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隻兩隻N只喪屍站起來啦
壯警來不及出聲阻止。羅小安他娘已經一把將自己的寶貝兒子抱了個滿懷。而那奇迹般死而復生的羅小安也狀似一臉興奮地「嗚嗚!」叫著毫不猶豫地撲向了他娘的溫暖懷抱。
這母子歡聚的小畫面還真是有點小感人呢,要是在下一刻沒有血花四濺的話。
「小安娘!」在小安爸一聲驚呼中,壯警已經一個箭步向前生生將二人分開。
小安娘一臉不可置信地用手捂著自己被狠狠撕扯下了一塊皮肉的肩膀,肝膽俱裂地眼睜睜看著她寶貝兒子將那口肉肉和著衣料囫圇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羅小安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他意猶未盡地咂巴著嘴,連聲帶都沒有的喉嚨里詭異地發出「嗚嗚」的低鳴,一雙灰白的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小安娘正在汩汩向外冒血的肩膀,接著彷彿地獄來的惡鬼般再次狠狠地向著他娘撲去。
小安娘已經痴獃了,根本不知道閃避。好在還拉著她的壯警反應到位。
壯警一腳將羅小安踢回了冷凍櫃的床上,反身將小安娘推進了小安爸的懷裡。不待羅小安掙扎著再次爬起來,「咔噠」壯警已經掏出了腰側的手銬,把羅小安和冰櫃床連體了。期間羅小安還嘗試了一口啃向壯警的頸窩,壯警一歪頭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風馳電掣毫不拖泥帶水地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后,壯警瀟洒地一個轉身,嘴角帶笑。連自己親娘都啃的娃,他怎麼可能不防著,哼!
「還不快給小安娘看看傷得怎麼樣了?」壯警提醒著一旁目瞪口呆的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合上了自己傻愣愣張開的嘴,心有餘悸地盡量離著羅小安遠一些,這才挪開了小安娘的手,在她的肩膀查看了一番,就著手邊的工具先應急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你去聯繫幾個醫生過來,看看羅小安這是怎麼了。」壯警跟停屍房的值班人員吩咐道。
值班員老早就躲到了房門外,此刻正探頭探腦地向內觀望著,被壯警抓了個正著。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去值班室打電話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幾個看起來還挺有威嚴的中年醫生和護士趕到了停屍間。期間小安爸已經先陪著小安娘跟著先前的那個醫護人員去做進一步的檢查療傷了。屋裡沒了血腥味,羅小安老實多了。這一下子來了一班子人,滿屋子都是香噴噴的人肉味,羅小安立刻掙扎了起來,「嗚嗚」亂叫著想要撲向眾人。
兩個男性醫護人員只把羅小安當成了一般的瘋症患者,很是冷靜地大步跨到羅小安面前,一人一邊扶住他的肩膀和手臂,想逼得他不能動彈。不料想,喪心病狂的羅小安回頭就把一個醫護人員的手咬了。
「啊!」醫護人員吃疼地把手收了回來。
失去了半邊掌控的羅小安反身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另一個醫護人員,張嘴就啃上了他的臉。
這醫護人員只是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還是被惡狠狠地啃掉了一塊臉皮。眼前彷彿還回放著羅小安猙獰啃向自己的表情,醫護人員捂著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羅小安還掙扎著探身想要去咬他,奈何被手銬銬著,距離不是很夠堪堪咬不到。
如此喪心病狂的瘋症患者太兇殘了,一時沒人敢上前,就差沒拔腿就跑了。還是壯警,任勞任怨地扯著那醫護人員的兩個手臂將他又向後拖了幾步,這才讓他徹底脫離了危險區。
被手銬牢牢銬住局限了活動的羅小安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漸漸緩過被凍僵了的肢體掙扎得越發瘋狂了。
壯警——也該告訴大家他的名字了,吳鋒,緊緊皺起了眉頭,語氣不耐地沖著幾個亂成了一鍋粥的醫護人員嚷道:「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呀!」
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老教授還算比較鎮定。他接過一旁護士手中的「死者」登記報告細細查閱了一陣,幾經考量后不是很肯定地說:「這位患者大概是發了狂躁型狂犬病。」
另外幾個還沒緩過勁來的醫護人員雖然對這個診斷小有疑惑,狂犬病即使是狂躁型的也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吧?但他們還是遵循著老教授的吩咐,幾個護士不多時取回了防止病患胡亂咬人的金屬口罩還有鎮靜劑和狂犬疫苗,權當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不過幾個醫護人員沒人樂意上前當勇夫去給羅小安戴上口罩,這項艱巨的任務最後還是落到了吳鋒的頭上。吳鋒無奈地接過醫護人員手中的金屬口罩,小心翼翼地繞道接近羅小安的背側。
羅小安意識到有人接近,立刻張牙舞爪地妄圖去咬吳鋒。吳鋒條件反射地避過羅小安狠狠抓過來的一爪子,好懸沒讓他抓破了臉,一時間也不敢貿貿然地繼續前進,繞道接近不成功只好再另作打算。
沉吟了片刻,吳鋒向身旁兩個比較年輕力壯的護工問道:「你們誰能去分散一下羅小安的注意力?我好繞過去給他先把口罩戴了。」
兩個護工看了看一旁早先上去試圖制服羅小安的護工,一個被咬傷了手,一個臉皮被啃掉了一塊,都還絲絲向外滲著血,還沒人想起給他們處理一下,沉默了。
不是吳鋒不惜命,要不是在當特種兵的時候鍛鍊出了過人的身手,此刻他一定也是萬萬個不情願輕易去接近羅小安的。他也不能強迫人家去當炮灰不是?一時間吳鋒有些急躁,難道就這麼放著羅小安不管了?
「我,我來試試吧。」這時,縮在門口的那個停屍房值班人員怯怯地小聲道。
眾人都快遺忘了他的存在,唰唰唰地向他投去了詫異的注目禮。這孩子真有勇氣。他不是傻吧?他不是早跑了么?……
值班員小王不好意思地頂著眾人五味雜陳的目光緩緩挪到了吳鋒的面前,詢問道:「我要怎麼做?」
吳鋒也有些詫異,他壓根沒指望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值班人員。之前羅小安剛發狂的時候,他不是人精地第一個就跑遠了么,怎麼這會兒又自告奮勇地上前來了呢?
小王摸了摸板寸頭的腦袋,憨憨地笑了一下。他是隔壁縣城來打工的農民兒子,其實還蠻淳樸的,本沒有其他人那麼多的心理計較。遇到危險第一時刻逃命那是他的本能。而在確保了自身安全下,他還是很能夠發揚一下助人為樂的美好品德的,也不會過多地去考慮這事對他有沒有好處。
他覺得面前這位高大健壯的警察同志很有一種安全感,只是又小聲地確認了一遍:「我只要嘗試著勁量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就好了是吧,你會保證我的安全的是嗎?」
吳鋒本也是農民的後代,第一時間對這個淳樸的小個子值班員有了好感。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友好地向小個子伸出了手,道:「我叫吳鋒,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傷到你的。」
小個子嘿嘿一笑,拉住了吳鋒的手握了握,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叫王豐,吳哥我們名字都叫『豐』呢。」
吳鋒也爽朗地一笑,一掌拍向了王豐的肩膀,好感度更進了一層,也不廢話,開始部署他們的行動,「這次任務很簡單,我觀察了一下,羅小安的視力好像不太好,反倒是對聲音很敏感。一會兒你拿著這個,」說著順手從旁邊遞了個鋼盤過去,「在他前面敲打些聲響吸引他的注意力,不要靠太近,別讓他抓到或咬到你。我還是從背後繞過去,先給他把口罩戴了再說。」
「好。」王豐一口答應了,率先拿著鋼盤一步步小心向羅小安靠近。不用吳鋒提醒他也不會傻得給羅小安送上門啃的,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在靠得不能再近的地方敲打起了鋼盤。
別說,那小鼓點敲得還挺帶感。羅小安霎時間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吳鋒輕手輕腳地繞到了羅小安的背後。羅小安正極力伸著他唯一的手臂去夠王豐。吳鋒稍作停留,猛地將口罩向羅小安的臉上罩去,順便手腳麻利地在他腦後系了個死結。
在羅小安回過勁來向後去抓吳鋒的時候,吳鋒已經向後退了一大步,抓不到!有本事你咬破了鐵罩子來咬他啊。
吳鋒在免除了被咬的危險后,一下子就制住了羅小安僅剩的一隻手臂,另外那半截手臂毫無威脅性。他吩咐了一聲,王豐就推著一位手裡正好拿著鎮靜劑的醫生上來給羅小安注射了。
期間吳鋒一直抓著羅小安的手,那醫生都大氣都沒敢喘一聲,抖著手快速注射完后就三兩步又躲回了人群里。
不多時,也不知是鎮靜劑起了作用,還是因為口被罩死了連帶著吸不到太多的人肉味,羅小安總算老實了不少。大家都鬆了口氣。
吳鋒擦了擦額角的汗,半帶感激半帶讚許地又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囑咐了幾句,將羅小安留給一票醫護人員照看研究后就離開了停屍房。他還得去看看小安娘怎麼樣了。等到下午的時候估計乘飛機趕來收屍的一對父母也就到達了,他還得去接機。
這邊,小安爸正守著小安娘躺在醫院二樓的病房裡吊著水。小安娘從被羅小安咬傷后就發起了高燒。小安爸別提多擔心了。剛才醫護人員剛剛給小安娘注射了狂犬疫苗,這會兒小安娘正睡著。
吳鋒簡單察看了一下,一時半會兒小安娘還醒不過來。他跟小安爸說了一聲,就離開趕向機場了。他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小安娘就睜開了她滿布血絲的一雙大眼睛坐了起來,灰濛濛茫然看著前方。
「小安娘,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小安爸連忙向小安娘扶了過去。
「嗚嗚……」小安娘低低地嗚鳴著靠進了小安爸的懷抱……
路上,吳鋒又簡單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醫院那個西裝革履的死屍名叫姚睿安。他的父母——姚天、梁靜文,就是他一會兒要去接的兩位,是m國上市公司的老總和董事長。說實話這麼位高權重的人,他吳鋒不是很會答對。抱著待會兒少說話,麻利把人領回醫院把屍體給他們領了的主意。他真想趕緊回家睡大覺,剩下那三個慢慢查吧。今天可真夠累的。求不再出幺蛾子!
等三人見了面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后,姚氏二人也不是多話的人,三人一路無語趕回了醫院。這一去一回也是耽誤了兩個多小時。再到醫院,已經是一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了。
可謂是屍橫遍野啊!
一踏入醫院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吳鋒警惕地掏出了警棍將姚氏夫婦二人護在身後。大廳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二十七八個血淋淋的屍體。只有一個小腿被咬了一口的小。護。士還活著。
吳鋒讓夫婦二人留在門口,自己向小。護。士走去。
「瘋,瘋子,吃人的瘋子!」小。護。士被嚇得有些精神錯亂,只低低重複著這一句。
吳鋒在聽清了這句話后第一想到的就是,羅小安逃出來了?就差沒被五花大綁了都能逃出來,還分分鐘群滅了一醫院的大活人,這麼兇殘?!
「你還好吧?冷靜點!羅小安在哪?」吳鋒抓住小。護。士的肩膀晃了晃,一邊左右望了望。
小。護。士愣了半天總算回過了點神來,焦急地一把狠狠抓住吳鋒的手臂,那纖細的小手瞬間暴發出的力量連吳鋒那麼壯都覺得手臂一痛,「救,救救我!」
吳鋒也沒做遲疑,將警棍插回后腰,兩手輕輕鬆將小。護。士公主抱了起來。別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抱一個女孩子,有點小害羞的說,臉紅了紅。
「醫護室在哪?」
小。護。士抬手指了指,在吳鋒懷裡不住地顫抖著一臉虛弱的小樣子,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了。
吳鋒順著小。護。士指的方向,2.0的視力輕鬆找見了醫護室的牌子。抬腿就抱著小。護。士走了過去。待他轉動了兩下門把手沒能把門打開后,愣了愣。門被從裡面反鎖了。
吳鋒不耐地敲了敲門,在從門玻璃上看到裡面的醫護人員一臉誓死不從的表情后,無奈了。
「喂!開開門,瘋子沒在附近。我是警察,這個護。士受傷了,你們給他處理一下。」吳鋒耐心地解釋著。
裡面的人還是一副老大不願意的神采,老半天後門終於開了。
「王豐?」
來開門的不是別人,還就是兩個小時之前並肩協力過的小個子護工。要不是王豐正好在裡面,在看清門外的人是吳鋒后力排眾議將門打開了。他們還真進不去。
待吳鋒抱著小。護。士進來后,咔噠「一聲」門又被反鎖了。
「這是怎麼了?」吳鋒將小。護。士交給其他醫護人員去治療后,將王豐拉到了一角,問道。
「別提了。你走了之後,羅小安是消停了。幾個後來的主任醫師非得打開另外的幾個冰櫃看看。你不在,我當然不樂意了。誰知他們見我不動,自己拿了鑰匙,打開了一個冰櫃。那裡面的果然也詐屍成瘋子了。分分鐘就把那幾個開冰櫃的主任咬得死的死傷的傷。我見情勢不對就跑出來了。誰知道大廳這邊也亂了套了。我看到前面地上好像是羅小安他娘正在啃著一個人的屍體。那腸子肚子都流了一地,別提多兇殘了。當時大廳里好像還有三四個別的瘋子,我只好就近跟著這些人躲進了這間屋裡。這會兒他們好像追著別的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們也沒敢出去。」王豐說著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吳鋒聽著,突然心裡一跳,轉身就向外跑。
王豐不明就裡攔都攔不住,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吳鋒跑了出去。他總覺得跟著吳鋒安全生命有保障沒錯的。
醫院大門口,姚氏夫妻看著滿牆的鮮血,滿地的死人,不說一臉害怕也是一臉噁心不耐地等著。不遠處晃晃而來的一個人影有些眼熟,姚媽眼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睿安!」
聽到喊聲,原本有些漫無目的人激動了,向這邊跑了過來。等跑近了一看不就是他們的兒子姚睿安么。
小安沒死?
雖然姚氏夫妻一共生養了三個兒子,姚睿安在中間排行老二並不是他們夫妻最寵愛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是親生兒子,不是充話費送的。夫妻二人多少有些喜悅,不疑有他地迎了上去。
再近一些,姚天看出不對了。小安一身血腥氣不說,肚子上破了個大洞,連內臟都能看見,在一蹦一跳地跑動之下腸子差點沒掉出來。「嗚嗚」叫著張大的嘴裡似乎還殘存著一些粉白的不明固體,上面還沾著血。怎麼看怎麼像地上屍體傷處的嫩肉。不是像就是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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