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修）
夏寧遠的演技絕對是影帝級的，經常痛到半夜睡不著的在床上打滾……
吃藥也不管用，非得夫妻倆整夜整夜陪著。
他反正破罈子破摔，沒有安寧的日子可以過，不如把水攪得渾濁點。上一世他爹猶豫不決，不就是老太太扮可憐嗎？如果人心是這樣的，非得偏向弱勢的一方。
那麼。這次他來裝弱扮病。
現在的幾夜不睡，和曾經一家人受到罪比起來簡直太輕了……
夏寧遠的病，連著市裡面的醫生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鎮上的診所大夫自然沒法子。
得出結論：小孩子底子太弱，得好好注意休息。
夏寧遠不睡，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眼裡有血絲，本來就瘦小伶仃的一張小臉，無精打採的，更增加了可信性。
沒人懷疑他裝病，主要鋪墊的好。夏寧遠是吃著葯長大的，醫生也說了幾次高燒沒把大腦給燒壞了都是奇迹。再者，沒人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這麼會裝，會折騰。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能這麼持久……
這診斷簡直是萬金油，得什麼病不得好好的休息，但關鍵的是這樣的情況，沒有休息的條件！
老太太沒再來了，只要她靠近這片區域，鄰里對她的眼神就不友善。
來的是夏紅，她皺著眉說夏寧遠這樣鬧太過分了，這樣對夏家名聲不好。
不管怎麼樣，都應該關起門來說，畢竟是家事，夏寧遠翻了白眼，怎麼先前老太太鬧得時候，怎麼不說這些話。
如果不是他豁出去老臉……不，應該說是嫩臉，估計現在的輿論指向的是他父母了。
這會兒倒是抱怨起來了，到底是誰不想活得體面一些？
晚上要顧著兒子，眼睛都熬黑了的夫妻倆，這次站在一個陣線。
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就快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但歸根原因，又不能賴在兒子身上，所以對前來「調節」的人就沒什麼好氣了。
秦璐想著這樣折騰不是法子，什麼時候是個頭，醫生本來就交代好好休息調養的，這樣下去不是讓病情惡化嗎？
老太太折騰她，畢竟她是夏家的媳婦兒還可以忍，但是折騰到她兒子，半點都不能退步。
她一天還住在房子里，人就會上來鬧一天，她和前來調節的夏紅大吵了一家。
年長一輩的老太太她不能還口，同輩的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
夏勇他沒料想到會鬧得這麼僵，聽到媳婦兒主動提議把房子賣了，他愣是許久沒說話。
夏勇熄滅了煙，「不行，住了十年的地方，怎麼能說賣就賣，我不同意。」
這房子要賣了，他心裡滋味不好受啊。
夏寧遠那也是相當有些意外，結局完全出乎他意料，這次倒是換成他爹死活不同意賣房子了。
連續的一個星期疲勞轟炸，夏勇也很疲憊，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自然不敢開車。方向盤關係一車的人的命，不能出半點差錯。
秦璐一個星期沒去上班，他也是一個星期沒開工。
秦璐被鬧得頭痛，收拾了衣服帶著兒子去娘家住幾天，這一住就是一周。
夏勇晚上跑車回來，站在樓下看著黑黑的窗戶，不過就幾天時間，怎麼有家，也像是孤家寡人了呢？
———
老太太哪兒這麼容易妥協，也知道房子的錢是到不了手，所以改了口，說自己老了沒能力賺錢了，讓夫妻倆給他們每個月六十塊錢贍養費。
這養老是天經地義，誰也管不著。
六十塊在二十年前是個什麼定義。
一九八八年的物價，夏寧遠一學期才四塊錢學費，秦璐一個月工資三十二塊。
蘇珊起早貪黑的去學校幫工，也不過是賺四十塊。
夏勇是司機，這個年代絕對的高薪職業，春運情況好的話能掙小兩百，但是這六十塊放在平時，也是他工資的一大半。
秦璐聽見了笑了聲。
老太太從頭至尾想要的都是錢。這會兒終於挑明了，完全不要臉面了。
其實她剛和夏勇處對象的那會兒，老太太和小姑子還挺好。一直到結婚後，夏勇顧小家沒像是以前那樣把工資都補貼給她們，而是把大部分給了兩個人的小家庭，這才開始有矛盾。
特別是有了笨笨，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錢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就更沒錢給了。
這讓老太太和夏紅徹底把她恨上了，連帶這笨笨一起。
秦璐收看了眼夏勇，「隨你便吧，反正她找他兒子要錢和我沒關係。」
夏寧遠趕忙站了起來發表意見，「爸你給奶奶錢，也要給姥姥錢才公平，姥姥還經常送東西給我們，要給得更多才行。」
頓了下，夏寧遠又說，「給奶奶六十，給我姥姥七十！媽，你說好不好？」
秦璐捏了捏兒子的臉，童言無忌，她也沒放在心上，「你倒是大方的很，要這，我們真要喝西北風去了。」頓了下又說，「你姥姥她也不會要的。」
夏寧遠笑了笑，「也是，她對我們好，不會這麼做，和奶奶不同！」
夏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也有些尷尬，要是一個月支出一百三十快，那真的可以說要去喝西北風了。
「不是非得給這麼多，我不是來和你商量嗎？」
秦璐搖了搖頭，「你別找我來商量，不然你媽又得寫信給我領導，說我挑撥兒子刻薄她了，我擔不起這名聲。你給她多少都行，反正我兒子自己養，實在不行，笨笨他舅舅姥姥也會幫襯著點的，不會眼巴巴看著咱母子受苦。」
夏勇愣了下，「瞧你說得什麼話，我能不管你們嗎？」
「我現在腦子亂得厲害，需要緩緩，你讓我靜靜，這兩天別來找我，也別讓你媽來，你能順著就順著點，我和我兒子都不能被折騰了。」
夏勇悻悻然的回到家，這兩天老婆不在家，他都在樓上吃的飯，秦璐雖然帶著兒子回了娘家，倒是把孩子他爸的吃飯安排好了。
每天去樓上的陳家蹭吃的。
夏勇放下了碗，「你說秦璐是不是在和我生氣，我不是和她商量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剛剛買菜的時候碰到了。笨笨他媽還和我說，我帶著陳謐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她帶著兒子也行了。」
夏勇有些慌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帶著兒子也行？」
蘇珊嘆了口氣，「還能乍的！她沒和你鬧已經萬幸了，不信你去問問，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笨笨身體經不住這麼鬧。這次要錢指不定下次又要什麼，又不是一次能了的事情。」
「但是她也不能那麼想啊，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她說清楚。」夏勇不能淡定了。
孩子他媽和他商量，說把房子賣了，然後把當初買房子他出資的那一成給了老太太。
這是要和他劃清界線嗎？
哎！他媳婦咋能這麼想！
———
秦璐邊疊衣服邊說，「兒子，我們在你姥姥家住了這麼久，把你爸爸扔在一邊，你會不會……不高興？」
這麼吵，總歸對孩子影響不好。
「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姥姥家這裡安靜。」頓了頓，夏寧遠又說，「我不想你受那邊的委屈。」
秦璐掩飾掉了眼裡的落寞，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只要你好，我就會好。」
夏寧遠其實有想過，夏勇無疑是疼老婆兒子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但是愚孝要不得。
兩個人對比，他的心永遠要偏向自己母親。
兩邊的矛盾是不可調和，只是這次老太太沒達到目的，所以提前激發。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再讓他媽傷心那麼多年。這一次，在有能力能抵抗住最壞的情況之前，他會對自己的性取向一定會守口如瓶。
母子倆在說話，就聽見下來有動靜，夏寧遠穿上了拖鞋趴在窗口去看。
他爸來了。
樓下，秦家的老三住了人，「我姐說這兩天要冷靜下，不想見你。」
那個死老太居然能逼得他姐把房子都賣了！要不是他媽攔著，說對方好歹是長輩，不然他早就衝上去了。
是欺負他姐娘家沒有人嗎？
才十九歲，血氣方剛的秦浩覺得她姐和她媽太好說話了！他姐這些年沒少受婆家的委屈，雖然姐夫人好，但是那死老太婆太難纏了。
「秦浩，我有事情和你姐說。」夏勇一臉的著急。
李月梅走了出來，把秦浩拉到一邊，「胡鬧，你姐夫有話和你姐姐說，你在這裡湊什麼。」
秦浩還是一臉的不樂意，但是他媽這這兒，他也就沒什麼了。
「媽，謝謝你。」夏勇道了聲謝，匆匆的往上走。
「你怎麼來了？」秦璐見人上來，有些意外。
這會兒都快八點了，時間不早。
夏勇看了眼一邊的兒子，「笨笨，你先下去，我有話和你媽說。」
男人哄女人的是生存本能，但這次，夏寧遠不想父母這麼快和解。問題不解決會一直在那裡。
「我不要下去。」
「那就不下去，就坐在這兒，下面怪冷的。」頓了下，秦璐看著人又說，「你回去吧，我們要休息了。」
雖然暫時的避開了那些是非，那股氣她還一直憋著，鬱結在心裡未解開。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再看吧，總要等你媽消停點。」
夏勇被堵了一句，沉默了，過了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那畢竟是我媽啊，她來鬧我能把她趕出去？我們是夫妻，以前多少次抱著笨笨連夜去醫院，那麼多坎兒都過來了，為什麼現在什麼都好了反倒是吵起來了。」
秦璐聽著紅了眼眶。朝夕相處的十年的夫妻情份，沒那麼容易的割捨，她知道丈夫夾在婆媳關係中左右為難，所以有了委屈她也從來不輕易說出來。
「你別和我說這些，笨笨還病著，她從頭到尾沒問一句情況，天天吵著要賣房子，夏勇你摸著良心說我有哪點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夏家？哪天你回來不是熱飯熱菜？笨笨剛和我說不回去好，不要我受委屈！」
那些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壓抑許久的話終於忍不住都說了出來。
夏勇愣了下，「你怎麼心裡藏了這麼多事，你應該和我說的。」
夏勇晚上沒回去，留在了丈母娘家。
一家三口晚上誰也沒能睡好。
第二天清早，夏勇第二天清早就去跑車了，下班之後，他就去了老太太那裡，贍養費是該給的，但是一個月十塊不能再多了。
公平起見，兩邊的老人每人每個月十塊。
米兩毛五一斤，豬肉也才六毛錢一斤，十塊兩個老人吃綽綽有餘。
老太太哪兒能同意，從六十塊變成了十塊，縮減了大半！而且她兒子憑什麼給李月梅錢！
但是夏勇不鬆口，老太太有四個子女，但是秦璐和笨笨只有他，他不能委屈他們。
他這邊堅決不鬆口，老太太哭鬧都沒作用，第二天又寫了匿名信到秦璐的領導。
只是同一時間，一封信也到了中學校長的手裡，揭發學校老師周斌挑撥關係！還附帶著一封和周斌字跡一樣的信當證物！
拾掇丈母娘一起合謀，去騙他媳婦大哥給自己兒子治病的錢！還匿名寫信污衊自己的大嫂！
不只是信，還在公布欄貼了大字-報，雖然後來被撕掉了，但是早點來得老師和學生都看到了。
這個資訊不怎麼發達的年代，這一則八卦頓時讓學校炸開了鍋，整整一天，學生都在討論這件事，放學后還把八卦帶回了家說給父母聽。
所謂的壞事傳千里。
夏寧遠天沒亮，就去學校貼大字報了，凍得直哆嗦，他想啊怎麼也得收回了本。
老太太不識字，所以舉報他媽的那些匿名信全部都是周斌代筆的！他一眼就瞧出來了。
夏寧遠在心裡笑了笑，匿名信是嗎？老來這一套不嫌煩啊，又不是你一個人會寫字。
你那信污衊人！人民群眾不會相信，老子說的這可是板頂的事實！還有你字跡的「舉報信」當證物！
我倒要看看，要看看你為人師表的怎麼解釋！
夏寧遠的演技絕對是影帝級的，經常痛到半夜睡不著的在床上打滾……
吃藥也不管用，非得夫妻倆整夜整夜陪著。
他反正破罈子破摔，沒有安寧的日子可以過，不如把水攪得渾濁點。上一世他爹猶豫不決，不就是老太太扮可憐嗎？如果人心是這樣的，非得偏向弱勢的一方。
那麼。這次他來裝弱扮病。
現在的幾夜不睡，和曾經一家人受到罪比起來簡直太輕了……
夏寧遠的病，連著市裡面的醫生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鎮上的診所大夫自然沒法子。
得出結論：小孩子底子太弱，得好好注意休息。
夏寧遠不睡，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眼裡有血絲，本來就瘦小伶仃的一張小臉，無精打採的，更增加了可信性。
沒人懷疑他裝病，主要鋪墊的好。夏寧遠是吃著葯長大的，醫生也說了幾次高燒沒把大腦給燒壞了都是奇迹。再者，沒人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這麼會裝，會折騰。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能這麼持久……
這診斷簡直是萬金油，得什麼病不得好好的休息，但關鍵的是這樣的情況，沒有休息的條件！
老太太沒再來了，只要她靠近這片區域，鄰里對她的眼神就不友善。
來的是夏紅，她皺著眉說夏寧遠這樣鬧太過分了，這樣對夏家名聲不好。
不管怎麼樣，都應該關起門來說，畢竟是家事，夏寧遠翻了白眼，怎麼先前老太太鬧得時候，怎麼不說這些話。
如果不是他豁出去老臉……不，應該說是嫩臉，估計現在的輿論指向的是他父母了。
這會兒倒是抱怨起來了，到底是誰不想活得體面一些？
晚上要顧著兒子，眼睛都熬黑了的夫妻倆，這次站在一個陣線。
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就快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但歸根原因，又不能賴在兒子身上，所以對前來「調節」的人就沒什麼好氣了。
秦璐想著這樣折騰不是法子，什麼時候是個頭，醫生本來就交代好好休息調養的，這樣下去不是讓病情惡化嗎？
老太太折騰她，畢竟她是夏家的媳婦兒還可以忍，但是折騰到她兒子，半點都不能退步。
她一天還住在房子里，人就會上來鬧一天，她和前來調節的夏紅大吵了一家。
年長一輩的老太太她不能還口，同輩的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
夏勇他沒料想到會鬧得這麼僵，聽到媳婦兒主動提議把房子賣了，他愣是許久沒說話。
夏勇熄滅了煙，「不行，住了十年的地方，怎麼能說賣就賣，我不同意。」
這房子要賣了，他心裡滋味不好受啊。
夏寧遠那也是相當有些意外，結局完全出乎他意料，這次倒是換成他爹死活不同意賣房子了。
連續的一個星期疲勞轟炸，夏勇也很疲憊，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自然不敢開車。方向盤關係一車的人的命，不能出半點差錯。
秦璐一個星期沒去上班，他也是一個星期沒開工。
秦璐被鬧得頭痛，收拾了衣服帶著兒子去娘家住幾天，這一住就是一周。
夏勇晚上跑車回來，站在樓下看著黑黑的窗戶，不過就幾天時間，怎麼有家，也像是孤家寡人了呢？
———
老太太哪兒這麼容易妥協，也知道房子的錢是到不了手，所以改了口，說自己老了沒能力賺錢了，讓夫妻倆給他們每個月六十塊錢贍養費。
這養老是天經地義，誰也管不著。
六十塊在二十年前是個什麼定義。
一九八八年的物價，夏寧遠一學期才四塊錢學費，秦璐一個月工資三十二塊。
蘇珊起早貪黑的去學校幫工，也不過是賺四十塊。
夏勇是司機，這個年代絕對的高薪職業，春運情況好的話能掙小兩百，但是這六十塊放在平時，也是他工資的一大半。
秦璐聽見了笑了聲。
老太太從頭至尾想要的都是錢。這會兒終於挑明了，完全不要臉面了。
其實她剛和夏勇處對象的那會兒，老太太和小姑子還挺好。一直到結婚後，夏勇顧小家沒像是以前那樣把工資都補貼給她們，而是把大部分給了兩個人的小家庭，這才開始有矛盾。
特別是有了笨笨，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錢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就更沒錢給了。
這讓老太太和夏紅徹底把她恨上了，連帶這笨笨一起。
秦璐收看了眼夏勇，「隨你便吧，反正她找他兒子要錢和我沒關係。」
夏寧遠趕忙站了起來發表意見，「爸你給奶奶錢，也要給姥姥錢才公平，姥姥還經常送東西給我們，要給得更多才行。」
頓了下，夏寧遠又說，「給奶奶六十，給我姥姥七十！媽，你說好不好？」
秦璐捏了捏兒子的臉，童言無忌，她也沒放在心上，「你倒是大方的很，要這，我們真要喝西北風去了。」頓了下又說，「你姥姥她也不會要的。」
夏寧遠笑了笑，「也是，她對我們好，不會這麼做，和奶奶不同！」
夏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也有些尷尬，要是一個月支出一百三十快，那真的可以說要去喝西北風了。
「不是非得給這麼多，我不是來和你商量嗎？」
秦璐搖了搖頭，「你別找我來商量，不然你媽又得寫信給我領導，說我挑撥兒子刻薄她了，我擔不起這名聲。你給她多少都行，反正我兒子自己養，實在不行，笨笨他舅舅姥姥也會幫襯著點的，不會眼巴巴看著咱母子受苦。」
夏勇愣了下，「瞧你說得什麼話，我能不管你們嗎？」
「我現在腦子亂得厲害，需要緩緩，你讓我靜靜，這兩天別來找我，也別讓你媽來，你能順著就順著點，我和我兒子都不能被折騰了。」
夏勇悻悻然的回到家，這兩天老婆不在家，他都在樓上吃的飯，秦璐雖然帶著兒子回了娘家，倒是把孩子他爸的吃飯安排好了。
每天去樓上的陳家蹭吃的。
夏勇放下了碗，「你說秦璐是不是在和我生氣，我不是和她商量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剛剛買菜的時候碰到了。笨笨他媽還和我說，我帶著陳謐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她帶著兒子也行了。」
夏勇有些慌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帶著兒子也行？」
蘇珊嘆了口氣，「還能乍的！她沒和你鬧已經萬幸了，不信你去問問，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笨笨身體經不住這麼鬧。這次要錢指不定下次又要什麼，又不是一次能了的事情。」
「但是她也不能那麼想啊，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她說清楚。」夏勇不能淡定了。
孩子他媽和他商量，說把房子賣了，然後把當初買房子他出資的那一成給了老太太。
這是要和他劃清界線嗎？
哎！他媳婦咋能這麼想！
———
秦璐邊疊衣服邊說，「兒子，我們在你姥姥家住了這麼久，把你爸爸扔在一邊，你會不會……不高興？」
這麼吵，總歸對孩子影響不好。
「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姥姥家這裡安靜。」頓了頓，夏寧遠又說，「我不想你受那邊的委屈。」
秦璐掩飾掉了眼裡的落寞，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只要你好，我就會好。」
夏寧遠其實有想過，夏勇無疑是疼老婆兒子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但是愚孝要不得。
兩個人對比，他的心永遠要偏向自己母親。
兩邊的矛盾是不可調和，只是這次老太太沒達到目的，所以提前激發。
不管怎麼樣，他不能再讓他媽傷心那麼多年。這一次，在有能力能抵抗住最壞的情況之前，他會對自己的性取向一定會守口如瓶。
母子倆在說話，就聽見下來有動靜，夏寧遠穿上了拖鞋趴在窗口去看。
他爸來了。
樓下，秦家的老三住了人，「我姐說這兩天要冷靜下，不想見你。
那個死老太居然能逼得他姐把房子都賣了！要不是他媽攔著，說對方好歹是長輩，不然他早就衝上去了。
是欺負他姐娘家沒有人嗎？
才十九歲，血氣方剛的秦浩覺得她姐和她媽太好說話了！他姐這些年沒少受婆家的委屈，雖然姐夫人好，但是那死老太婆太難纏了。
「秦浩，我有事情和你姐說。」夏勇一臉的著急。
李月梅走了出來，把秦浩拉到一邊，「胡鬧，你姐夫有話和你姐姐說，你在這裡湊什麼。」
秦浩還是一臉的不樂意，但是他媽這這兒，他也就沒什麼了。
「媽，謝謝你。」夏勇道了聲謝，匆匆的往上走。
「你怎麼來了？」秦璐見人上來，有些意外。
這會兒都快八點了，時間不早。
夏勇看了眼一邊的兒子，「笨笨，你先下去，我有話和你媽說。」
男人哄女人的是生存本能，但這次，夏寧遠不想父母這麼快和解。問題不解決會一直在那裡。
「我不要下去。」
「那就不下去，就坐在這兒，下面怪冷的。」頓了下，秦璐看著人又說，「你回去吧，我們要休息了。」
雖然暫時的避開了那些是非，那股氣她還一直憋著，鬱結在心裡未解開。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再看吧，總要等你媽消停點。」
夏勇被堵了一句，沉默了，過了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那畢竟是我媽啊，她來鬧我能把她趕出去？我們是夫妻，以前多少次抱著笨笨連夜去醫院，那麼多坎兒都過來了，為什麼現在什麼都好了反倒是吵起來了。」
秦璐聽著紅了眼眶。朝夕相處的十年的夫妻情份，沒那麼容易的割捨，她知道丈夫夾在婆媳關係中左右為難，所以有了委屈她也從來不輕易說出來。
「你別和我說這些，笨笨還病著，她從頭到尾沒問一句情況，天天吵著要賣房子，夏勇你摸著良心說我有哪點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夏家？哪天你回來不是熱飯熱菜？笨笨剛和我說不回去好，不要我受委屈！」
那些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壓抑許久的話終於忍不住都說了出來。
夏勇愣了下，「你怎麼心裡藏了這麼多事，你應該和我說的。」
夏勇晚上沒回去，留在了丈母娘家。
一家三口晚上誰也沒能睡好。
第二天清早，夏勇第二天清早就去跑車了，下班之後，他就去了老太太那裡，贍養費是該給的，但是一個月十塊不能再多了。
公平起見，兩邊的老人每人每個月十塊。
米兩毛五一斤，豬肉也才六毛錢一斤，十塊兩個老人吃綽綽有餘。
老太太哪兒能同意，從六十塊變成了十塊，縮減了大半！而且她兒子憑什麼給李月梅錢！
但是夏勇不鬆口，老太太有四個子女，但是秦璐和笨笨只有他，他不能委屈他們。
他這邊堅決不鬆口，老太太哭鬧都沒作用，第二天又寫了匿名信到秦璐的領導。
只是同一時間，一封信也到了中學校長的手裡，揭發學校老師周斌挑撥關係！還附帶著一封和周斌字跡一樣的信當證物！
拾掇丈母娘一起合謀，去騙他媳婦大哥給自己兒子治病的錢！還匿名寫信污衊自己的大嫂！
不只是信，還在公布欄貼了大字-報，雖然後來被撕掉了，但是早點來得老師和學生都看到了。
這個資訊不怎麼發達的年代，這一則八卦頓時讓學校炸開了鍋，整整一天，學生都在討論這件事，放學后還把八卦帶回了家說給父母聽。
所謂的壞事傳千里。
夏寧遠天沒亮，就去學校貼大字報了，凍得直哆嗦，他想啊怎麼也得收回了本。
老太太不識字，所以舉報他媽的那些匿名信全部都是周斌代筆的！他一眼就瞧出來了。
夏寧遠在心裡笑了笑，匿名信是嗎？老來這一套不嫌煩啊，又不是你一個人會寫字。
你那信污衊人！人民群眾不會相信，老子說的這可是板頂的事實！還有你字跡的「舉報信」當證物！
我倒要看看，要看看你為人師表的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