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是他的病人嗎？

洗完澡出來，她的身上穿著北堂明寺的浴袍，她個子嬌小，北堂明寺的睡袍穿在她身上，長度差不多到了小腿，袖子也被她挽上去好幾圈。

沙發前的小圓桌那裡，北堂明寺已經把蛋糕擺放好了，看見她從浴室里出來，他幽深的眸子看向了她。

可能是熱水的緣故，她平時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暈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看上去倒是氣色好了很多。

「怎麼不吹乾頭髮？」他瞄了一眼她包裹在毛巾里的濕發，有一縷垂下來，還在滴著水珠。

沈歡顏走過去看了看桌上的藍莓慕斯蛋糕，盡量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問：「我可以吹蠟燭了嗎？」

北堂明寺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點上了蠟燭，然後過去關上了屋子裡的燈。剎那間，屋子裡的光亮只剩下影影綽綽的生日蠟燭的光亮了。

沈歡顏站在蛋糕面前，微微俯下身去，雙手合在了胸前。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許著她希望達成的願望，隨後她一口氣吹滅了那些蠟燭。

光亮熄滅，屋子裡的燈並沒有亮起來，沈歡顏睜開美麗的眼睛，有些獃滯地看著放置蛋糕的小桌子。

五年前，當她吹滅十八歲的生日蠟燭后，她跟他做了所有相愛中的情人都會做的事情。

「歡歡……」北堂明寺輕輕抱住了她，然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整個世界像死一般的沉寂，只聽得見彼此心臟碎裂的聲音以及靈魂在顫抖的嘶喊。

忽然，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側臉，狠狠地吻下去。她的眼淚成串地流出來，將他的臉濡濕了一片。

他知道她哭了，可是他控制不住。

「你就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他扭著她把她推倒在了沙發上，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貼在她耳邊泠泠地笑，「誰讓我痛，我就十倍百倍的還給他。我說過的，別惹我！」

他就這麼毫不憐惜的佔有了她乾澀的身體，眼裡冒著火，心裡揣著恨！

沈歡顏痛得渾身顫抖，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想，他大概就是想撕裂了她！

他凝視著她流淚的眼睛，不願再看下去。要是她痛了，他會比她還要痛！

可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不允許再做半分的退讓。

他就像是一隻飢餓狂躁的獸，把自己所有的鬱悶、痛苦、傷心、欲-望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到最後，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抱著她喊了一聲：「歡歡，我們還有未來嗎？」

沈歡顏頭上的毛巾早已掉落到了地板上，一頭烏黑的秀髮弄濕了腦袋下面的沙發，她抬手撫摸著他露出痛苦表情的臉，心，痛到了窒息！

「試試吧！」她用力呼吸著，非常艱難地說道。

北堂明寺怔了怔，卧室里雖然沒有開燈，但是窗帘沒有拉上，所以花園裡的路燈光亮還是隱隱約約透了一些進來。

他低頭看著她略顯模糊的臉，問：「你剛才說什麼？」

「阿寺，」她抱住了他的背，身體開始輕輕顫動，「試試吧！我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未來，所以，試試吧！」

「你說……」北堂明寺一時半會還有些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是真的，「你說試試？」

「你不想嗎？」

北堂明寺沒有說話，只是俯下身去將她的身子緊緊抱在了懷裡。

……

第二天，沈歡顏醒來的時候，頭昏沉沉的，她側過頭去，身邊是空的。伸手一摸，被單里是溫熱的，證明那個男人是剛起床不久。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非常乾爽，依稀記得昨夜被男人折騰了很久，到最後還是他幫她吹乾的頭髮。

而她自己早已累壞，伴隨著電吹風的嗚嗚聲睡著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沈歡顏嚇了一跳，趕緊將被單往上面拉，隨後坐了起來。

「你醒了？」進來的是北堂明寺，他的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份早餐，「去洗漱，過來吃早餐。」

「嗯！」沈歡顏應了聲，手裡還是拽著被單，她小心的下床，將被單裹在自己身上這才進了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北堂明寺禁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下：「這裡沒有外人，你怕什麼？」

他說著也進了浴室，沈歡顏裹著被單，不是很方便。於是他上前去拽被單，沈歡顏嚇壞了，趕緊死死地拽住了被角。

「你出去，你出去……」

北堂明寺沒有出去，而是走到浴室櫃那邊，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手裡還拿著一條大毛巾。

「裹著被單，你不累嗎？」他將洗漱用品放到了洗漱台上，大力一扯就將被單從她的身上扯了下來。

沈歡顏的臉一下就紅了，北堂明寺笑著將大毛巾裹了上去，然後從身後將她抱住了。

「歡歡，生日快樂！」

她從鏡子里看著他英俊的容顏，說：「已經過了，昨天才是我的生日。」

北堂明寺從褲包里摸出了那枚鑽石戒指，也不管她要不要，接不接受，非常強硬地給她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歡歡，生日快樂！」他還非常固執地重複了一句。

昨晚，他在生氣，所以她吹了蠟燭，他也沒有說一聲生日快樂。後來當她說試試的時候，他又實在是太開心，所以把這個祝福給忘了。

「過了就過了，也挺好的。」他淡淡地說，其實五年前那晚，他說了生日快樂，可是到最後他們誰也不快樂，「新的開始……」

「為什麼送戒指？」沈歡顏抬起了手，那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高純凈度鑽石戒指，在她纖細的手指上閃閃發光。

送戒指意味著什麼，她心裡很清楚，可是他清楚嗎？

「戒指是不能隨便送人的，我不能收。」她想去把戒指取下來，但是手卻被北堂明寺緊緊握住了。

「戒指，我只會送給你一個人，我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

「是嗎？」沈歡顏想到了梨木棉，「你訂婚五年，連訂婚戒指都沒有過嗎？我不信！」

「你在吃醋吧？」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說，「訂婚也是你害的，而且，我發誓，沒有戒指。」

沈歡顏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她輕輕推了下他，說：「你先出去，我要洗漱，早餐要涼了。」

「那好，我先出去了。」北堂明寺知道她面前，撫了撫她的肩膀，出去了。

浴室里安靜下來，沈歡顏低頭看著手指上的鑽石戒指，良久，還是把戒指從手指上摘了下來。

「戒指呢？」吃早餐的時候，北堂明寺發現她的手指上是空的，於是問。

「摘下來了，那麼大顆鑽石，帶到哪裡去都很招搖，還是收起來的好。」她想著在辦公室，要是被人看見了這枚戒指，還不知道會怎麼說。

畢竟，沒有人會上班還帶著鴿子蛋。

北堂明寺沒說什麼，收起來比拒絕好，他能夠接受。

「那我們去定製一對鉑金的，這樣戴著就很隨意了。」他把牛奶遞給了她。

沈歡顏默默地結果牛奶喝了一口，沒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吃過早餐，她換上了北堂明寺讓人幫她準備的新裙子，整理皮包的時候，她想了想問：「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當然！」

「你那天說，不會讓我懷孕的，是不是？」

他笑了笑：「我收回！」

「不用收回，」沈歡顏聽到他這個答案急了，連忙大聲說，「我就是這個要求，別讓我懷孕，我不想懷孕，可以嗎？」

北堂明寺斂了笑，心底隱約升騰起一股怒火，他以為她說試試，就是可以回到五年前，回到他們彼此相愛的那些時光。

沒想到，她竟然說不想懷孕。

「你是不想懷孕，還是只是不想懷上我的孩子？」他不悅地看著她，剛才她私自取下戒指的時候，他就有點不樂意。

這會，是真的不高興了。這女人還真是很會往他心上澆冰水，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廂情願的在付出。

「都不想！」

「哦？」他眉頭一挑。

「那是我的底線，阿寺，要是可以，我們繼續，你想跟我上-床，好，沒關係。你想看看到底未來是什麼樣子，好，試試！」

男人的俊顏上似乎在醞釀著即將爆發的風暴：「不然呢？」

「不然……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她不想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從身體里被剝離出去，她也不想再躺在冰冷的手術床上，像個要奔赴地獄的女人。

如果她死了能夠換回他們的孩子，她想她是願意的，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只有殘忍。

「隨你便！」北堂明寺抬腕看了看手錶，「走吧！上班要遲到了。」

他上班是沒人打卡的，可是再站在這間屋子裡，他怕自己又會對著她冷言冷語了。因為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那些話有多傷人。

「還有，可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嗎？」她追上了他的腳步。

北堂明寺陰沉著臉，沒有回答她。

上了車，他沉聲問了句：「李熙澤昨天約你的真實意圖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剛才說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包括他嗎？」

「你不要拉扯上李醫生……」

「李醫生？」北堂明寺疑惑的看著她，「叫得那麼順口，你是他的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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