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雲錦
逼仄的氣息蔓延開來,周圍靜默一片,血腥味緩緩充斥在這個空間里。
雲錦公主,凌越國主最寵愛的女兒,性子跋扈狠毒,最為討厭太監,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凌越國主也對這樣的事情視而不見,多年來慘死於她手中的人極多。
宮寒伊安靜地跪在地上,看似安靜,但實際上整個人都保持高度的警覺,雖然自己現在沒有功力,但是閃避一下還是可以的。
能拖一時是一時,或許有人會來救她的。
或許。
「這是在幹什麼?」聲音曼妙,帶著一點不經意的誘惑。
雲錦皺了皺眉,他怎麼會來?
哥哥不是說會過來上演一出好戲的嗎?怎麼還不來?
而宮寒伊在聽到這個聲音后,突然想起,是他!
那個紅衣男子!那種冰涼卻魅惑的聲音宮寒伊記憶深刻,聲音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果然,一頂鮮紅華麗的轎子緩緩降下來,但是轎簾並未掀開,旁邊的侍從低眉順眼地等待,只聽聲音再度響起:「小寒子,本宮讓你去給本宮買點金香露,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宮寒伊心念一轉,機靈地道歉道:「回稟主子,奴才只是思家心切,所以出宮逗留了。」
「唉!念你還是個孩子,又是初犯,這次就饒了你吧!不過你怎麼頂撞了雲錦公主呢?」
「原來她是雲錦。」
宮寒伊道:「是奴才愚鈍,剛剛這位兵大哥向奴才討要過路費用,奴才以為是真的有,公主殿下看不過那人的行為,才替奴才教訓了那官兵。」她看向旁邊已經昏死的官兵,對不起了,這位兵大哥,想來你以後不會醒了。貪者必有報。
景澈坐在轎子當中嘴角輕輕彎了一下,這個小傢伙,睜眼說瞎話,扭曲事實的能力倒是可以。
雲錦聽了此話,也不得不讚歎此子的伶俐,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厭惡。
明眼人都能看出轎子里的人要保這個小鬼,所以那些本就戰戰兢兢的官兵更是不敢吱聲。
宮寒伊敏銳地感覺到了殺氣,看來以後要小心這個公主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和本宮回去吧!你倒是架子大,要不是看中你那手製作花露的手藝……」
「……製作花露」,宮寒伊對這個理由……
轎子中聲音又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雲錦的答覆。
雲錦只能答應,可是嘴角勾起惡意的笑:「那『娘娘』走好。」
「呵……」輕笑聲傳來,很明顯不以為意。雲錦手微微發抖,「賤人!哼!」
「我們走吧。」
宮寒伊自然跟了上去。
她發現,這頂轎子前行的路線她從來沒有走過,周圍亭台樓閣鼎立,外形精緻的宮宇比比皆是,只有到此時,宮寒伊才覺得,她是來到了皇宮。
威嚴,精緻,充滿了yuwang與奢侈。
此前看見的七皇**殿,更像是一個有錢人的私家宮殿,因為富貴有餘,貴氣不足。
看見的皇後宮殿,即為鳳殿,更是死氣沉沉。
此外則是夜中出行所見的場景,也是假山水榭居多。
那些都無法表現出這樣充滿yuwang的感覺。
皇家,就應該是這樣的。
奪目,耀眼,琉璃瓦在烈日中閃閃發光,胭脂水粉的氣味若隱若現。
轎子在一扇大門前停下,宮寒伊看見,門上「凌鳳閣」三個字熠熠閃光,凌、鳳、閣,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讓宮寒伊意識到,這個紅衣男子,不是司空長慕所說的「僅僅一個男寵而已」,那樣簡單。
宮寒伊站在轎子的一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但可以感覺到,這個人沒有什麼惡意。
可是——
那種可怕的心悸,那種不顧一切想要逃離的感覺到底來自哪裡?
一隻精緻的手伸出來,紅衣男子仍然是一身紅衣,他輕輕地走下轎,旁邊服侍的侍女則將手覆上錦帕,恭敬地托著紅衣男子的手,為他引路。口中輕道:「主子,慢點走。」
誰知道紅衣男子卻停住道:「你們先下去吧。」
侍女急道:「這……」
紅衣男子卻停住腳步,微微轉頭,竟然準確地對向了宮寒伊的方向。
若不是之前知道這個男子是失明的,她一定會以為這男人是正常人。
不對!既然他幫她,難道他的確是看得見的,這是……找她報仇來了?
說實話,對於只因為莫名的感覺原因,就把他推到水裡,宮寒伊其實還是心虛的。
她乖巧地走上前,扶住這個男人。
行動直接而乾脆,旁邊的侍女看見,正想斥責,然而卻發現,自己的主子面色平淡而安然,若是往日,早就將這個小子的手腳盡皆砍去了。
難道是因為這個小子的原因?
「碧畫,下去。」感覺這些人不動,聲音再度響起,宮寒伊很清晰地看見,那個在旁邊的侍女額頭上冷汗滲了出來,於是這個叫碧畫的侍女帶著周圍人退了下去,安靜無聲。
宮寒伊清晰地看到,那個叫碧畫的侍女臨走之前,淡然而冰冷地看了她一眼。
「唉~又得罪人了。」宮寒伊深深覺得自己新獲得的身體是不是專招仇恨。
「扶我進去。」
宮寒伊將他扶進去,可以感知到,這個男人的手指冰涼,她不自覺地握緊了一點,應該是走多的緣故,儘管宮寒伊服侍的並不多好,紅衣男子也順利地步入了室內。
宮寒伊一走進去,就愣在了原地。紅,鋪天蓋地的紅色,像血一樣飄蕩。
「嚇到了?」紅衣男子的語氣有些奇怪。
「不,只是驚訝。」宮寒伊回過神道。
「呵呵,驚訝什麼,驚訝我一個瞎子把室內布置地這麼紅嗎?」
宮寒伊略帶疑惑:「你能感覺到顏色?」
紅衣男子只是笑了笑,並不回答,反而問到:「不疑惑我怎麼認出你的嗎?」
他果然認出來了。
可是宮寒伊很仔細地觀察了他的眼睛和視線,根本不像是正常人。
沒等宮寒伊回答,那男子又道:「氣味。」
「……」狗屬性嗎?
但若是一個人失去一樣感覺,那他另一樣知覺也就更加靈敏,這個宮寒伊是知曉的。
她只是問:「為何幫我?」
「我高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