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綠光閃閃
第574章綠光閃閃
「我也打算二選一。」郭子豪對榮天賜微微一笑，「但我對兩位人選都不太熟悉，先接觸下，再做定奪。」
榮天賜一怔，琢磨郭子豪這話竟然沒有說絕了，意思是還有商談的機會？本已為郭子豪一口就會否決掉陳耀傑，但想不到還留有餘地。榮天賜立刻心動，老臉上浮起一層帶皮的陷笑，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親切說：「要的啊，子豪，凡事多斟酌下沒有壞事。等回去后，我即刻安排預約陳長官，我們促膝深談一番如何？」
「正有此意，有勞世叔安排，我隨時恭候。」郭子豪聽到老賊說「促膝深談」不禁一陣噁心，硬著頭皮回應說：「方便的話，讓我來做東，選個好天氣到我山莊來一場高爾夫。」
「沒問題、沒問題……卧龍山莊山野清爽，談事、打球都是有益身心健康，不錯！」榮天賜咪笑點頭，轉念在想郭子豪為何忽然改變了姿態？莫不是另有什麼因故？
這老狐狸十分賊精，瞥眼見魏立端坐在周公子身旁，神色平淡，但目光一直巡視在郭子豪身上不離左右，這老賊立刻就悟出點別樣味道了。如今魏立攀附上了周家，立即如鯉魚躍龍門般身貴勢強，而此子顯然以郭子豪為敵手，這麼一來，實際上郭子豪就是要與周家唱對台戲了。妙哉，這種關係的微妙變化一旦把握住，只要處理好了，不凡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哈！
榮天賜老謀深算，轉念間就以此推想出各種情況的計算，欲在從中操縱來一盤大的布局，將在座眾人都計算在其中。
殊不知，郭子豪智珠在握，由此也有了謀略考慮，只待逐步驗證實施了。
周正和淡然微笑，轉頭對郭子豪望過來，目光似讚許，好像已經猜測到了他的心念，對他主動掌握大局的作法又有些驚訝。
周明遠則是暗皺眉頭，對郭子豪忽然傾向榮天賜微微有些不快，但又無奈。
何士銘說：「如果是高球會，那我們就不參與了，不擅長這種活動。」
「但請隨意。」郭子豪微笑說。
榮天賜在旁聽了更是暗暗欣喜，郭子豪這姿態頗高，儼然龔家掌門人的風範，而且擺明了偏向於他這方，這場戲有得玩啊。
正事談完，喝了會茶，王黎偉起身告辭說：「各位請了，老夫就不多坐了，前去探望楚國兄，末了即刻離開，在此別過。」
何士銘問：「何事走得這麼急？不吃飯，也不留宿一晚了？」
郭子豪也說：「王叔，難得大老遠來一趟，不如多住幾日，讓龔家略盡地主之誼。」
王黎偉搖頭說：「有些事纏身不得，這趟也是勉強抽空過來，身不由己啊。」他嘆喟著拱了拱手，邁步出門。
眾人起身相送到庭院別過，郭子豪作為主人身份，又單獨多送了王黎偉一程。告別前，王黎偉忽然說：「子豪，有一事我想拜託你……」
「噢，王叔儘管吩咐。」郭子豪有些驚訝。
王黎偉沉吟片刻沒接著往下說，似乎所託之事十分為難。過得一會，只見王黎偉搖搖頭，神色黯然，嘆說：「唉，算了，這也不妥。你保重，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擺手不讓郭子豪多問，大踏步離開，在風雪飄飄之中，身影隱在橘黃燈光照耀下的迴廊深處。
郭子豪佇立片刻，怔怔發愣，不知為何忽然對這老者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觸，竟有不舍而別的親近感覺，一種奇特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卻又不知這是為何。
返回廂房。
郭子豪進入庭院，恰逢秋水寒在傭僕的陪同下從庭院屏風後轉出來。遇見他，秋水寒腳步一滯，頭低下來，「你好！」怯聲打了個招呼。郭子豪心念一動，快步走近她身旁，對兩個傭僕揮揮手說：「你們走吧，我陪同她進去。」
傭僕聽不懂漢語，但見手勢猜個明白，鞠躬退走。
秋水寒看郭子豪的樣子，似乎要與她單獨談話，立刻大為緊張起來。自從那次被他制服以後，這些天以來，她抱著僥倖心理，並未有按照郭子豪的要求主動聯繫，及時彙報顧凡和榮家的動向，她就像縮頭烏龜般能躲一時就躲一時，不曾想，遠來龔家這裡竟然還會遇見這個閻王爺，真是自尋霉頭。
郭子豪冷眼瞅著秋水寒，哼了一聲。
秋水寒一哆嗦，眼瞅四下除了遠處警衛的龔家武士，附近無人，她低聲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挺會裝樣呢啊？」郭子豪又冷哼一聲。
秋水寒俏臉煞白，哆嗦起來，顫聲說：「不敢，不敢，主人要求的事我一直在盡心辦，榮家的材料我也在整理著了……」
「呸！」郭子豪一口吐沫噴過去，「你辦個屁，賤人，陽奉陰違的，別以為老子好哄騙，就不收拾你了。」
秋水寒的長風衣下穿了套高雅的裙裝，當下，郭子豪的唾液就飛到她領口處，掛在脖間往下流，她不敢擦拭，也不敢動，抖索著說：「不要……求求主人，再給我個機會，我一定照辦。」她一想到如果那視頻把柄落到榮天賜手上，不被那老東西活生生剝了皮才怪，此刻嚇得魂飛魄散，腿軟腰塌，如果不是在這裡，她差點就要跪下來向郭子豪求饒了。
郭子豪冷冷瞅著她，臉色陰晴不定。
秋水寒駭然說：「我儘快把材料交給主人，還有監視顧凡……」
「監視什麼？」郭子豪哼了聲說：「這小賊已經擺平了，現在義大利的監牢里等死。我還要你卧底有個屁用，嗯？」
秋水寒一聽更是驚懼，想不到顧凡竟然被郭子豪搞定，這人的手段也太兇悍了。她嚇得柔美的嘴唇直哆嗦，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有連聲求饒。
「有一無二，好，再給你個機會。」郭子豪冷聲說：「你敢再推諉，辦事不力，怎麼死的你自個掂量。」
秋水寒如獲大赦，忙不迭點頭稱是，心頭不敢再有絲毫狡念了。
郭子豪想及雷雲已身亡，監控這賤人只能換江毅進行了，當下他就把江毅的號碼交給秋水寒，凡是有情況立刻聯繫。
秋水寒從普拉達坤包里拿了手機記下，點頭哈腰地賠笑說：「多謝主人開恩，奴家一定辦妥事情，不讓主人失望。」
「滾！」郭子豪呵斥一聲。他在庭院站了片刻，待秋水寒去了廂房一會後，再邁步走進去。
廂房內，眾人已離開茶樁，在餐包圍坐於餐桌，各色菜式已上齊，留了座位只待郭子豪入席，卻是安排他在榮天賜一旁的主位。秋水寒也已恢復常態，笑靨如花地正與在座人打招呼，見到郭子豪走進來，她的臉上更是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世侄，請就坐！」榮天賜站起身，親自移椅子讓郭子豪坐下。以他榮家大佬的身份，這奉承之舉太刻意了，十分露骨。可見此人唯利是圖，鑽營苟且的手段無恥之極，其賊心可鑒。
郭子豪當然不與榮天賜謙讓，就此坦然坐下，目不斜視。
秋水寒脖子上的口水已擦拭不見，又是一幅嬌美如花的媚態。開席后，她即抬杯對郭子豪敬茶，柔聲說：「郭先生，別來無恙，十分抱歉以前失禮之處，敬請多多包涵。」
她言下之意就是指上次在周家宴席上，她與榮天賜演雙簧戲，誣陷郭子豪「非禮」她的那醜事道歉，希望郭子豪別介意掛在心上。
這道歉的話還不是她主動要說的，而是榮天賜在前一刻私下吩咐她如此辦，以緩解拉近郭子豪的關係。
「噢，都已經過了，無所謂。」郭子豪回應著，舉杯喝了口茶。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心頭卻是暗暗火起，這事本來淡忘了些，但秋水寒偏生這下提起來，郭子豪立刻想到那晚，本意好心為她披衣禦寒，卻不料中了榮老賊夫妻聯手的圈套，被當場搞了個沒面子，周公子在場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他，讓他憋氣得胸悶。
火氣上來，郭子豪惡從膽邊生，眼瞅眾人舉筷夾菜，無人注意時，他伸出左手在餐桌下過去摸到秋水寒的腿上，狠狠給她來了一下。
秋水寒待他搭手過來時已經感覺到了，但她哪敢吱聲，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得悄然敞開讓他方便下手。忽然間刺痛襲來，她禁不住一顫，急忙塞了片神戶牛肉在嘴裡咬著，這才沒驚叫出聲。她細嚼慢咽，極力保持著高貴典雅的儀態，可謂十分不容易。
這女人的天資品貌上佳，只可惜貪慕虛榮為榮天賜所誘惑，進入榮家后奢華物質享樂不盡，拋去了德行羞恥心，只為求安逸什麼齷齪事都做，已經自甘墮落至此了。
當下，秋水寒吃痛過後，悄悄垂下一隻手，撫著郭子豪的手背，暗示他隨便對她要怎麼弄都行。
郭子豪鄙夷之下，頓時沒了這種興緻，收手回去不再理會她。
榮天賜坐在一旁吃食，但只顧心頭盤算大事，悄然不知他身邊女人的舉動，在席間，這老賊的頭上無形中綠光閃閃，頗有諷刺意味。
「郭先生，請茶！」魏立忽而舉杯敬郭子豪，淡淡說：「恭賀雙喜臨門，佳偶既定，且繼承龔家基業，發揚光大。」
郭子豪停筷，注視著魏立，並未舉杯。
魏立尷尬了下，只得木然獨自飲下茶水，目光冰寒大盛。
榮天賜見狀心下一喜，故意抬起茶杯，發話說：「聽聞魏先生已棄業從商，且與周小姐定下婚約，攜手共榮拓展周家的商業圈，這也是雙喜臨門，老夫敬你一杯，恭喜了。」
這話哪壺不開提哪壺，擺明就是要挑撥郭子豪與周家的關係。榮老賊之前還與魏立私下聯絡來往，聯手炮製整郭子豪的黑材料，而此刻，魏立所送禮物之中，一對法國鑽石耳環還掛在秋水寒的耳垂上晃蕩，老賊為了巴結郭子豪，卻是毫不留情地當即斬斷了與魏立的關係。
這老狐狸盤算了局勢，一旦何家參選，判斷出周家支持何士誠的可能性很大，不如早點打定主意拉攏龔家，因此也就站隊郭子豪這邊，要與周家對抗，而魏立作為其代理人肯定也是對手包括在其中。
魏立智謀出眾，當然心知肚明這種情形，也不當場點破，硬著臉皮舉杯回應榮天賜，喝下這杯苦茶。
郭子豪冷眼旁觀，心頭看得雪亮，趁勢說：「榮叔，藉此機會跟你商議一事，但不知在飯桌上是否適合談生意？」
「但說無妨。」榮天賜樂呵呵說：「在座都是自己人，隨意聊什麼都行。」
郭子豪微微一笑說：「龍海集團旗下的地產公司如今已經歸於顧家門下，生意上和榮氏地產有合作，那宗商業中心的地產項目近日可否商談？」
他說的地產就是榮家和龍海集團合作進行的一個城市綜合體改造項目，位於西市區的商業黃金地帶，一期已投資近三百億，正是見效回收利益的時候，榮儷操作卻是要獨吞下來，開出個很低的價格條件，強行要收購。
「噢，這事啊。」榮天賜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可以友好商談啊，這是榮儷主持運作，回頭我讓她來拜見郭先生就是，自家人嘛，談什麼條件都好說。」
「那好。」郭子豪點頭一笑。拿準了榮天賜的心思，這塊地產儘管價值不菲，但與其謀算的「大事」相比，這老賊肯定要掂量著辦了。
他說完瞥眼魏立，見這賊子沒啥反應，並無任何反悔要收回龍海地產公司的樣子，只不過眼神冰寒快凝固了，顯然心頭在陣陣絞痛不已。
當初，魏立將龍海地產公司假意讓給他掌管，實則是扔出個燙手山芋，為難他，但這下風水陡轉，山芋不僅沒燙到郭子豪的手，反而被他香噴噴地吞下，渣子都不剩了。最憋氣的是，以郭子豪現在的勢力，而且還有「海伯」坐鎮其後，他哪裡敢再要回公司來呢？魏立此刻不僅憋氣，還愁的是，萬一郭子豪以海伯之名，跟他繼續追索整個龍海集團屬於海伯的資產，假如這樣該怎麼應對？
忽然間，只聽郭子豪說：「魏先生，趁此機會，有一事我們不如當眾說開了，省得過後腹誹。」
魏立赫然一驚，抬頭看向郭子豪，預感相當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