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段氏
「而這一路上一大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吃穿用度多,行進緩慢,再加上時不時有難民,流寇騷擾,有些年幼的,體弱的竟一病不起。」
「您曾外祖父覺得不能再這麼走下去了,恰逢此時,您外祖父竟也病了,高燒不止。您曾外祖父只好向距離最近的佔據永州的起義軍求救。而永州的起義軍正是本朝開國皇帝烈帝。烈帝一直仰慕您曾曾外祖父,對您曾曾外祖父殉節之舉非常敬佩,所以二話不說,收留了段氏一族。」
「您曾外祖父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也感恩烈帝的救命之恩,便帶領段氏投靠了烈帝。」
「段氏本就是名門望族,在清流中有著極高的威望。段氏的投靠,引來了不少名士歸到烈帝麾下。」
「烈帝便將您曾外祖父奉為軍師,視為心腹。」
「後來烈帝一路所向披靡,既收復了各路起義軍,也把朝廷逼到了絕路。眼看天下就要大統了。」
「就在此時,朝廷竟派出了死士,意欲刺殺烈帝,做最後一博。」
「您曾外祖父剛好在烈帝身邊,為了救烈帝,以身相擋,丟了性命。」
「烈帝悲痛不已,感恩您曾外祖父的捨身相救,開國之後特下旨賜您曾外祖父的兩個嫡子,也就是您外祖父和外叔祖,定國公和安國公的爵位,永世世襲。」
「所以,京城段氏分為兩府,定國公府和安國公府,兩府相鄰,佔據了這個柳林衚衕。京城百姓也將定國公府和安國公府分別叫做東段和西段。」
卉瑜聽的聚精會神,翠綠,絳紅兩個丫鬟是肅北侯府的家生子,對遠在京城的段氏不甚了解,故也聽的津津有味。
「第一代定國公雖是因著先父的恩萌得的爵位,但能力卓著,深得烈帝信賴。若非已經賜了定國公的爵位,官拜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的。后烈帝聘了定國公為太子太傅。」
「烈帝薨后,沖帝即位,更是對定國公這個老師敬重有加。」
「誰知沖帝英年早逝,即位不到十年便薨了。臨終前,沖帝特意將年幼的英帝託付給了定國公。」
「英帝初即位時,駐守邊境的幾個將軍府蠢蠢欲動,定國公為了安定朝綱,頗費了心血。以至於英帝剛成年,定國公就勞累過世了。」
「先定國公過世后,您大舅舅就襲了定國公一爵。」
卉瑜問道,「母親與父親定親,是不是英帝剛即位那幾年啊?」
方媽媽眸色一沉,說道:「夫人就是那時與老爺定的娃娃親。當時夫人方才三歲,是您外祖母的老來女。」
原來母親被外祖父當作政治籌碼了啊……怪不得,國公府的小姐竟然遠嫁到了西北。
卉瑜又問道:「那安國公府呢?怎麼媽媽都沒提到呢?」
方媽媽道:「與定國公府相比,安國公府就沉寂多了。」
「先安國公因是小兒子,從小就被嬌養,長大后也無甚作為,乃是京城一大紈絝子弟。」
「且先安國公早年沉迷於女色,身子早早被掏空,子嗣上一直很艱難,僅有一個嫡子,也就是現在的安國公。」
看來這安國公府也就是徒有個虛名了。
「也不知道老國公夫人現如今怎樣了?聽到夫人過世的消息肯定不知道要怎麼傷心。」
「當初夫人可是老國公夫人心尖上的寶貝,出嫁時千般萬般捨不得。如今連面都沒見上人就沒了……」
說完,方媽媽又忍不住落了淚。
卉瑜跟著也嘆了口氣,「想來母親跟父親的感情也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舍了卉兒而去。」
方媽媽哽咽著道:「我苦命的姑娘啊……哪曾想到夫人這麼忍得下心,連句話都沒交代就走了……」
翠綠也跟著傷心起來,「以後這四房絕了嗣,姑娘可怎麼辦啊…」
卉瑜嚴肅道:「雖說四房絕了嗣,可我還有三個伯父,三個堂兄弟呢,萬事都還有長輩兄弟幫襯,以後不能再說這種話!」
翠綠還想爭辯幾句:「可是,隔了房的能一樣么?」
「放肆!本姑娘說的話你還敢不聽了!是不是要本姑娘把你攆出四房,省的你日後給四房召開禍害!」卉瑜真的生氣了,這翠綠,真不知是單蠢,還是裝傻,怎麼這麼口無遮攔,居然連自己的話都敢反駁,真不知原主怎麼看上這麼個丫鬟的。
方媽媽說道:「姑娘別動氣,翠綠也是替姑娘著急。等過幾天,定國公府的人來了,咱們也可以同長房,二房,三房商量四房的事務。」
卉瑜點了點頭,「就照著方媽媽說的,這幾天大家都注意著點,行事說話多留意,莫要禍從口出。」
方媽媽等都應了事。
卉瑜看了眼隱隱還透著不服氣的翠綠,再看眼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絳紅,心中默嘆:這兩個丫鬟,一個口無遮攔,一個悶頭葫蘆,都是極品。攤上這麼兩個大丫頭,卉瑜也只能暗自神傷了……
卉瑜心中嘆了口氣,說道:「翠綠,絳紅先出去吧,我和方媽媽再商量點事。」
翠綠和絳紅便先走了出去。
出了正房,翠綠忍不住委屈道:「姑娘自從醒來之後怎麼是非不分了,我也是為了姑娘好才說那話,怎的還招了罵。」
絳紅說道:「姑娘也是為了你好。咱們四房現在沒有主事的主子,風雨飄搖,你這些話要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再到大房,二房或者三房那給你編排一番,還不知生出多少事情來。」
翠綠還嘴硬道:「這話我又不會當著別人的面說…」
絳紅無話可說,心想,這翠綠還當是原來的四房呢,只要哄好了姑娘就萬事大吉了。如今老爺夫人去了,以後少不得寄人籬下看人臉色,但願翠綠別給自己添麻煩……
此時,正房中,卉瑜斟酌著如何與方媽媽商量四房的將來。
「方媽媽,你是我母親從國公府帶來的舊人,母親一直信任你,也一直叮囑我遇事多和你商量。如今我父母雙亡,何去何從尚不得知,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你能給我出出主意。」
方媽媽連說道:「姑娘太抬舉老奴了,老奴是仆,姑娘是主,老奴都聽姑娘的。」
卉瑜擺了擺手,說道:「方媽媽莫要謙虛,我也因你是母親身邊得力的媽媽方才與你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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