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種？
等母親做完晚飯,一家人也吃完之後,不知道父親與母親二人是不是又談論了一回,父親放下碗就起身去了那老太婆家。
自家與那老太婆家離得很近。出門向前走不過百米的距離。
趙茜茜看著母親自父親離去之後,便有些恍惚的神色,只覺得莫名其妙。看自家女兒注視著自己,趙賈氏則溫言問道:「大妞,臉上還疼嗎?」
趙茜茜一抬頭,就望進了母親溫柔的眸光里,只覺得渾身舒暢。那是從心底里發出的舒爽感:「娘親,茜茜不疼,娘親也不疼。」
看著自家女兒那麼懂事,趙賈氏欣慰極了。自己不是一個人,自然不能再讓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反正名聲本來就不好了,自己更不能因為這個受盡欺負還連累女兒受傷!
「大妞,以後娘親絕對不會再讓大妞受一點欺負的!」
月色微黃,趙茜茜彷彿看到了自家娘親堅定的臉。趙茜茜搖頭,自家母親的性格哪會那麼容易改變!前世都是自己讀到高中了,母親才爆發的。
不過,雖心裡不是很相信,但趙茜茜還是很高興母親能這樣說。因為,從中,她感受到了母親對她的愛!
待月色已挪了一米的距離時,父親才踉蹌的返回。趙茜茜視力極為厲害,父親一回來她就注意到了父親耳朵上的紅腫。
趙茜茜在心裡暗暗嘆氣,卻又忍不住對那個老太婆怨恨了幾分。若說那老太婆偏心就算了,她還極度護食。到了她嘴裡的東西,別想輕易的拿出來!
想到這裡,趙茜茜不禁覺得那老太婆有些好笑。自己寵愛的兒子不喜歡她,也不會多給她什麼,偏偏不喜歡的小兒子處處幫襯,她還對他經常性的挑三揀四!若這老太婆前世沒死那麼早,父親對她的情分也消磨光了,看她孝順的大兒子會如何對待她?這肯定是一出好戲!
在心裡暗暗咒罵幾句,趙茜茜看那廂母親已經將父親扶住,讓他坐下了。那耳朵上的紅腫很是明顯,偏偏那趙賈氏卻只是詢問錢的事情:「相公,可是拿回來了?」
聽母親問話,父親只是伸手從胸口處掏出一個錢袋。母親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就二十幾個銅板稀稀拉拉的躺著。
母親雖生氣這老太婆的貪婪和自家相公的沒膽量,卻也沒有發怒。只是很冷漠的
問道:「過幾天,我娘家也該要送節禮了。咱還要生活,你只拿回來這麼點,咱怎麼過你說了算!」
聞此言,父親則大為羞窘。他一向只知幹活,自是不知這柴米油鹽醬醋茶該如何弄,也不知這些會需要多少錢。他從來不知道家裡的日子是如何過的。
看著父親這樣不爭氣的模樣,趙茜茜都替母親心塞的慌,本來她一直以為父親老實歸老實,卻也不至於什麼生活瑣事都不懂。可是如今才知道,母親這五年跟養孩子一樣的對父親的心理,是如何的苦逼!
要是趙茜茜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喊一聲:「這日子沒法過了!」便與他徹底斷絕關係。
偏偏這是古代,和離會受人詬病。而且母親性格和軟,定是不會如此決絕。
看著父親低頭看地,耳邊似乎傳來母親的一聲輕微的嘆息。趙茜茜突然間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今天挨了一巴掌,母親都沒有嘆過一口氣,可是就在這月色下,母親的嘆氣里有種難以細說的苦悶。明明父親也照著她的吩咐去面對那老太婆的威壓了。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母親何故……
怕是失望極了吧。對這個家,也對生活。
趙茜茜不知該如何言說此時的心情,只覺得心疼的厲害。這是屬於她的生活,這就是屬於她的生活,再如何不喜,也要過下去的生活。雖然只是看著,趙茜茜都覺得難過。
夜半時分,天氣突然變得昏暗了。第二天早起,天上正飄著小雨,而地上早已濕透。
雖是小雨,但影響不了村民種莊稼的積極性。
趙茜茜剛起就看見二伯母正在正堂里喝茶,瞬間心裡就起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當母親過來時,二伯母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萬已經答應了兩家合種了!」
母親瞬間臉色就不好了,昨日之事自己已經對這個二嫂的真面目了解的很是清楚了。偏偏自家相公竟又不與自己商量就擅自決定與她合作!明明是自家吃虧吃大了,偏偏她還一副「這是大局考慮,對雙方都有好處的模樣」!
趙茜茜噁心的簡直要吐了,如今的二伯母雖偽善卻沒有前世那份讓人信服的真實感,她還沒有裝到家!
「二伯母,合種不是一般都是家裡的地差不多一樣多的人,才一起搭夥的嗎?」
趙茜茜一臉無辜,聲音稚氣卻又帶著一些好奇。
二伯母倒是臉皮子極厚,被一個小輩如此的疑問,竟是半點臉紅都沒有。她聽了趙茜茜的話,慢慢蹲下了身子，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大妞,這個說法是專門為那些外人設的,咱們兩家那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還計較這個幹嗎?」
若趙茜茜真是稚童,定會被二伯母給忽悠住,因為她的表情實在是太正常了,真誠的連半點虛假都無,更別說眼神了。
趙茜茜作思考狀,許久方才不確定的開言:「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是不是什麼忙都可以幫的?」
二伯母自是連連點頭:「那是當然,親人之間還那麼計較幹嘛。」
「可是,」趙茜茜作苦惱狀:「那這樣,你家的錢也可以分點給我家了啊?那就分我家五吊錢行了,反正二伯母都說不計較那麼多了!」
這話說完,二伯母臉上的笑都僵了。母親慌忙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怎麼那麼多話!」
趙茜茜知道母親是害怕二伯母會惱羞成怒的對付自己,心裡一陣溫熱。嘴上卻是極配合的再放大招:「可是,是二伯母都說不計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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