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安排
秦晚伊是羨慕秦璐瑤與蕭晗的,像他們那樣簡簡單單的喜歡一個人,多好。
所有的事情商量一番后,秦晚伊再次入宮才對秦璐瑤提起此事,對於此事秦璐瑤先是反對,最後在她的勸說下才慢慢接受。
「晚伊妹妹,謝謝你,這個皇宮中只有你對我最好。」秦璐瑤抱著她淚如雨下。
「好姐姐,你馬上就自由了。」秦晚伊輕撫她的背,「出宮以後的生活可能會比較艱苦,但是再也沒有人欺壓你,或者把你當成送出去的禮物,記得把我的那份快樂也活回來。」
她雖說的輕鬆,但秦璐瑤聽得感慨萬分,這皇宮以後還不知會變成怎樣,秦晚伊卻還得繼續留在這裡。
想到傷感的事情,秦璐瑤哭的更厲害了:「出宮以後我會過得好好的,晚伊妹妹你放心,倒是你怎麼辦,現在的姜丞相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秦晚伊眸子漸漸黯淡下去,敷衍的說:「走一步,看一步。」
皇宮裡緊鑼密鼓的安排公主出嫁事宜,雖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但因為是與尹國聯姻,茲事體大,禮官們絲毫不敢怠慢,列出了一長串的需要準備的物品,然後根據名單來採選。
金器、玉器必不可少,每一樣都精打細造百里挑一,這些都是要送去尹國的物品,萬萬不能有瑕疵,以免丟了蕪國的臉面。
蕪帝旨意一出,陪嫁的宮人也開始挑選,凡選出者都是手腳伶俐之人,陪嫁的人此生難以回蕪,為了補償他們,蕪帝賜予陪嫁宮人們豐厚賞賜。
宮中最難過的是玉妃,她就這麼一個孩子,如今要送去尹國和親,無奈自己身份低微,又不受寵,更改不了蕪帝的抉擇。
「母妃,我走以後你多保重。」秦璐瑤安慰眼睛哭紅腫的母妃。
現在還不能說出計劃的事,何況就是和盤托出也是出宮隱居,以後也難見上母妃一面。
玉妃看著她淡然的面容,更覺得難受,秦璐瑤才生下來的時候,她曾討厭她,恨她不是皇子,不能改變自己卑微的處境。但是這些年來,正是這個性格溫和的女兒,時刻惦記著自己,時刻關心自己。
「母妃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秦璐瑤苦笑:「母妃你哪有錯,我們都沒錯,錯的只是我生在這個皇宮。」
她淡漠地看了看偌大的宮殿,周圍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宮人,這一切都來的太遲,也是一種**裸的諷刺,要不頂著和親公主的名號,哪有機會住進紫霞宮的主殿。
另一邊,秦晚伊等人也積極謀划著,秦璟宣找到了合適的刺客人選,蕭晗也扮成宮女提前入宮。
王文然選好了出宮后的落腳點,至於以後也許還會另換地方。
青宮裡還有太後派來的碧珠,為了避開眾人視線,秦晚伊找了一個頂替她的女子,這段時間她裝病,特意在臉上畫了一些紅點,這樣裹上面紗沒人看得清本來面目。
最讓秦晚伊琢磨不透的是皇叔,她承認皇叔平日里日理萬機,但如今自己的女兒馬上就要去和親,他除了不停的送一些物質上的東西,人卻從來沒有來過。
真是一個狠心的父親,這個印象標記在秦晚伊心中,對女兒都這樣的人,別指望對她這個侄女有多好,想想就不寒而慄,等皇叔撕去偽善的表面,以後的日子不知有多難過。
時間到了出嫁前夕,秦晚伊悄悄溜進紫霞宮,以方便在最後能與秦璐瑤互換身份。
她對桌案上的美食一掃而空,滿意地摸了摸肚皮:「在出發前,我要吃好喝好,去尹國的路途可唱著呢。」
秦璐瑤見她一副樂天派的模樣不禁問道:「晚伊妹妹一點都不擔心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晚伊自信滿滿的說。
秦璐瑤心裡沒底,擔心的事情太多,比如中途出了差池,比如秦晚伊受傷,再比如離宮失敗,她不想想象失敗的後果。
她越想越不安,不住的在殿里來回走動,心一直撲通直跳。
「璐瑤姐,你別走來走去的,晃得我頭都暈了。」秦晚伊拉住了她的手,「不要慌,你要相信他們。」
「好,相信他們。」秦璐瑤跟著她念,深深吸一口氣,緊張的情緒才稍微緩解。
秦晚伊跟她保證道:「璐瑤姐不露出破綻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吧。」
一大早,宮女們端著玉盤魚貫而入,盤裡放著步搖、釵環、耳飾等物,沐浴、更衣、挽發、裝扮,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晗兒留下,其餘的人都出去吧。」
離宮還有好一陣子,三公主又是主子,得了命令她們都乖乖退了出去。
「晚伊妹妹出來吧。」
秦晚伊這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她伸伸懶腰,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璐瑤姐再不讓她們出去,我躲在後面就快要睡著了。」
「晚伊趕緊過來和璐瑤換衣裳。」蕭晗催促道。
秦晚伊換上鮮紅嫁衣,坐在梳妝台讓蕭晗為她梳發、打扮,最後把一方華貴的紅蓋頭覆在她臉上。
「晚伊妹妹,這一別怕是難相見了。」秦璐瑤拉著她的手依依不捨的說。
「姐咱倆來個擁抱如何。」秦晚伊主動抱住了秦璐瑤,「璐瑤姐,笑一個嘛,我最喜歡看你笑啦。」
「好。」說完,秦璐瑤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意,像一隻破繭重生的蝴蝶,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花海里煽動翅膀。
「這就對了。」秦晚伊滿意的說,能看到親近的人獲得幸福,她也感到很欣慰。
秦晚伊很滿意她的笑顏,快樂相輔而成,當秦晚伊邁出殿門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對著藏在屏風裡的秦璐瑤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公主時辰快到了,咱們出發吧。」
秦晚伊指了指屏風說:「璐瑤姐快點躲到後面去,待會兒等我走了你去東門,會有人接應你。」她拉著秦晚伊的手寬慰道,「姐你放心,待會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你扮成一個宮女他們不會注意的。」
寢宮門被打開,蕭晗扶著她緩緩走了出來,她挺直了腰桿,舉手投足間都極為優雅,彰顯了一國公主風範。
送行的人很多,但她只對真心的沒幾個,畢竟秦璐瑤只是個掛了個公主名號,並沒有獲得多少殊榮的公主。儘管蒙著紅蓋頭,但她清晰的感覺到四面八方湧來的目光,同情的、冷淡的、鄙夷的等等。
「孩子,委屈你了。」蕪帝親手為她送上一塊玉佩,「此乃我貼身之物,父皇也不知道再送什麼才能補償你。」
她能聽出皇叔聲音的滄桑和無奈,好像以前的判斷錯怪他了,對於這個女兒他還是有那麼一絲真情流露。
嘉順太后握著她的手,假惺惺地擠出幾滴眼淚:「去尹國路長,自己多注意些,不要忘了蕪國對你的養育之恩。」
秦晚伊聽得很不耐煩,太后真假,什麼養育之恩,還不是任由秦璐瑤在皇宮裡自生自滅。
「女兒啊,不要走!」玉妃聲嘶力竭的喊出這一聲,卻被嘉順太后狠狠喝斥了一句。
玉妃是被人扶著來的,聽說她昨天哭暈過好幾次,真是個可憐的女子,像個螻蟻一般在皇宮裡活著,哪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秦晚伊慶幸還好他們早有計劃,還好她替秦璐瑤和親,不然以璐瑤姐這麼柔弱的性格,如何承受的了離別之痛。
宮人為她挑起水晶車簾,她趕緊鑽了進去,剛才在外面走著生怕露出破綻,進了車裡就安定的多。
蕭晗隨她一同進了馬車,她望了望馬車外說:「南陽侯和大皇子騎馬跟在送行之列。」
「他們是不放心我,待會兒你讓他們早點回去,布置好下一步計劃。」秦晚伊見車內無外人這才揭下紅蓋頭,她抱怨道,「要是一路都這麼蓋著塊破布,非得憋死本殿下不可。」
蕭晗掩面而笑:「殿下真逗,我還頭次聽人說蓋頭是破布的。」她翻來覆去的看這蓋頭,「上面的花兒繡的可真巧,活靈活現的。」
「等你成親的時候,我讓綉活最好的宮女為你綉上一張蓋頭。」秦晚伊笑談。
蕭晗扭過頭,嬌羞說道:「我成親還早呢。」
嘖嘖,秦晚伊指指她通紅的臉:「等風尚宇一回來,我就向皇叔請旨把你們的婚事辦了,我要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蕭晗岔開話題:「等這件事過去再說,咱們的計劃才開始呢。」
秦晚伊以手襯著頭,做出無聊狀:「走到蕪國與尹國的交界處才安排偷襲,臨行前我看了看地圖,好像很遠。」
「有我在殿下身邊給你解乏。」蕭晗變戲法一樣拿出皮影小人,「雖然沒有那麼多道具,配合著小人說故事還是可以的。」
片刻間秦晚伊的心情由陰轉晴,她激動地抱住蕭晗,:「知我者晗姑娘也,我最愛聽故事,最愛看皮影戲了。」
就算及笄了,她偶爾也會像個孩子,很容易被逗樂,是個積極的樂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