豆包,撲棱撲棱的從外面飛進書房裡,後面追著打的廚娘想進來,被小廝攔在了門外面。
華憐不禁撫額,偏偏豆包興奮的不得了,叼著牛肉過來獻寶。
我剛剛在廚房都吃飽啦,這個是給你帶噠!
「我不吃,你自己吃就好了。」
咦,真可惜,這麼好吃的東西。豆包一陣可惜,咂巴咂巴,那半塊肉又下了自己肚裡。
「這麼通人性的鷂子,倒是少見。」宇文樓背著手,一臉興趣。
「聰明倒是聰明,就是有點貪吃。」華憐伸出手,替豆包順順毛。
百鳥朝鳳,這一點,果真不假,宇文樓暗自想到。
「咳,你若是想跟我一起去南詔國,永泰寺那邊需得安頓好。」
「這個容易,我身邊的侍女可以假扮我,我終年不出永泰寺,也沒有多少人認得我。」
「這個也行,只不過要委屈你喬裝打扮成我的侍女,三日後從魏王府出發。」
「行,我曉得,永泰寺那邊我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