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如此壁咚
腦子裡這麼一聯繫啊,小米就越覺得那倆盜賊很有可能跟義海商行紫珠被盜的事有關聯。其實,也不是她多心,又或者有什麼第六感應。
對於義海商行的人,小米心裡是記著人家一份人情的。他們所給予小米的,不只是一路的呵護照顧,儘管在單身行走的途中,還有一位曹老爺子也照拂過她,可那卻是跟義海商行的人沒辦法比的。
對於義海商行,小米其實也一直想有所回報,可惜一直也沒有什麼機會。所以,在小米的潛意識裡,是很希望那倆盜賊與紫珠的事有關係。
這麼一激動啊,她是半點睡意也沒有了。也知道這件事耽擱不得,萬一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遲一步的話,那倆賊人溜掉了呢?可是,自己也只是晌午的時候聽了聲音,覺得耳熟,萬一自己記錯了呢?
這件事該怎麼辦?光憑自己是肯定不行的,鍾衛星雖然在衙門裡做事,可是,鍾家幾兄弟對自己的印象都不怎麼好,人家能相信自己的話么?
到時候,非但不會幫自己,恐怕還會告訴鍾老頭,然後過來巴拉巴拉的一通教訓吧。不行,堅決不能找他們。
要不找譚三哥?可是他的性子有些火爆的,很是沉不住氣,萬一是自己判斷錯誤,他再把事情鬧大不好收場那可怎麼辦?
鬼臉看著好像功夫很厲害的樣子,但是他只負責自己出門的時候跟著,這會兒根本就不在這院子里。再說了,那傢伙嚴肅死板的很,跟他說。也未必會答應幫忙。
說來說去,就是關係不夠好,還是算了吧!
哎,要是能跟殷子軒說就好了,他一準的會幫自己。就算出了烏龍,他也會幫自己頂著的,只可惜。自己都決定跟他保持距離了。怎麼還去找人家幫忙呢?
要不,還是自己出馬吧,小心點行事。應該沒事的。不管怎樣,最要緊的事先確定那倆人的身份,其他的再說。
決定好了之後,小米下床套上鞋子。先把房門栓了起來,又回身在衣櫥里找出自己的那身青色衣褲換上。這套是她防備著夜裡出門的衣衫。帶過來之後,覺得往哪裡藏都不安全,索性正大光明的跟尋常衣裙疊放在一起。
又坐在梳妝台前,把髮髻梳成麻花辮。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椅子,門外立馬就有人小心的探問;「姑娘,可有事?」聽聲音。是之前的那個婢女。
「無事,起身喝水碰到椅子了。本姑娘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有事自會招呼你。」小米若無其事的說到,同時也算告知外面的那位,本姑娘沒招呼你,就別打攪本姑娘了。
自打自己上次被劫持的事,原先跟著婢女被發賣之後,現在身邊伺候的人,各個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小米屋裡稍微弄出點動靜來,立馬就有人知道。
這種狀況下,想干點什麼事兒,還真是不方便。
不過,說到上次被劫持的事兒,已經審問清楚了,小惠吃不住疼,剛用點刑她就把什麼都說了。說打小就知道倆人都不是羅青山的親生骨肉,可是,羅青山對小米卻是格外的好,那時她就心生怨恨。
再後來勤王到雲嶺鎮后,丟失了一塊最在意的玉佩,恰巧被小惠拾到還與了他,倆人就這樣相識了。勤王因為水土不服,在雲嶺鎮病倒,是小惠衣不解帶的前去照顧,為此,小惠還受到盧氏的責罰,被禁足。
小惠對勤王動了心,得知他啟程回京,就偷偷留書離家,追上勤王,只說進京尋親。原本以為在勤王身邊久了,他會看上自己,給個名分與她,哪成想,勤王的眼中只有小米,對她看都不看一眼。
氣急之下,小惠就說服勤王的一個手下,說是教訓一下小米,誰讓她不知好歹,不肯做勤王妃,惹得勤王生氣。勤王那個手下看著主子整日陰沉著臉,也是替主子抱不平的,聽著小惠的主意也就沒多想,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轎夫也是他安排的,把人弄到那個事先租好的宅院后,他就領著倆轎夫離開,別的事兒他都不清楚。
對於這個審問結果,鍾建堂倒是相信了,他覺得勤王斷然不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來。就是在明湖上發生的事,鍾建堂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懷疑,總覺得自己聽見的不像是真相,可是,他又不能猜忌自己的女兒,就只能裝糊塗不去較真兒了。
就像小米遇襲一事,鍾建堂想較真兒也是不行的。但凡牽涉到了皇家的人,查明真相併不是一件正確的決定。
對於勤王的為人,小米懶得去判斷揣摩,反正小惠那丫頭原本就不是什麼好鳥。她坦白的話,也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她是打小就對自己恨之入骨的。
加上之前還有孟齊羽那件事,小惠心儀之人是他,他卻對自己感興趣。換了個目標勤王,結果還是一樣,怎麼能讓她甘心。
總而言之,妒忌心能讓一個人失去理智,這一點在小惠身上早就已經得到過證實了。
小米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不管是孟齊羽也好,勤王也罷,她對那二人半點感覺都沒有啊,卻要受他們的連累,被小惠記恨。對於洛青山在世的時候,對自己這個肉身好,那完全是因為他心裡內疚竭力的在補償而已。
小米好奇的問過鍾建堂,上面打算怎麼處置小惠,可是鍾建堂卻有些為難的告訴她,原本審問這件事的人,就是沒有對外公開的。審問清楚后,也就沒有為難小惠,人已經被勤王接走了,安置在何處不得而知。
這一點,小米不是很滿意。幹了壞事兒的人,就這麼拉倒了?自己沒追究她對肉身做過的事,不代表這次也要既往不咎。只不過最近小米沒心情去考慮那些。
人不死,債不爛。都在京城住著呢,今後有的是機會。別以為有勤王罩著她,就萬事大吉了,這個仇她是遲早要報的,慢慢來。小米冷笑著,把褲腿也纏好了,這才吹了蠟燭。踮著腳尖走到后間。小心翼翼的打開後窗,輕巧的躍了出去。
功夫是很渣,但是跳個窗戶。爬個牆頭什麼的,真不在話下。
鍾府的地形,她早就了如指掌了。按照腦子裡最佳出府路線,避開夜間巡視的家丁。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鍾府。很久沒幹過這樣的事兒了,讓她覺得刺激的同時還帶著點小興奮。
出了鍾府的院牆。在附近的巷子里繞了倆圈兒確保身後沒尾巴,這才直奔那家客棧而去。此時的街上,還有很多店鋪沒有打烊,所以她只能走後街的陰暗牆根兒。
估摸著差不多到了。這才找到合適的攀援點,上了屋頂。在屋頂找到那家客棧的標誌,伏在屋頂休息了一下。這時的天氣。屋頂冰涼,運氣的是現在沒有下雪。不然以她的這點三腳貓功夫,別說在屋頂上行動了,就是想在屋頂上呆著不動那也是很困難的。
休息了片刻后,她從懷中慢慢的拿出面巾,給自己蒙上,省得等下驚動了什麼人,暴露了身份。
她計劃的很好,等下呢,到底下先轉一圈,摸摸情況,若是沒什麼發現的話,就想辦法到櫃檯那裡,查看下近日的登記單。看看同行二人的客人有哪些,都住在哪間客房。
小米也做好思想準備了,記憶中那倆竊賊中,有一個人喊另外一個蝦。這個蝦肯定是綽號或者小名,名字上是絕對沒辦法確認的。
她也有考慮到,盜賊不會這麼早就睡的,說不定今晚他們也有所行動,那就最好了,自己能跟著確定下。
做好了打算,小米看準方向就打算從屋頂下去,到二樓的外走廊上去。她剛起身邁出一條腿兒,腳底下就一打滑,重心頓時不穩,人就往下面倒去。
如此危及的時刻,她就算心裡慌張,也緊咬著嘴唇沒敢呼救,呼救都白扯,就算等下沒摔死,恐怕也被自己喊出的人擋歹人給打死了。
真他媽倒霉啊,出師不利啊!她也顧不上想別的了,倆手不甘心聽天由命的瞎划拉,希望運氣好,能攀到什麼東西。可惜,倆手忙活著抓的都是空氣。
摔死我吧,摔死我吧,一了百了省得麻煩,她眼睛看著滿天的繁星,在心裡祈禱著。千萬別摔個半死不活的,那就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嗯?怎麼回事?她忽然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懷抱中,瞪大眼睛看,天黑仍舊能看清的確是有人抱著自己往下落,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好像已經停止了下墜。
「你?」小米驚魂未定的不知道該怎麼問。
問人家是人是鬼么?很顯然是後者,他的懷抱中暖暖的,他呼出的氣也是暖暖的。原來,英雄救美的戲碼可以出現很多次啊。原來,自己這麼有魅力,運氣這麼好啊。
這一次出現的,應該是自己生命中的男主了吧?小米沒摔著,忘記了之前的驚險,暈暈乎乎的開始胡思亂想著。
她沒有急於下地,抱著她的那個人也沒有急著把人放下來,而是抱著她往暗處站過去。
「小米,你沒事吧?」抱著她的人忽然開口,就好像是一道天雷,咔嚓一聲巨響,把沉醉於幻想中的某個人給驚醒了。
我去!怎麼會是他?怎麼還是這一隻啊?老天爺,你明知道本姑娘糾結著什麼,幹嘛不換個角色過來?這人跟你有親戚還是怎麼滴?
您老掌管著天下蒼生,手底下就沒有別的人選了么?
此時的小米,心內近乎於崩潰,本來就跟這隻扯不清,斷不凈呢!
這,這這,還不如掉在地上摔死的清閑。
「小米?可是哪裡不舒服?」抱著她的人見她沒回應,很是緊張的低聲詢問,那頭低的,讓小米覺得馬上就跟自己的臉對接了。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跟蹤我幹什麼啊?」小米趕緊把頭往旁邊一扭,咬牙切齒的抱怨著。根本就不想著,幸虧人家跟著出手相救的事實。
抱著她的人聽著她的語氣,半點惱怒的意思都沒有。聲音因為刻意壓低,在她耳邊低聲告訴;「我也想睡,可是腦子裡總想著你,睡不著,就轉悠到你家附近,剛巧就看見裡面出來個黑衣人,而且看著身影就覺得眼熟,就跟過來了。」
「那不是我家。」提著如此動情的話,小米心慌意亂,避開要點胡亂的反駁著,
殷子軒再次想到,以前小米跟自己住一起時,把軒王府說成是家。「對,軒王府才是你的家。」一時高興,忘乎所以的他就這麼回應著。
天,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這不是火上澆油么?小米後悔得夠嗆,不再搭他這話茬,掙扎著掙脫了束縛,下了地,活動了下身體,哪裡都是妥妥的。
就在這時,街的一頭有幾個醉漢走了過來,殷子軒趕緊攬著小米的腰,往角落裡移了移。
「噓。」他見小米掙扎,原本攬著她腰的手抵在牆上,低聲的在她耳邊提醒著。
暈倒,這就是所謂的壁咚么?小米無力的在心裡怨念著。這樣浪漫的事兒,發生的如此不是時機,對象不對啊,這不是浪費么?以後再遇到旁的男人對自己做這樣的事兒,會不會就會沒了感覺啊?
難不成,自己真的要信命么?真的就避不開眼前這個人么?
幾個醉鬼走過去很遠了,小米還是靠在牆上,為自己感到悲哀,甚至忘記了推開跟前的人。
「小米,這裡冷,咱找地方說話去。」殷子軒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心愛的姑娘如此近距離相處,也想就這麼多待一會兒,最好是到天亮。
可是,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想著現在的環境,氣溫,心疼小米,怕她受涼生病,趕緊小聲提議著。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早上不是都已經說過了么?」小米有氣無力的拒絕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