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水落石出（三）

「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璇璣，你知道嗎？」風煙的臉越來越猙獰，我捌開眼，不去看她眼中深深的怨恨。

目光游移之處，依然不見小桃的身影。

「風煙，小桃呢？你把她如何了？」我的小桃，她不能有事，如果她出了事，那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無數個日夜，因為有她，我那不知遺失何方的心，才在迷茫之中找到一點回來路途的光芒。如今的我已是一無所有，所以，我不能再失去她。

「哈哈，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她如何的，畢竟，她與我無關，我要找的人，只是你而已。」風煙的手腕很有力，她把我的臉轉過來，直直地逼視我的眼。「璇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聽之，我的心裡重重的落下了一塊東西，不由得呼了一口氣。

恨。

她的逼視，把她眼中的恨悉數射進我的眼中，如兩把冰剪，把我眼前的東西絞得凌亂而迷離。

她恨，從她眼中迸發出來的恨意可以把我沉埋，可是，這一股恨意，不似這後宮里的任何一個妃子。那種恨，可以說是，深仇大恨。

我腦中飛快的想法讓我呆了一下。

深仇大恨，風煙與我之間，有如此大恨么？

平時我們的不睦，並不至於如此吧？難道，風煙真是因為失去孩子而深深地痛恨我。也是，孩子，從她身體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一個生命，足矣。想到這裡，我本欲反抗的手無力起來，是的，就這一點，足矣讓她痛恨我，即便她殺了剮了我，亦是應該的。風煙，沒想到我把她逼瘋了。

我憐憫的眼光讓她更加激動起來，她像是看穿了我的眼光，不由得大聲地吼著。

「你以為我瘋了是嗎？哈哈哈，我告訴你，我沒瘋，這麼久以來，我今天是最清醒的。人人都以為我為那孩子發了瘋，可是，武璇璣，我告訴你，我沒有。我瘋的是心，我的腦子可是清醒的。」她的手，游似無骨的在我的肚子上滑過，那尖冷的指甲在我的肚皮上颳起一陣陣的寒冷。

孩子，我的孩子。肚子里的動了一下，微微地疼讓我打了個激靈，它彷彿也感覺到了外界慢慢靠近的危機吧。我本能地用手去拔開風煙的手，然後雙手緊緊地抱著肚子。

「怎麼，你怕？」她得意的看著我眼裡閃過的驚恐，於是，舉手用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她長長的指甲，然後，伸出手。

她便是那樣的用指甲划著我的肚皮，聲音放得輕柔起來。可是，她的聲音越是輕柔，我粗重的呼吸便越發的清晰，上上下下，無一不顯示著我內心的緊張。

「告訴你吧，武璇璣，從那一場天意開始，你便開始進入我的復仇計劃中了……」

「復仇？」那時，她並沒有懷孕啊……

我瞪大的眼，陷入一陣比那夜大石落地發出的巨響更大的震響中。

「呵，你以為我是為了我這一個孩子而來么？」風煙不屑的聲音讓我想起她那一陣說詞，難道，她真的不是為了孩子而來？那她，為何而來？那，這深仇大恨……

「你急么？不急，我來一點一點告訴你，如何？」我慢慢地後退，風煙的雙眼中，除了那深深不變的恨意，還多了一種詭異的東西，那東西，幽深得不可觸知。「我還沒有好好地折磨你，我如何肯罷休？」她的聲音，有一種顫抖的歡喜，像是一個魔鬼終於得到了一件千百萬年來尋覓的東西。「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她把金紗衣除下，裡面，是一身潔白的襯衣。

白色……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