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刑訊新花樣(上)

第197章 刑訊新花樣(上)

?晚上十一點,南四環外的陋巷,巷內昏暗而寂靜,絕大部分的人家都熄燈了。

「啪」,這是巴掌招呼到人臉上的脆響,接著是人的軀體重重倒地的「撲通」聲。「明哥,別呀,明哥!求求你,聽我說……」巷口外五十米,漆黑的夜色中,一個男人像條狗一樣蜷著身子趴在地上,他面前挺胸而立的兩個傢伙一面用餘光掃著他,一面摩拳擦掌。「聽你丫的?你丫能放什麼好屁!」明哥蹲下來,瞪著向自己乞憐的人,「你又想說什麼『高抬貴手』、『寬限幾天』,是不是?」「去你大爺的!」明哥身後的小弟跨前一步,揪住那人的衣領,一把將他提起來,「姓姜的,就是明哥對你太大方了,你才不把他放在眼裡,是吧?」「不,沒,沒有……我哪敢……」「還好意思說不敢?欠的那一萬多塊拖這麼長時間不還!給你開個後門,讓你去打聽個女的,事成銷賬,多便宜你呀!你倒真有能耐,也給弄砸了。說,你是不是成心的?」不待對方回答,健壯的小弟磨著牙,雙手一放,那倒霉的男人又狠狠摔在地上。他已鼻青臉腫,耳朵眼和鼻孔都淌出血滴,想爬過去抱明哥或小弟的腿卻一時連這點兒力氣也拿不出來,只得半坐半卧,哀求道:「明哥……求求……求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怎麼著,錢你是一定得還的,連本兒帶利!」明哥如凶神惡煞一般,「這次,我先給你在身上留個教訓。」說罷,他一擺頭,小弟會意,轉身走到後面的一堆建築垃圾旁,拾起一截鋼製水管,舉著請明哥看。明哥其實也看不太清楚,只說聲「好」,便半蹲下來,把自己的臉貼近即將接受教訓的人:「過一個星期還還不上,這個教訓就留到你爸、你媽或者你叔隨便哪個的身上。再隔一個星期,再換個人……」

他還沒說完,忽聽背後「咣啷」一響——應該是水管落地的聲音,與之相伴的還有小弟的慘叫:「哎啊——」但這叫聲僅僅出口一半就中止了。不等明哥扭頭瞧個究竟,嘭!小弟的身體橫著「飛落」到他的旁邊。

明哥先前的囂張之氣蕩然無存,他不由自主地坐了個屁墩兒,變得和他準備教訓的人一樣惶恐。小弟昏迷了過去,什麼東西扎破了這小子的右手,鮮血從手背流出。頃刻間,他又聽到身後誰的腳步在飛快地逼近,連忙回過頭,卻見一隻拳頭迎面而來,接著他兩眼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姓姜的年輕人蜷縮著一動不動,眼瞧著一個嚴密地包裹在黑色的外衣與帽子中的低著頭的人的身影覆蓋了地上的明哥二人。「謝……」終於,他顫抖著吐出了一個字,不曾想這個神秘的人掄開手痛快地賞了他一個耳光,而且打的是剛才明哥沒打的那半邊臉。「別,別……好漢饒命。」也是這一下,使他感受到此人帶著膠皮手套,這令他心中的恐懼加倍,兩腿也打起了哆嗦。「你是姜小山?」神秘的人以一種怪異的腔調問道。姜小山沒敢答話。「是不是?」眼見打翻了明哥和他小弟的人又抬起了手,姜小山咽了口吐沫,支吾道:「是,我是。」

刑天一隻手捏著嗓子說話,心裡暗笑:前兩天剛和那丫頭討論過的情況,沒想到今兒晚上就教我遇上了。

那天,白蛇來到刑天家,彙報了在巧手蛋糕店的發現。「幹得好。我得把現有的這堆線索捋捋,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先回去歇歇吧。」刑天本打算坐下理一理思路,不料白蛇說:「徐叔,還有件事,就是……起因……我不太好開口。」「沒事兒,你想說就說吧。是不是關於卓吾的?」見她神態忸怩,刑天自認為猜中了關鍵。「嗐,是和他沾些關係,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啥都沒想呢,你說吧。」「蛋糕店的隔壁……我先是聽見,後來忍不住湊過去看見,隔壁的髮廊,一對小情侶,躺著那個……那個……你明白吧?」「明白。」刑天的臉漲得通紅。「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把這事告訴了卓吾,然後……」「別說了,我不想往下聽!」刑天大聲道。「我說了不是您想的那樣。聽完我說的,他作了個假設:假如那不是一對情侶,而是……那個男的在……強暴那個女的,我看見了該怎麼辦呢?」

這倒把刑天問住了,白蛇言語中未盡的意思他能夠品味出來,他發覺自己竟然從未有意識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小組過往的行動中,職責與道義的偶然衝突有沒有出現過?憑他的記憶,他實在想不起來了。

「我是警察,要是我撞上這種事兒,出手是理所應當。」刑天沉默良久,方道。「那,換成我們呢?」白蛇追問。刑天重新陷入沉默,他沒有勸白蛇用匿名電話報警,因為那樣的建議是一種敷衍。

今晚,他也是來找姜小山的——憑唐月霞的名字,找到她的在京住址及親屬對老刑警來說都比較容易。目前,除了白蛇帶回的情報,刑天以圓滿的借口,靠從前同在一個派出所的戶籍警的幫忙由網路調取到湖南那邊的民政部門的部分信息后,也有一些耐人尋味的收穫,比如最近三年內,居然沒有這位在北京買別墅的鄭浩輝的結婚記錄!誠然,他們可能是在女方戶口所在地登記的,可賈妍小姐的資料無從查考,而刑天懷疑的是,鄭浩輝和賈妍根本沒有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如今的年輕人通常是先領證再辦婚禮,哪怕這兩個步驟之間要隔上很長的時間。反觀這兩個人,喜酒都擺了,怎麼還沒登記呢?於是,但丁的那條假設再度浮升——「賈妍」只是個假名兒,她實際上就是唐鶯。

刑天不願意承認這一假設的可能性,但若其真的成立,那麼很有可能,唐鶯,或者唐鶯和鄭浩輝,都只是某一番周密計劃中的棋子。而她,或者他們,最終是否會被放棄?在找到走棋的人之前,3106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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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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