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賤人是裝出來
「葉遷,讓廳堂的人都散了吧。」杜恪辰凝眸,冷冷地下令,「高敏交由王妃發落,其餘人等各安其位,一切如常。」
葉遷領命離去。
管易和那位中年大夫聊了許久。大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與管易相談甚歡。管易心裡清楚,這不就是為了要點賞錢,使勁地賣弄。若是醫不好錢若水,他這條小命也就是錢若水的陪葬了。
「王爺,萬一要是醫不好,便把罪責歸咎於庸醫無能。」管易都想好了,「高敏年幼無知,這實屬無心之失,誰也不曾想到錢側妃如此……特殊。」
杜恪辰擰著眉,悶聲道:「不可,錢若水不能死。」
「萬一呢?」
「沒有萬一,她必須活著!還要活得好好的,讓所有人都看到!」
管易不解,「老杜,你確定要這樣嗎?」
「現下全涼州城的人都知道,厲王府的錢側妃中了毒。你知道這城中有多少皇上的細作嗎?他們都在等著厲王府出點事情,好拿本王是問。」
「這便是皇上把錢若水弄到王府的目的?」
杜恪辰扒了扒腦袋,別的事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涉及到人命,可就不能坐視不理了。「總之,你把事情給本王平息了。該救的救,該罰的罰。」
錢若水泡了一個時辰,臉色漸漸恢復,開始能感受到她勻暢的呼吸,可仍是處於昏迷的狀態。
那中年大夫姓申,開了兩張方子,一張是葯湯,每日泡一個時辰,連著泡三日,另一張是內服的方子。說是三日之後,定能恢復。管易不信,把他拘在府里,等三日之後,錢若水真的平安無事才肯放人。
而這時,交給蕭雲卿發落的高敏突然跑進東院,衝進錢若水的屋子,把她從榻上攥了下來,拖著往外跑,「她是裝的,她是裝的,我不信她是中毒,她和他爹一樣,詭計多端!」
銀翹嚇壞了,攔在門口不讓她走。高敏在軍中長大,學過功夫,力氣比一般的女子要大些,用力一推,銀翹被推翻在地,前額撞在廊下的石柱上,鮮血迸出。
「胡鬧!」蕭雲卿聞訊起來,「放下錢側妃。」
高敏自然是不肯的,「不放!我要讓大家看看,這賤人是裝出來!」
「高敏,你再不放下她,本妃不客氣了!」
「王妃,不能讓敏兒這麼鬧下去。萬一真的把錢側妃弄死了,可真的要殺人償命。」樓解語當機立斷,「葉遷,你還在等什麼,動手!」
整夜守在東院沒有離開的葉遷飛身而起,一記手刀落在高敏的後頸。高敏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昏厥過去。
「把她關起來。」蕭雲卿一夜未睡,頭痛難忍,被高敏這麼一鬧,更是心煩氣躁,「把錢側妃扶起來,小心伺候。」
杜恪辰匆匆趕來,看到的正是錢若水只著褻衣躺在地上,露在外面的胳膊劃出道道血痕,而她仍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偶,不知疼痛。
他上前抱起她,「葉遷,守著東院,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葉遷調派人手,東院院牆外立了一圈甲士,鐵衣蒼寒,手執銀槍,威武肅穆。
到了第二日深夜,錢若水終於幽幽轉醒,見房中只有她的兩個侍婢守夜,微微挑眉。夏菊見狀沒有聲張,走到窗邊打開窗,四下張望。夜色濃重,厲王府已渡過昨日的混亂嘈雜,沉寂在疲憊的寧靜中。幾名甲士執戟巡查,沒有逗留太久便又走向下一處巡查地點。
銀翹扶起她,餵了她幾口水,眼含關切,「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是沒事,可我還不想醒來,這高敏可真能鬧騰。」錢若水虛弱地抬起手臂,胳膊處血痕遍布,「這個臭丫頭,下手還真狠。」
「大小姐,您都醒了,便不要再用那些葯了,對身子不好!」
錢若水多喝了幾口水,臉色蒼白依舊,「事因高敏而起,哪能就這麼算了?」
錢若水在沐浴前,已經發現水有問題。她對石灰粉極是敏感,水剛送進來的時候,她噴嚏連連,眼淚直流,她便讓秦嬤嬤伸手進去試了試。果然像她猜測的,這盆水被動了手腳。不過問題不大,就是一些惡作劇的痒痒粉。
可能在水裡加入痒痒粉,說明還能加進別的東西。她這前腳剛進王府,後腳已經有人要對她下手,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錢若水將計就將,製造了這起中毒事件,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此計成功,她能搏得一段時間的安生,以便於她摸清王府的情況。而不是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讓自己深入險境。
厲王府的人恨她入骨,她便真的死上一回,好讓他們知道,錢若水可以死得很容易,但不能這般容易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