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不做爐鼎

乙裳眼睛放得老大的，她的凝神丹不見了。

這可是最後一顆凝神丹了，那個邢越老祖是不會有什麼好心幫買材料買凝神丹的，甚至不再讓自己煉藥。自己沒有凝神丹不是更好，沒有修鍊資源，自己被困在這裡不得提升，才有可能讓他更快達成心愿，做他的爐鼎。他心裡肯定是這麼想的。

乙裳將煉丹爐倒轉過來，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也找了，自己的身上，頭髮上，鞋子里，甚至樹上也飛上去，一寸一寸的地都找遍，也沒有找到那顆金貴的凝神丹。心裡沮喪得不行，直接癱坐在地上，以手肘撐著腦袋出神。好不容易才練成得凝神丹還是上品，這麼輕易就丟了。自從自己去過那個什麼斜山之後，就很邪門。

這時候，院子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連想都不能想。現在看著他還真不習慣，因為此時的邢越臉上雖然是嚴肅的表情，但是掩藏不住嘴角的那一彎勾。勾得乙裳的心裡直發毛。

邢越這次回來不知道做什麼，直勾勾地盯著乙裳看：「上次我聽那個隊的人叫你小裳？」

「是……我姓乙，叫乙裳。」乙裳在想，上品凝神丹丟了，35團冰絲免費供應出去了，自己還能倒霉到哪去。

「做我的爐鼎你真不願意？」邢越此時嘴角那絲笑容已經收斂起來，表情異常嚴肅，容不得半絲玩笑。乙裳看著邢越不發一語。怎麼說呢，如果叫自己說願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要是說不願意，邢越會怎樣？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隱約感覺到，這個回答至關重要，必須極度慎重。

邢越看她半天沒有回答，抬起右腳向前一步。陣法里，那些落葉又重新回到了樹冠上，被邢越這麼一腳一震，在樹上嘩嘩作響。有一片紅綠相間的葉子掉落下來，掉在乙裳的發上。邢越看見想以手撫去落葉，乙裳以為他要做什麼強迫自己的事情，左手直接將他的手拍去。

邢越這邊一想，不得了，敢直接拍掉我的手，今天要給你掉教訓。他冷笑著，直接用繩子箍住乙裳，乙裳手扯腳踹掙不脫，用靈力撐用竹刀割，這繩子根本紋絲不動，想遍了辦法了無計可施。

邢越直接將乙裳拖拽到角落裡，撲倒在地，兩人的鼻息距離只有五厘米。乙裳奮力的掙扎，她知道邢越要做什麼了，居然想要強迫她。邢越將頭埋在乙裳的脖頸間，她的臉已經熱了起來，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有過這麼親密的舉動。邢越緊促的呼吸，讓乙裳更加的情緒緊張起來。邢越跨坐在她的纖腰上，她頭腦發熱，用竹刀威脅邢越，邢越根本不予理會，直接用靈力封住乙裳的雙手雙腳，讓她不得動彈。乙裳感覺到雙肩一冷，才兩下，她的上衣已經被掀開了，露出紅色的肚兜。她羞憤欲哭，前世已經是孤兒，今生才見到些眉目，就遇到這種事。乙裳撤去周身靈力，不管邢越在做什麼，望向那棵孤單落葉的樹，嘴角滲出鮮血，靈動的雙眼閉上不再說話。

乙裳咬舌自盡了，沒想到自己到這個世界來會是這樣的結局。她不知道怎樣面臨選擇，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她只想從心出發，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阿離，羊婆婆是不是辜負你們的期望了，完成使命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自己寧可決絕地死去，也不願意被侮辱之後的偷生，活在這世上，如果違背了自己的意願而活，那還是真正的自己嗎？就像活著一個被別人操縱的軀殼。乙裳不要。

乙裳閉著眼睛，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和手腳的束縛感都消失了，突然四周傳來了濃濃的花香，乙裳強撐著睜開眼睛，周圍不再是黃沙小院，空樹落葉，而是繁盛如春，花香沁鼻。這是怎麼回事，身上的衣服完好整齊，嘴角的血跡和舌頭的疼痛都消失了。一轉身，身後有一個紅衣小女孩正在沖著自己微笑，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隨時要溢出眼淚來。

「姐姐，對不起啊，本來只想跟你玩一下，沒想到……」小女孩嘟嘟的嘴說出的話，讓乙裳開始疑惑。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雖然是幻覺，她覺得等她的利用價值沒了之後，難保邢越不會這樣，暫時沒有動手只是想穩住自己吧。得趕緊想個辦法脫離這裡。

小女孩看乙裳陷入沉思，用清亮得聲線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姐姐，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是件小事。」

乙裳心裡也沒有真的怪她，畢竟她也驚醒了乙裳，別再這樣稀里糊塗地任人宰割：「你叫我乙裳就行了，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只要我能幫得上的。」乙裳想著，反正我剛練好的凝神丹也不見了，現在想逃逃不出，想突破突破不了。剛剛是一幻境驚醒夢中人，能幫就順便幫下她好了。

「幫得上，幫得上。」大眼睛小女孩看乙裳答應了，眉眼都在微笑：「乙姐姐，我叫藍尖。我本來是央國和月見國中間的海洋上空，孕育出的一個獨立空間，出生之後，就經常溜到各個國家玩耍，在權國時，中秋佳節的日子離，因為貪戀凡人市集的紅火熱鬧，去夜市玩耍，結果被煉器大師唐明發現了，讓他的八十二個弟子用玄天法陣將我鎮壓住，花費了三年時間，把我煉製成了你們修鍊者能隨身攜帶的空間，然後強制地給我打上奴印，逼迫我成為他的奴隸，作為他的隨身空間，藏匿他的機密。結果就在十五年前，唐明殺人奪寶時，反被高手所傷。他的魂魄也為那人所滅，就在這個地方。那人拿走了他的所有寶物，但是我就藏在了這個縫隙里，沒有被發現。我想等那人走了，我就自由了。誰知道這個時候，邢越這個老傢伙跑來，相中這裡造了洞府，我就被這個陣法鎮壓在下面，翻身不得。乙姐姐，你能把我解救出來么？」

乙裳想，藍尖小姑娘就是個器魂么？怪不得小小身軀看起來有些飄飄忽忽的：「你說吧，要怎麼做？」

藍尖撫一撫胸口，壓抑著心酸說道：「解開這個陣法也不難，不過解開這個陣法，乙姐姐你可能就在這裡呆不下去了哦，邢越老祖可能會一直追殺你。」

「你就說吧，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她反正也急著出去，再也不想在這呆了，月光岩什麼的都是小事，沒了可以再賺，但是自由和命都沒了，還有什麼意思，乙裳寧願被追殺，也不願意呆在這裡等待著明知隨時到來的死亡和屈辱。

「這個陣法設計得很完備的，破綻只有一處，就在這裡。」乙裳隨著藍尖的手向著指向的方向看過去。院子里的場景又回復原樣，一個空的院子，一棵孤零零的樹。原來樹就是那個陣的破綻，不知道邢越本人清不清楚。

「這個陣的弱點就是木，只要用邢越煉丹房牆壁里的一把金斧子，就能將它砍碎，我們就能逃走……」藍尖突然向後看了一眼，然後慌張地說：「乙姐姐，不跟你多說了，邢越老祖就要回來了，你記得，你一觸動那把金斧子，邢越不管距離多遠，都能感覺到。希望我們都能脫離他的魔掌，我走了。」大紅色的身影向後一轉，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只剩下乙裳獨自留在這裡。乙裳將煉丹爐收拾起，跑到植物園，裝模作樣地給這些植物鬆土。原來離開這裡也不難，乙裳心裡又升起希望。

邢越老祖這次出去幾天，是商量出去探險的事，前幾天就收到了其他老祖發來邀請組隊的蝶訊符，回來時順便去汾城補充經常使用的材料。剛補充完材料從古軒齋出來，就感應到自己的陣法一陣強烈的波動，那正是乙裳遭遇狂風，后被拉進幻境那一段。邢越眉頭一皺，那種感應又消失了，

邢越回到洞府，四處查看，沒有絲毫的變化。小裳正在植物園裡鬆土，給藥材和樹木澆水，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不得不多一個心眼，最近的陣法波動太頻繁了些，小裳來了才幾天，波動更加厲害了。邢越決定過幾天出去一趟，然後殺個回馬槍出來。

乙裳覺得幫藍尖這件事情，大家都有利可圖，但是藍尖是欺騙自己的呢？她引得自己和邢越斗，然後她自己好趁機溜走？而這個關鍵點，正好在於邢越感應的時間點。打定主意之後，乙裳就一邊照常看書種地，一邊觀察邢越的動態。雖然已經凝神二層大圓滿了，乙裳依舊煉月一會，練氣一會，這已經成了她雷打不動的習慣。大圓滿之後，這練氣好像還有些作用，身體里的那個帶雪花的珠子，依然會吸收。珠子變得更大了，從綠豆大小，變成了黃豆大小。

邢越老祖也沒有閑著，前段時間確實煉製了幾顆丹藥出來，服用過後增加了一些壽元，如今才敢於去探險。他又問乙裳要了四十團冰絲，準備再煉製一些壽元丹，在探險的路上以備不時之需。

乙裳這天又在鑽書房。邢越告訴她要出門，可能時間會很長。乙裳一想，這下機會來了。等邢越出去之後，乙裳繼續看書，再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她開始動手了。乙裳先將書櫃里的玉柬竹簡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進儲物戒指中，然後出了門，左轉走進煉丹房內。煉丹房的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瓶和藥罐，乙裳分不清楚是什麼，總之是好東西就要收下。她看向了煉丹房裡唯一一面空著沒有放葯架的牆壁。

邢越踩著七彩雲，飛到了汾城城外，躲到一個樹林的隱蔽處，拿出一張隱身符往自己身上一拍，就朝著自己洞府的方向飛去。為避免隱身效果實效，他放慢了飛行速度，只是度比起一般的尊者還是飛快，到了洞府前，一陣禁止大波動，邢越悄悄地進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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