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

第198章

靈雨調整情緒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她知道這些事,不能讓桑邪聽見,與此同時夜七拎著一保溫箱新鮮血包,走了進來。

葯池內的桑邪,迷迷糊糊的呢喃著:「雅,文瑤呢?」

「她沒事,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情緒過於激動昏迷了。而她魂體的咒印符已經找到了,如果不要她再擔心,就儘快好起來。」安雅輕柔地一笑,說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因為她知道桑邪最擔心的是樂文瑤。

站在一旁的姜尤和靈雨都沉默了。

「如此,甚好。」桑邪抿了抿蒼白的唇,輕聲道。

安雅站起身來,接過夜七手裡的保溫箱,臉上早已恢復到以往的寧靜,「送你老闆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夜七見保溫箱握在安雅手中,看向沉眉不語的老闆並沒有反對,立刻前去攙扶。

靈雨盯著葯池內的身影,還有安雅的提示,自然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讓桑邪的身體好起來,來到姜尤面前時靈雨稍稍停下了腳步,「尤兒,謝謝你保護了阿邪。」

姜尤偏頭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身影,眨了下眼睛。

桑邪耳後的灼傷,時不時就如針扎一般直入心臟,昏迷時還好,現在醒了,忍不住疼的她,眉心緊鎖。

「凝神靜氣。」安雅從保溫箱里拿出血包,打開直接抵在桑邪唇邊,「這血很新鮮,外加這些金龜草,維持十二個時辰應該不是問題……」

「雅,我會死嗎?」桑邪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這東西,會讓我死嗎?」

「怎麼,你怕了?」安雅淺笑一聲,正色道:「你就算想死,我也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死了。但你要有心理準備,壓制你體內的怨氣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會用黑狗血逼它們出來,過程極為痛苦,普通人都難承受,更何況是你。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先吃飽了壓制疼痛,為了文瑤你也要忍過來,可曉得了?」

桑邪唇角勾出如妖孽一般的笑意,「最討厭你這副樣子了,到底我與你誰是姐姐,嗯?」說著同時,她已經飲完一包血,舌尖劃過冒出的尖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下自己的眼睛已是暗紅色,「想必這周圍的人,都被靈雨遣走了吧?」

「怕死乃人之常情,誰曉得你會不會忍不住疼痛,發狂而濫殺無辜?」安雅知道桑邪在故意繞開話題,分散身體內的神經痛,安雅說著同時又拆了一包血遞了過去。

「我殺的人,哪裡有幽冥大人多?」桑邪回看站在遠處的姜尤,「你說是不是?」

姜尤雙手架在胸前,她真的拿這個女人沒轍,「你就不怕,等大人去幫你找金龜草時,我會趁機殺了你嗎?」

「我才不怕。」桑邪說的輕巧,「你雖然很想殺了我,但你不會趁人之危,這不是你幽冥大人的風格。」

姜尤哼笑一聲:「風格是可以根據環境而改變的。」

「噢?」雖然是說笑,桑邪還是會因為偶爾的刺痛,皺下眉頭。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時,安雅目光偏移,轉身掐指去算,手掌緊握,打斷了她們的對話,面向姜尤道:「……你該回去了,這裡有我就夠。」

姜尤沒聽懂的「嗯?」了一聲。

「快回去!」安雅沉聲道:「玄洛……那邊出事了。」

姜尤放下手臂,目光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想起玄洛所說的那些話和預測,眉心還沒皺起,她已經消失在原地。

「雅?」桑邪身體後仰,眸中隱露疑惑,「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此話怎講?」

「我的火劫,文瑤的咒印,還有葉家的怨魂扣,靈雨、朝雨和玄洛……可能還有一些我不曉得的事,為何你不早些將這些說出來?」

安雅卻不以為然的應道:「我並非有意隱瞞,此乃命也,我說了又如何?躲過一劫並非是解劫,若下一劫我算不出,該如何?」

「這麼說,也確實有你的道理。」

安雅微微輕嘆,垂目搖頭,她怎會聽不出桑邪話里的意思,口中慢聲說道:「我曉得你怨我隱瞞了文瑤的詛咒,但你飲過我與文瑤的血,應該多少清楚一些……」

「我的能力不會在你們身上用,所以清楚的並不多。但我曉得你處事風格,之所以會在那墓里告訴我,是因為我的……不是死劫?」

聽見桑邪這番話,安雅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眸中更是一片黯然。以桑邪的聰明,她自然會聯想到很多事。

「那文瑤呢?」說到這裡,桑邪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是死劫么?」

安雅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我不敢肯定,這一劫是死,還是重生。」

桑邪想了想這話的意思,並沒有多問,挑眉道:「那,你與公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

枯城內。

玄洛隻身站在最高層的邊沿,望著每一層那些偶爾進出的身影,她在等機會。雖然身體有所不適,卻也一閃而進屬於蘇銘淵的地下室,輕鬆的避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她邁著步子,穿過滿是腐爛味道的監獄,抬起手打開了那扇隱蔽的石門。

一股冷風從裡面襲來,玄洛沒想到那塊兒寶玉,竟被蘇銘淵收藏在這裡。

瘦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石門從上滑落到底。

視夜如晝的玄洛,看清了這裡的構造,原來蘇銘淵所謂的閉關,就是用陰玉聚集自身的魂體,再用渡魂與鑄魂的方式,將魂體轉移到新的身體里,霸佔他人的軀殼。

想著姜尤的改變,或許讓妹妹復活的方法就是這些。

猶豫間,玄洛的目光被樹榦中淡藍色的結晶體所吸引,裡面好像封著什麼東西,緩緩的向那邊移動,遙遙看去,玄洛可以確定是個人,同時也加快了的步伐。

當她走到正面時,看著裡面的身影,玄洛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大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本想抬手去觸碰那身影,卻又將手收回,卻未及時察覺,在她身後,早已站著一個黑影。

身體被一股無法擺脫的力量控制住,並且狠狠的把她甩到了牆壁上,這一撞可不輕,玄洛嘴角滑落一行嫣紅。還沒等看清楚襲擊她的人是誰,身體再次被那股力量抓起來,失重的身體,下一秒又被甩出去很遠。

「唔……」

玄洛感覺到內腑已經被這衝擊力震傷了,每喘一下都痛的厲害。外加體內未清的殘心蠱,根本無法操縱鏡花水月。可一想著淡藍色結晶體內的身影,玄洛更加確認了她的猜測。

在蘇銘淵的背後,果然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的強大,或許高於他們所有人也說不定。

玄洛抬手捂住胸口,悶咳了幾聲,嘴角再次溢出血來,掃過那個入口,她必須要想辦法離開,告訴安雅才行。

可是一想著姜尤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想著方敏還在那裡等著自己。玄洛唇角微勾,看來很多事,註定要有虧欠了。

她忍著疼痛,溫柔的黑色眼眸變成清冷的淡藍色,抬起手將周圍的一切,都變成她的掌控之中。

下一秒,玄洛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只想快速的離開這裡。

沒想到的是,在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隻黑色的手,不僅跟上了她的速度,還將她活生生的從鏡花水月中拉了出來。同樣的事,玄洛不是沒有遇見過,原來這世間,還有比安雅更厲害的存在。

驚訝之餘,玄洛聽見了一聲冰冷的嘲笑。

「想跑?」

如此空靈的聲音,會是誰?

無奈心口的疼痛,讓玄洛意識到了一件事,殘心蠱已經植入她的心脈,並且順著每一次心跳,快速流傳到全身。

很快……她就會死了。

死?

當這個字填滿玄洛腦海時,有一種不甘從心口湧上。曾經無數次,想死都沒死成的人,當真的面臨死亡的這一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死,而是有很多事,還沒來得及去交代。

一張臉不聽使喚的掠過腦海,都說人死前會看見對你最重要的人,原來並不是安雅。是那英氣的身姿,那清麗的臉龐,還有那股冷傲倔強又充滿正義的雙眼。

好想再看見她,將她摟進懷中,告訴她:「我回來了。」

原來這麼簡單的事,都已經做不到了。

她真的會傻乎乎的一直等著自己嗎?去等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自己么……

真是傻……

玄洛自認一生從不輕易許諾,是因為她清楚,諾言的沉重。一想到自己會對她失信,一滴淚滑落耳旁。

身體還在空中漂浮,她平靜而又深沉的目光,掃過黑壓壓的洞壁,直到身體狠狠的落在地上,撞到牆壁。

原來這世間總有一些看似簡單的事,而你卻永遠無法做到。身體已經失去了多半的知覺,本以為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會讓她死個乾脆,沒想到那身影揪起自己的衣領,一路拖著回到了那結晶體前。

「你以為,她是安雅?」那聲音出現在玄洛身後,才察覺出那身影根本沒有呼吸。

「不是嗎?」玄洛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說出太多的話。

「是,也不是。」那空靈的聲音往後移了移,「她是安雅的前世,昆崙山的仙子,雅夙。」

玄洛抬起頭來,看著結晶里的身影,唇角微勾:「難怪大人與凡人不同,當真有仙骨之風。」

「什麼仙骨。」那聲音顯然有些不屑,「成仙又如何,還不是傻傻的護著玉池台,被我親手殺死。」

玄洛想側目去看清楚這個身影,緊接而來的錐心之痛,讓她「嗯」了一聲,再次嘔出血來。

「難道你就沒有疑惑,為什麼我會破除你釋放的幻境?那是因為……」那聲音又臨近了幾分,「你們所有的技能,都出自於我。」

玄洛忍著痛轉過身,當她看清了站在身後,那一團黑霧時,驚訝道:「……你……到底是誰?」

「知道了又有何用,反正都要死了。」那團黑霧飄到玄洛跟前,「由我送你,也算是你的榮幸。」

玄洛撐起身子,認命的靠在結晶內雅夙的腳邊,並沒有對方預期中的害怕。

「若能死在大人身邊,哪怕是她前世,也是玄洛人榮幸。」言落後,玄洛下巴微揚,閉起了眼眸。

……

枯城內,戈舒剛準備出房門給唐宋準備膳食,突然身體有所不適,緊接著內里一陣陣翻湧,撐著地板,嘔出了一隻綠色的蟲子。

當她盯著那綠色蟲子變成了墨汁,又飛出好多黑色蝴蝶時,怒道:「你這女人什麼時候在我身上下的蠱!」沒等說完,又噁心的不行。

姜尤顧不得那麼多,黑色的蝴蝶直接朝著那密室飛過去,打開那扇門時,愣在了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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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靈咒(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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