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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奕想拽著人不撒手,但是手下的人來說案情有新發展。
「譚隊?」
還是那個青年,他是譚奕的得力左膀右臂,這會見自己的學長一副古怪的表情……
怎麼說呢,像是做賊心虛。
他有些懵||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譚奕腦子飛速運轉,隨便找了個理由把陸慎行帶在身邊,喚作平時是死也做不出來的事。
這下子整個隊里都震驚了。
「譚隊,那人是陸氏太子爺,萬一不小心給他磕著碰著……」
「我負責。」
譚奕一句話將他們的疑問和顧慮全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大家揣著怪異的心情去看另一人,對方勾著青紫的嘴角,一臉雲淡風輕,甚至還擺出非常享受的姿態。
「……」
譚奕帶隊去死者家裡,他把盤問的工作交給手下,自己在外頭對著陸慎行。
黑燈瞎火的,天寒地凍,連只野貓都沒有。
陸慎行抬抬手腕,衣袖下的手銬晃了兩下,「譚隊,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隨便抓良好市民?」
譚奕吸著煙,似乎碰到了解決不了的事,硬邦邦的說,「陸先生,抱歉。」
他踩著煙屁||股,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請律師。」
至少在律師走完流程前,這個人還在他的眼皮底下。
陸慎行噗嗤笑出聲,「你可以說的簡單點,比如……」他的喉嚨滑||動,吞咽聲在寂靜的夜晚愈發清晰,「你愛上了我。」
譚奕猛抬頭,他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就丟下一句,「我不是gay。」
陸慎行聳聳肩,「我也不是。」
「你他媽又耍我!」譚奕伸手抹臉,一碰到這個男人,他就失控,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喂||狗了,莫名其妙。
陸慎行也不生氣,「還有下一句。」
他的腰背慢慢彎下來一點,貼在譚奕耳邊,「只想干你。」
手銬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摩擦周圍的皮||膚,陸慎行皺眉,「痛。」
怒火中燒的譚奕不自覺收了力道,他吐出一口氣,瘋了。
「譚隊,有情況!」
二樓陽台冒出一個腦袋,「快過來!」
譚奕拽著陸慎行上樓,樓梯又窄又滑,也沒個燈,他身手敏捷,體格也強,陸慎行過的悠閑日子,沒這麼來過,差點摔跪了。
「你查案帶我幹什麼?」陸慎行哭笑不得,「我有公司,有家,跑不了。」
譚奕這才後知後覺,可不,這人的資料他都有,能跑哪兒去。
這麼一想,他就把手銬解了。
「陸先生,你可以……」
「行了,我不過問律師。」陸慎行扶住額頭,「我走了。」
譚奕盯著下樓的背影,入了神。
為什麼那麼熟悉……
很想衝上去。
衝上去做什麼?譚奕不懂。
「譚隊,死者的爺爺……譚……譚隊……你哭了……」跑過來的人膛目結舌。
譚奕愣怔的去抹臉,濕濕的,真哭了。
卧槽!
好好的,他哭什麼?
譚奕凌||亂不堪,「你剛才說什麼?」
那人啊了一聲,「死者的爺爺……譚隊……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譚奕拍了一下對方的頭,「做事!」
他走了兩步,「別到處說。」
回去的路上譚奕開著車,鬼使神差的拐了方向,他把車熄火,透過玻璃窗看不遠處的那棟別墅。
這是魔怔了吧。
心情異常煩躁的譚奕把額頭抵著方向盤,不停重複問自己怎麼了。
就像是有隻手在他身上撓痒痒,不好受,又不難受。
耳邊忽然有清脆聲響,譚奕扭頭,看見站在外面的人,愣了愣,他搖下窗戶。
陸慎行雙手抄在口袋裡,眼神詢問。
譚奕臉不紅心不跳,「迷路了。」
陸慎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去我家喝一杯?」
送上門了,他怎麼可能輕易放走。
譚奕綳著臉,「不了。」
話是這麼說,他的動作是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
光線昏暗,譚奕那張臉通紅。
陸慎行彷彿沒有察覺,直接甩開了話題,「我那個員工的事查出結果了嗎?」
扯到案情,譚奕立刻擺正臉色,他淡淡的說,「水落石出的時候陸慎行就知道了。」
陸慎行嘴角抽搐。
準備去睡的陸國茂看到兒子出門領回來一個陌生男人,探究的目光掃了掃。
是局裡的人。
陸國茂心裡一突,生意人最不願和吃那碗飯的打交道。
他咳了幾聲,陸慎行有所察覺,示意沒事。
陸國茂帶著滿肚子疑問回房了。
「去樓上。」陸慎行說完就率先上樓,他這副完全沒考慮譚奕會拒絕的樣子讓譚奕無言以對。
譚奕在樓下待了十幾秒左右,抬腳跟了上去。
他無暇欣賞豪門世家的排場有多大,心裡塞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理不清,辯不明。
陸慎行也不問喝什麼,直接給他倒的白開水。
然後他在譚奕吃驚的目光下,往水裡丟了一顆冰糖。
「你調查我。」譚奕的額角鼓動,只有這個可能。
陸慎行調笑,「為什麼不說是心有靈犀?」
譚奕的臉色不好,冷聲說,「算上昨天,我們才見兩次。」
陸慎行倚著桌子,低聲說,「前世我們有緣。」
他說的極其認真,譚奕想嘲笑,喉嚨里卻沒發出聲音。
「我叫管家送你。」陸慎行忽然沒了興緻,他見譚奕望著水杯發獃,忍住想把人褲子扒了打屁||股的衝動,「譚隊,你該回去了。」
譚奕對陸慎行的反常沒有任何意見,他轉身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陸慎行脫了衣服走進浴室,站在淋噴頭下,呼出兩口氣后他伸出右手……
譚奕回到住處,一整晚都沒睡,煙屁||股在床邊散落了不少。
第二天他鬍子拉碴,眼睛充血,局裡人看到他,個個都忘了手裡的活。
很快就傳出去一個消息,譚隊失戀了。
譚意聽手下來問,有些無語,戀都沒戀,失什麼?
「阿力,我有個朋友,」他摸出一支煙抽上,「吃飯,睡覺,刷牙,洗臉,做什麼都老想著一個人。」
「看什麼都看成那個人的臉,這是不是……」
張力眨眼,「譚隊,你朋友對那個人有意思。」
譚奕的牙齒陷進煙蒂,「不可能!」
「真就那回事,那朋友想跟那人好。」張力嘿嘿笑,「譚隊,我談過的對象一隻手都不夠,相信我,錯不了。」
「我先去忙了。」
張力一走,譚奕維持的鎮定就一點點消失,暴露的是錯愕和慌意。
有時候你越想躲什麼,反而離你越近。
陸慎行了解譚奕,知道他常去一家菜館,乾脆在對面酒店住下了。
人一出現,他就出現。
沒辦法,幾輩子就好了一個人。
陸慎行在譚奕旁邊位置坐下來,那張桌子上還有幾個人,都是一個隊里的,也都認識陸慎行。
氣氛很古怪,誰也沒有說話。
好像周圍鄰桌的熱鬧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
陸慎行支著頭,「這麼巧。」
面部線條冷冽的譚奕不吭聲,也沒趕他。
隔壁的張力眼珠子轉了轉,叫來服務員加碗筷,他的舉動讓幾個兄弟匪夷所思。
難道是知道了他們不知道的某些譚隊和這個男人的事?
這個念頭根本不能深想,一想就曖||昧。
菜上的很快,桌上的氛圍依然沒活躍起來,以陸慎行和譚意為中心,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息。
張力指指那盤帶魚,「陸先生,這家店的帶魚很有名,味道特別好。」
譚奕不加思索,「他不吃海鮮。」
其他人齊刷刷抬頭,這下子想不深想都難了。
做他們這行,本就敏銳,很容易能挖掘到一些藏在陰暗處的東西。
更別說是放在陽光底下的。
他們低頭吃菜,速度填飽肚子走人。
「譚隊,我想起來有工作沒完成。」
「我也一起。」
「還有我。」
「我也是。」
「……」
桌上就剩譚奕和陸慎行了。
陸慎行故意去盛燙,上面飄著一層蔥花,他不喜歡蔥。
譚奕的眉心蹙起,在他前面伸手把蔥花撥到一邊。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譚奕眼底湧出鬱悶之色,他胡亂伸著筷子去夾菜。
「你不吃洋蔥。」陸慎行攔住他,把自己面前的一盤炒萵筍遞過去,「吃這個。」
譚以喜歡吃萵筍,現在他的手臂僵在半空,頓住了。
兩個人都太了解彼此,隨著意識記錄深刻,成了本能。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陸慎行胃口不錯,吃了兩碗飯,他往譚奕停車的方向走,確定人不會就這麼丟下他走了。
果然,譚奕站在那裡,還是那身黑色皮夾克,目光漆黑懾人。
陸慎行走近了,近的幾乎能嗅到他呼吸的味道。
譚奕的下巴線條在昏黃的路燈下少了肅冷,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微低頭,陸慎行戲謔的說,「等我吻你嗎?」
這次譚奕沒動,抿著唇看他。
陸慎行的眼睛一眯,下一刻就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