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女人的心你到死也不會懂的,她明明恨你,卻又不讓你死;她明明愛你,卻又要表現的很恨你。

華浮根不輕易落淚,他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值得他流淚的。

因為即使流淚了,事情也不會有所改變。

所以流淚完全就是人的體內多餘的東西,用來闡釋自己的懦弱的。

多餘的東西流出來就好了,華浮根抹去眼淚,又恢復清冽的笑容。

只是看上去多了點慘白。

山路邊的藥草,來接自己的馬車,都是連勝英安排的,華浮根知道這些都是連勝英安排的。

就連華浮根從她身上取出的藥瓶,也是連勝英冒著危險從連敗毒那兒偷出來的。

理由只有一個,因為華浮根受傷了。

這個女人從小就那麼傻,那麼毒,華浮根想著想著一陣莫名的心痛。

他從不知道心會痛。

明明他殺別人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南宮慕走在華浮根的後面,他竟然為了救活自己而殺死了自己的師姐。

南宮慕一想到連勝英那雙被怒火烈燒的眼睛,心中就一陣戰慄。

華浮根救了南宮慕,可南宮慕覺得,華浮根很可怕!

可該說的還是要說。

南宮慕:「謝謝你救了我。」

華浮根看都沒看一眼南宮慕:「我只是覺得死三個還不如死一個。」

南宮慕:「死的本應該是我。」

華浮根這時看著南宮慕,問道:「你猜我為什麼要你和我一起走?」

南宮慕:「為什麼?」

華浮根:「因為死的本該就是你,你覺得你到東陽你還能活的了嗎?」

南宮慕:「那為何不讓我先死?」

華浮根:「因為你到東陽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華浮根現在說起話來,比風城的寒風還要刺人。

不知是不是被風吹的,南宮慕竟能看見他眼裡的血絲。

南宮慕走到華浮根身旁,並肩與他行走,不知為何,南宮慕此時竟也有一點的心痛。

南宮慕:「你曾經得罪過邱惡天嗎?」

華浮根冷笑:「得罪倒談不上,只是殺過他們幾個人而已。」

南宮慕:「這幾個人恐怕都不簡單吧。」

華浮根:「是挺不簡單的,不然他這次也不會派十八精騎來了。」

南宮慕:「你覺得能殺掉這些不簡單的人很了不起?」

華浮根:「一個人想要出名就得打敗出名的人,尤其他們是邪教中人,更容易揚名」

南宮慕:「你為什麼想要出名?」

華浮根:「因為在江湖。」

南宮慕不說話,他承認華浮根說得有理,可是並不贊同,她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南宮慕:「我不知道你這次到了東陽會有幾成活著的機會,但是我會幫你。」

華浮根:「幫我?」

南宮慕:「邱惡天是我仇人,他無論如何都應死在我手下,你儘管離開就是了。」

華浮根:「你還真是自信,他不是你能對付的。」

南宮慕想做的事自會去做,她已在心底下定決心。

公乘俊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當活死人給埋了!」

游未生在房間看了公乘俊三天!整整三天!如果是個女人躺在這兒的話,他也許就不會那麼抱怨了。

公乘俊問道:「我現在在哪兒?」

游未生一聽,急了,「天哪,你不會腦子不會在床上睡癱了吧?」

公乘俊不再理會游未生,自己準備出去看看。

可還沒站起來,人又倒了下去。

游未生倒著水:「這裡是鬼易行的家,你自然不認得。」

公乘俊並沒有睡的什麼都忘了,三天,三天正是鬼易行可以找到一個人的期限,他直截了當的問道:「他找到藍少顏了?」

游未生把水端給公乘俊:「看看你這個樣子,找到了,你又怎麼對付她?」

公乘俊沉默不語,他現在的身體和廢人沒有兩樣。

正在這時,鬼易行和鬼難尋兩人來了。

兩人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到現在,游未生還不是很能確定的分出來。

不過聲音還是能聽得出來。

鬼易行:「聽說你醒了,我們兄弟倆親自下廚給你做了點菜。」

游未生一看見被端上來的眾多小菜,不禁對他二人新生敬佩:「沒想到你們兄弟兩個做菜這麼厲害啊!」

游未生說話一直沒大沒小,不守規矩,鬼家兄弟也早已習慣了。

公乘俊還是不說話,眼神一個勁兒的詢問著鬼易行。

鬼易行嘆了口氣,「邊吃邊說吧」

游未生將公乘俊扶到桌旁,公乘俊仍是單單隻看著鬼易行。

鬼易行:「你的臉色好多了,看來老二給你的喂的葯還是有點作用的。」

鬼難尋:「公乘兄弟,謝謝你那日對我和我大哥的不殺之恩,這杯酒敬你的。」

公乘俊仍是看著鬼易行。

鬼家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鬼易行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平生第一次跟人說對不起,藍少顏我沒有找到。」

公乘俊終於有了臉色,「你在騙我」

鬼難尋也插話道:「我大哥並沒有騙你,若是一般人,我大哥的確能找到,可偏偏看少顏她不是一般人,她二十年來第一次出俠風谷,蹤跡本就隱秘,我大哥推斷她一定會去南宮家的府邸再去一趟的,那裡果然有她的足跡,而後我們一路又查到了她還曾到過靈丘山。」

游未生:「靈丘山?」

鬼難尋:「你知道?」

游未生:「這正是南宮慕和鐵心幫百人對戰的地方,我怎麼會不知道?」

公乘俊聽著,臉色不免更加難看,他不知道南宮慕一出來就經歷了這樣的事。

公乘俊:「那現在呢?」

鬼易行:「後來又查到她去了至斗門。」

公乘俊:「這我知道,再然後呢?」

鬼易行:「再然後就沒消息了,好像又回到了谷里。」

公乘俊:「好像?」

鬼易行:「因為她出了至斗門后,便再也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彷彿瞬間蒸發了一樣。」

公乘俊:「可我要找到她。」

鬼易行看了一眼鬼難尋。

鬼難尋連忙插話道:「看這個應該是又回谷里了。」

公乘俊念道:「又去俠風谷么?」

鬼難尋往華浮根的碗里一個勁的夾菜:「你身體還沒好,現在先養著身體,我大哥還會再去找的,公乘兄弟放心好了。」

公乘俊吃完鬼難尋夾的菜,又回床上去了。

游未生和鬼家兄弟都準備離開。

公乘俊卻喊住了游未生,游未生歪著臉打量著公乘俊。

游未生:「師兄這是有什麼吩咐?」

公乘俊:「你幫我盯著他們。」

游未生:「我憑什麼要幫師兄你啊」

公乘俊:「你說你是叫游未生?」

游未生:「我名字礙著你啦」

公乘俊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來:「這塊玉是屬於你的。」

游未生接過玉打量著:「這玉不錯啊,你真要送給我嗎?」

公乘俊:「這玉本就是你的。」

游未生:「什麼叫這玉本就是我的呢,好吧,師兄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

公乘俊:「我覺得他們有點奇怪。」

游未生笑道:「你才發覺啊?你不說我都會去跟著他們的,這玉我是賺到了。」

公乘俊不再說話,靠在床頭想他的事情。

到晚上時,南宮慕顯得異常的平靜,她眯著眼在石頭腳下休息。

華浮根和那人就在對面。

華浮根:「我猜出你是誰了?」

那人笑道:「你覺得我是誰?」

華浮根:「未君央,東陽教中最神秘的人。」

未君央饒有興趣的問道:「你也覺得我神秘?」

華浮根:「我看每一個人都覺得很神秘,我看每一個人又覺得很愚蠢,所以你這問題問我也是白問。」

未君央大笑道:「華公子真是幽默。」

華浮根:「你覺得你們教主會怎麼處置我呢?」

未君央:「教主的聖意我們怎麼會揣摩的到?」

華浮根:「你這麼講就沒意思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周圍都是圍著的十八精騎,我早就要殺了你。」

未君央:「你還是對那個女的死不能釋懷是嗎?」

華浮根拿出笛子,靜靜吹了起來,一股蕭索的寒意透徹每個人的心骨。

哀傷,悲涼,激憤,嗚咽,一首曲子完畢,未君央似乎眼淚都要出來了。

未君央:「你可知我是一個很容易掉淚的人」

華浮根:「我要是你,此刻我也會流淚,因為我吹的太感人了。」

未君央一下又笑了起來:「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

華浮根也承認道:「你也算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了。」

未君央:「看華公子這麼有意思,未某也就為華公子講一個有意思的事吧。」

華浮根:「有意思的事?我覺得有意思那才有意思」

未君央笑笑:「華公子聽后一定會覺得有意思到講不出話來的。」

華浮根:「那就洗耳恭聽了。」

未君央開始講到:「大約二十多年前,有一個男人帶著小男孩來到了風城,風城是個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別人硬逼著都不肯來,而他們卻硬是要留在那裡,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華浮根依舊冷冷道:「我說了我覺得有意思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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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玲瓏之浮生游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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