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故意整我的吧?」班寧綠忿忿將剛切好的芭樂塞進莫傾饒大張的嘴裡。
「我哪有?」莫傾饒半躺在床上一臉無辜,嘴裡塞了塊芭樂,他說話有些語焉不清:「你剛才也聽見洪醫生說的,我左手嚴重骨折,這陣子一定得好好休養。」
「洪醫生?他不是你好朋友嗎?誰曉得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耍我?」班寧綠明知莫傾饒嘴裡的芭樂還沒咽下,硬是又塞了一塊進去。
莫傾饒苦笑著接下班寧綠「殷勤」的餵食,不禁暗暗佩服她的精明,剛才在醫院,他的確有用眼神暗示洪廣榮把他的傷勢講得嚴重一點。
努力咀嚼塞滿嘴的芭樂,莫傾饒趕緊阻止班寧綠緊接一波的快速餵食法,「夠了、夠了,我吃不下了!」
「很好,那你休息吧!」
班寧綠正準備拍拍屁股走人,莫傾饒連忙拉住她手腕,「等等!」
班寧綠刻意忽略從手腕竄入心窩的溫度,自從那夜在山裡被莫傾饒吻過以後,她心裡一直有很瞥扭的感覺,明明她是被偷吻的那方,她卻心虛地不敢面對偷吻的莫傾饒。
她班寧綠曾幾何時像個「卒仔」似地躲一個人?她不是生氣莫傾饒的舉動,也沒有因此討厭莫傾饒,但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偷去初吻還不生氣、不討厭?
她摸不透、看不清她到底哪裡不對勁,比覺得只聽見風聲,看不見風的影蹤還讓人心煩意亂!
「你又要幹嘛啦?」她佯裝不耐,視線始終飄移著,不敢落在莫傾饒身上。
「我要你……」莫傾饒暗忖著該怎麼將班寧綠多留下一秒,卻苦思不著好理由,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我要你幫我洗澡!」
「什麼?」班寧綠頓時呆若木雞。
「呃……我是說,我要你幫我洗頭。」莫傾繞恨不得咬斷愚蠢的舌頭,向來辯才無礙的他,怎麼會突然口抽失言呢?幸好稍微硬拗一下,還能把話轉回來,「我的手受傷了,沒辦法自己洗頭,你不介意再幫我這點小忙吧?」
班寧綠咬著下唇,顯得很猶豫,其實幫莫傾饒洗頭是件小事而己,何況,就名義上而言,她是莫傾饒的准繼母,她大可不必扭扭捏捏;甚至她可以邊幫他洗頭,邊傳達她愛屋及烏的理念,說服莫傾饒敞開心胸好好去愛一個人不是嗎?
沒錯!她收了莫雷的酬勞,當然要盡心儘力扮演好她的角色,她向來自傲的冷靜跑到哪兒去了?怎麼可以讓一個偷吻弄得不分輕重呢?
班寧綠深吸了口氣,試圖忽略狂亂的心跳,「走,到浴室去!」
莫傾饒萬萬沒想到班寧綠還真的會答應,他本來已經在思考其他能留下她的方法,不過,既然班寧綠願意充當洗頭小妹,那他也樂得大方享受她的服務。
爽快俐落地脫掉上衣,莫傾饒坐在浴缸扶手上,順道把洗髮精丟給班寧綠。
班寧綠面色僵硬,拿著洗髮精呆站在浴缸旁,「只是洗頭而己,你幹嘛脫衣服呀?」
「你畢竟不是專業的,等一下泡沫、水滴濺濕我的衣服,我反而難受。」莫傾饒相當理直氣壯。
班寧綠忍不住耳根子發燙,想她好歹有豐富的抓姦經驗,男男女女半裸或全裸的景象,她最少也看過不下百次,面對莫傾饒精壯結實的裸背,她卻羞得想奪門而出,會不會有辱她徵信社社長的顏面?
遲遲等不到班寧綠動作,玩心大起的莫傾饒出聲催促:「你在發什麼呆啊?」
「我……」班寧綠正想乾脆投降一回算了,浴室外傳來莫傾狄的聲音。
「饒,你在洗澡嗎?」
浴室內的兩人不約而同瞪大了眼,莫傾饒反應迅速地跳下浴缸,用沒受傷的右手捂住班寧綠的嘴。
莫傾饒大大的手掌不僅蓋住班寧綠的嘴,連帶也捂住她的呼吸,她在缺氧前用力扯下他的大手。
班寧綠杏目圓瞪才想抗議之時,莫傾饒將她壓制在牆邊,俯身靠在她耳邊悄聲地說:「如果讓人發現我們兩個單獨在一間浴室,我又剛好沒穿衣服,你認為誰會相信你只是單純要幫我洗頭?」
「你也知道這樣很容易惹人誤會,你還要我幫你洗頭?」班寧綠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這個姿勢使她被迫靠在莫傾饒赤裸的胸膛上,他熾熱的體溫己經讓她快要窒息,噴洒在她耳邊濕熱的氣息更害她渾身發熱難受!
如此貼近的距離,莫傾饒當然不可能沒發現班寧祿的臉紅心跳,一張又羞又惱的小臉,讓他不由著迷。
「老實說那晚你沒有睡著,對吧?」他嘴唇貼著她耳畔,呢喃似地問。
班寧綠心頭一驚,難得的驚慌失措,「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說,在山裡那晚……我吻你的時候,你根本還沒睡著對嗎?」雖然用的是疑問句,莫傾饒的語氣卻很肯定。
想不到莫傾饒會這麼直截了當,班寧綠熱辣著臉,霎時無言以對。
「不然,那天之後,你為什麼開始故意躲我?」莫傾饒又逼近她幾分。
「別這樣……」兩人之間幾乎零距離緊貼,班寧綠手足無措,只好求饒。
「你還沒回答我,你知道我偷吻你對不對?」莫傾饒明知故問:「那天你並沒有把我推開,假如我現在又想吻你,你會拒絕嗎?」
莫傾饒的目光越來越灼熱,不待班寧綠回答,他便猛然攻佔了她的嘴唇。
這軟嫩的觸感他不陌生,那晚偷吻之後他念念不忘到現在,早就渴望像現在這樣放膽狂妄的探索汲取。
理智告訴班寧綠該立刻推開莫傾饒,但她又怕被外頭的莫傾狄發現他們,所以不敢大動作阻止莫傾饒鋪天蓋地的熱吻。
班寧祿的小手無助貼在莫傾饒寬厚的胸膛上,那方攻勢強烈的火舌攪弄得她思緒渙散。
莫傾狄敲敲浴室的門,「饒,你洗好澡,打電話到公司給我,我想和你討論一下和日本染料商的合作企劃。」
「好。」莫傾饒分神回應,順便讓班寧綠有喘氣的時間。
側耳聽著房門開啟,又再度被關上的聲音,確定莫傾狄已經離開之後,莫傾饒又繼續大啖班寧綠糖心般甜美的唇瓣。
莫傾饒太過狂熱的唇舌,掀起班寧綠全身細胞顫慄,她不敢相信他的奪取怎麼可以如此霸道!她氣喘呼呼地推開他,「要玩也要有分寸,適可而止就……唔!」
很顯然的,莫傾饒還認為不夠,當然不可能說停止就停止。
莫傾饒一手扣著她的腦功,一手鎖住她的纖腰,饑渴的旅人一旦發現甜美甘露,便無法自制、需索無度。
他加深了這個吻,舌尖細細品嘗她口裡的芬芳,靈活的舌頭在班寧綠口腔放肆嬉鬧、沒有分寸,一如莫傾饒看來不知輕重,實則比任何人都刁鑽精明的個性,每一分探索都是蠱惑感官的挑逗。
班寧綠柔軟的舌尖被他勾弄得不知所措,全然拿他沒轍,他不留餘地的進攻令她無處可退,想抵擋反攻,又偏偏不是莫傾饒的對手,反倒陷入更纏綿的糾纏。
莫傾饒那天為什麼偷吻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她沒有當下推開莫傾饒,她也想了很久。
莫傾饒就像是一陣莫名其妙的風,甚至比風還讓人費解,他想探出她的底,她也想摸透他的心思,如同她明知風是捉摸不定,她依然想從其他地方看出端倪。
嚴格上來說,如果有人告訴她衣櫃里有鬼,她是那種即使害怕,也要一探究竟親眼見識的人,好歹要知道那隻鬼的長相,再來決定她應該有多恐懼。
莫傾饒似粗心又似細膩,比風難懂,又沒有鬼怪可怕,使她想一較高下之餘,又忍不住想逃避,後來發現他比風親近,比較像只嘴硬心軟的小魔怪時,她更不排斥和他接近;其實,在莫傾饒早些時候,總是有意無意試探,卻被她挑釁得為之氣結,但依舊不屈不撓想套她的話,她就感到很有趣味了。
從颱風夜那晚,他沒有說出口的善意,到隔天意外衝下山谷,他堅決不丟下她一個人……
她可以將這些解讀成莫傾饒是善良、講義氣的人,可當他偷偷親吻她的那一刻,她心跳加速,雖然驚訝,卻意外不討厭這陣風的吹拂。
她感覺這陣風沒來由地吹亂了她思考的步調,還招惹了她習慣鎮定的心湖,泛起了一片大面積的波瀾,所以她頓時腦袋空白,和現在一樣,四肢和大腦都欲振乏力……
莫傾饒不停止汲取班寧綠的呼吸,貪心地決定更進一步試踩班寧綠的底線,鎖在她腰際的手掌大膽溜進她衣擺,在她滑嫩的背脊上滑冰似地溜達。
她背部的肌膚比他想象的還細緻,莫傾饒無法過止想探詢更多的渴望,「告訴我,那天你沒有真的睡著,對不對?」他的唇抵著她的,氣息不穩地問。
「是不是我承認了,你就會放開我?」班寧綠的呼吸比他還混亂,狼狽發腫的嘴唇紅艷,顯得更嫵媚性感,莫傾饒的手指一直在她內衣扣子處輕輕徘徊,她的心窩莫名騷動難受。
「所以你承認了?」讚賞似地,他伸出舌尖舔舔她嘴唇被侵略過的痕迹,「你承認你知道我吻你,你卻沒有推開我,是因為對我……的吻有感覺?」
「我沒有這麼說。」班寧綠星燦水眸掠過一絲慌亂,是心虛,也是因為內衣肩帶忽地一松,「莫……莫傾饒,你不可以……」
「這時候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饒。」他在她唇上啄了一記,「既然那天你沒有推開我,現在不用把我推開,知道嗎?」管她知不知道,莫傾饒還是先奪取她的嘴唇再說。
這次,他的吻又輕又柔,像微風輕拂,滾燙的唇卻有著足以燎原的溫度,禁鍋著班寧綠後腦的大手緩緩來到她面頰,拇指輕婆娑在她靡顏膩理處愛不釋手,另一手來到她前胸,不費吹灰之力推開內衣的阻隔,手指不經意撥動到一方蓓蕾。
奇異的電流竄動血脈,掀起一陣不知名的顫慄,班寧綠本能地弓起身子,本想咬住下唇阻止欲從喉頭奔出的嘍嚀,不料,啃住的是莫傾饒炙人的唇峰。
她無心之舉惹來莫傾饒輕笑,引起他想更猖狂的撩撥,他手掌罩住一方軟丘,溢出指縫的飽滿帶來豐盈手感,他邊吸吮她小巧的舌尖,邊用掌心磨蹭她豐滿處的最頂尖。
班寧綠雙腿發軟,無助地攀著莫傾饒健壯的手臂,如此敏感,害她再也抑不住破碎的嬌喘,當莫傾饒拉起她上衣,讓她半裸的上身貼著他身軀,她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莫傾饒好心地放開被他糾蘊許久的丁香小舌,轉攻向班寧綠細白的耳垂,張口便是貪婪的吸舔;他大發慈悲讓那雙奶油般可口的紅唇休息,所得到的好處,除了能品嘗班寧綠彈牙的耳珠,順便在班寧綠白皙的頸項上留下造訪的印記之外,還能幫助聲聲誘人喘息毫無阻擋地回蕩在整間浴室,開歐一場聽覺饗宴的序幕。
「嗯唔……」耳畔濕熱的呼吸,下滑至細緻敏感的頸間,班寧綠感覺好像快要融化,腦袋昏沉沉,身體卻輕飄飄的,「你、你……總問我為什麼不推開你,那你呢?你為什……哼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你要我大膽去嘗試的,不是嗎?」她肌膚該死的滑嫩……身上的淡雅的芳香該死的對味……纖瘦卻飽滿的身材該死的惹他血脈賁張!
「我什麼時候說過?!」上衣和內衣被莫傾饒迅速脫掉,班寧綠瞬間倒抽一口氣,「你、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