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少女小蠻

李昊哪裡想得到一個如此美麗的陽光少女竟如此凶神惡煞，上來二話不說，拿刀就砍。更要命的是，身手還如此敏捷。李昊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他的身體反應卻比他的意識更快。

少女的彎刀離他的脖子還有一尺距離時，他手中的長槍已經一個斜挑，把少女的彎刀給磕飛了。

「唉唉唉，妹子，先別動手！咱們有話好說。」

那少女哪裡肯聽李昊廢話，雖然在刀槍的接觸間，感到自己手腕發麻，知道自己不是眼前男人的對手。可是為父報仇的念頭早已讓她不顧一切。雖然赤手空拳，她也要抓李昊個滿臉開花。

少女雙手亂抓亂舞，下下不離李昊的五官。

李昊卻是越打越自在。他十分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夢想中的武林高手。雖然他不會什麼招式，可是他的力氣大得嚇人。他的身法也快得嚇人。輕輕一個踮步，就能縱出八尺開外。縱然眼前的少女像個瘋子一樣亂抓，但李昊極為輕鬆地就應付了過去。

李昊想到在草地上醒來時，白玉八卦照在自己身上的紅光，當即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李昊忽然想起了一件最緊要的事，因為情急，直接開口喊了出來。「卦兄，你不會把我改造成人頭蛇身吧？」

白玉八卦沒好氣地應道，「我只是把你肌肉的潛力開發了出來，沒改造你的基因。」

少女卻被李昊突然的一嗓子給嚇得愣了一下。她聽到李昊喊什麼瓜兄，以為附近還有埋伏的人。當即退到了死者群中，重新撿了一把長刀，一雙美目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左右顧盼。可惜的是，沒有任何埋伏的人出來。

少女最後把目光釘在李昊身上，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狗賊，我不怕你。你把埋伏的人叫出來吧。本姑娘今天寧願自殺，也不會落在你等狗賊的手上。」

說到此處，少女竟然真的把短刀對準了自己的胸部。

「唉呀，妹子，你可千萬別自殺。」李昊一看這個少女似乎要來真的，當即開口勸道，「妹子，你誤會我了。我不是壞人。這些人也不是我殺的。你也應該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死於噬魂蟻之手。」

少女依然惡狠狠地看著李昊。「我知道我父親和部落里的勇士們都是死於噬魂蟻之手。可是他們之所以來這處山坡打獵，正是因為受到了你的誘騙。三天前，是不是你在森林裡告訴我父親，這處山坡有十幾頭健壯的野豬。打下來就可以助整個部落的人度過飢荒。我當時在隊伍後頭，沒有看清你的長相。我父親讓我回部落告訴長老們，他們要來這處山坡打獵。我們在部落里等了三天，也沒等到他們回去。原來他們都被你害死在了這裡。你這個狗賊！」

李昊被少女一連幾聲狗賊罵得有點生氣。可是看到少女臉上的淚水，他感覺和這個喪父的少女不值得生氣。所以李昊還是苦口婆心地解釋道，「妹子，我三天之前還離這裡幾千里遠呢。怎麼可能會跑到森林裡誘騙你的父親呢？再說噬魂蟻又沒有智商，我怎麼可能勾結它們呢？你要相信我，你父親真的不是我害死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能害死你父親，為什麼剛才不殺了你呢？」

少女顯然也冷靜了下來。她想了一下，覺得的確不可能有人能夠勾結噬魂蟻。在剛才的搏鬥中，她也知道，李昊如果真想殺死自己，絕對早把自己殺死了十次。不過她還是不服氣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害死我父親，為什麼要拿著我父親的長矛？」

李昊這才明白，自己手中的長矛竟然是少女父親的專用武器。當即苦笑道，「我剛才沒有武器，只想順手撿一件武器防身。沒想到正好撿到了你父親的武器。實在抱歉。這就還給你。」

李昊雙手托槍，做出還槍的姿勢。

少女猶豫了一下，沒有上來接槍，只是把手中的彎刀重新掛在了背後的刀鞘里。少女轉動眼睛，看到躺到地上的父親，一下子跪在父親面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李昊十五歲的時候，父親因癌症死亡。他明白失去至親之人的悲痛。看到少女哭得如此悲痛，李昊並沒有上前勸慰。因為在這個時候，最好的勸慰方式就是讓少女好好地哭一場。

少女哭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終於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來，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李昊倒是想走，但他卻不知道去哪裡。他本來就是想去少女的部落，看看那裡有沒有安身之處，苦於不知道路途。想讓白玉八卦掃瞄吧，又恐怕讓白玉八卦徹底沒電了。如今少女來了，自然就是最好的領路人。

「妹子，你沒事吧？令尊雖然不幸，但你還年青，還要勇敢地活下去。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少女抿緊嘴巴，顯得十分倔強。「我楊小蠻不會自殺的。我還沒有找到誘騙我父親的兇手，在為父親報仇雪恨之前，我是不會死的。還有，你不許再叫我妹子了。我可不是你妹子。我叫楊小蠻。」

「我叫李昊。」

「我又沒有問你的名字。」楊小蠻一句話又把李昊想接近乎的話給堵在了嘴裡。李昊是個內向的人，向來不擅於和女生打交道，正是因為這個性格，他在工廠里做了七八年，也沒能談到一個女朋友，還是個標標準準的處男。如今雖然穿越到了律法不存的末世，依然沒能改變內向的性格。

所以他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楊小蠻也不再理他。望著父親的屍體又落了一陣淚，忽然拿起手中的刀在地上挖起坑來。看來她想把父親入土為安。

幾公分厚的泥土之下，就是疏鬆的沙石。不過沙石再疏鬆，也比泥土堅硬。楊小蠻不過挖了半尺深，已經渾身香汗淋漓。

楊小蠻咬緊牙關，正要繼續用刀往下挖，忽然感覺自己的刀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給握住了。「小蠻妹子，你先歇一會兒。我來替你安葬令尊。」

李昊的力氣大得驚人。雖然是同樣的一把彎刀，到了他手裡，就想個小挖掘機似的。不過十來分鐘，他已經挖了很大的一個土坑。把楊小蠻父親的屍體安葬完畢，楊小蠻跪在墳前磕了幾響頭，然後又默默地和李昊一起把其他的死者堆放到一起，找來一些枯枝柴禾，來了個集體火化。

在這期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把所有死者火化之後，兩人互視了一眼，卻感覺已經親近了許多。

這個時候，天色已近黃昏。一輪赤紅的月亮出現在東天之上。楊小蠻抬頭看見月亮，忽然驚叫一聲，「糟了。」

李昊連忙問道，「妹子怎麼了？」

楊小蠻奇怪地看著李昊，「李大哥，你難道不害怕赤紅之月嗎？」

李昊被楊小蠻這聲大哥叫得心裡美滋滋的。他也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的確紅得有點古怪，赤紅如血，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邪惡和詭異。李昊從來沒見過這麼古怪的月亮。

在李昊的記憶里，月亮可從來都是潔白的。頂多昏黃，或者淡紅。卻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赤紅。不過縱然沒見過赤紅之月，李昊也不覺得一輪月亮有什麼可怕的。

楊小蠻見李昊對赤紅之月竟然毫不在意，以為李昊自恃藝高，當即小心勸道，「大哥，你不要以為你會點拳術，就不把這輪赤月放在眼裡。你難道不知道，多少厲害之極的人物都被赤紅之月變成了怪物嗎？」

李昊一聽赤紅之月竟然能把人變成怪物，不由得嚇了一跳。他也不再不懂裝懂了。十分誠懇地看著楊小蠻說道，「妹子，大哥在今天之前，一直躲在一處隱秘的所在里讀書練武，對赤月實在一無所知。」

楊小蠻聽到這裡，看著李昊的眼光忽然變得敬畏起來。

在如今的地球上，只有那些實力雄厚的大世家，還有餘力培養家族子弟讀書識字。可是這樣的大家族，整個地球上也不過百餘家。其他的中小世家，和那些散居的小部落好不了多少，每天都在死亡的威脅下苟延殘喘，哪裡還會去培養什麼讀書種子。

眼前的這個大哥，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因為他全身上下，竟然穿的全是布料做的衣服。楊小蠻身上的衣服可是從母親手裡繼承來的。母親則是從祖母手裡繼承來的。這身衣服已經穿了幾十年，卻一點也沒有穿爛。這是因為她們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穿。今天楊小蠻偷偷走出部落尋找父親，卻是報了必死的念頭。正因如此，她才穿上了自己的這身衣服。平常的日子，她也是一身獸皮當衣服穿的。

不過楊小蠻有點奇怪，因為李昊太過和善。這一點又不太像那些世家子弟。父親說過，那些世家子弟都驕傲的很，從來不會用正眼看他們這些散居的野人部落。甚至在他們眼裡，散居的野人部落連怪物都不如。如今的地球上，強勝劣汰，以力為尊。世家子弟只看重有實力的人。可惜野人部落根本沒有值得讓世家正眼相看的強大實力。

楊小蠻雖然不知道李昊到底什麼來歷，但既然李昊口口聲聲喊她妹子，並沒有看不起她。她也就把李昊當成了朋友。面對李昊詢問的目光，楊小蠻十分詳細地說道，「據族中最老的老人講述，七十年前，地球上的月亮十分皎潔，夜夜發出潔白的月光。縱然有的地方月亮昏黃暗淡，卻也不會有其他的古怪。但在七十年前的中秋之夜，天空的月亮忽然變得赤紅如血。灑到地面上的月光也是赤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