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0：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5000）

何慕暘這般態度，不但冷漠，而且還十分的執拗。

抿了抿唇，唐汐最終還是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面只剩下了何慕暘一個人，空蕩蕩的，所剩下來的就只有病房裡那大幅度的消毒水味，讓他的一顆心，沉重。

「他還是沒有應嗎？」唐汐剛出病房的門，何延顧就從長椅上面站起了身來。

唐汐最近的所在所為，何延顧都看在眼中，也想幫忙一把，但何慕暘的態度一旦是執拗了下來，就不會再輕易的改變砦。

唐汐搖了搖頭，幾近嘆息：「你進去看看他吧，我出去買點東西。」

還不等何延顧的說話，唐汐就已經轉了身，背影在光線的所拉疊下，卻是有些長度，卻又寂寥著鰥。

她雖是這樣說，但並不一定就會這樣坐。

醫院裡面的涼亭中，唐汐就直接的坐在那上面，思考著最近的所往，將來的所在。

何延顧進了病房的門，何慕暘轉頭看著窗外，只見那深邃的五官輪廓，抿了抿唇，猶豫出聲：「你是怎麼打算的？」

「回去管理公司。」何慕暘收回了視線，語氣極輕的回答著何延顧這句話。

他這樣，怕是不能再繼續的留在雲南了。

而且近來，他看著父親那雙鬢間的白髮，也是明確了一點，他不能再把光陰給虛度下去了。

就算他不能夠親身的所在山區，那些資金會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那份想要幫助的心，卻炙熱而滾燙著。

何延顧坐在了何慕暘的旁邊，雙手放在膝蓋上，沉默了一會，這才出聲：「唐汐那孩子最近這段時間也在照顧你。過去的那些事情是你母親的錯，你也有錯，有些錯誤的確是不可更改，但……」

何慕暘打斷了何延顧的話，黑眸卻是有些暗淡：「不，那些錯誤就是錯誤，擺在那裡都是鮮血淋漓的惡果。之前是我考慮不周，而現在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夠和她在一起？」

在愛情里，我們總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給對方，可是過程之中，卻總是展現出來了壞的那一方面。

「這些都是能夠好起來的，你把……」

「當時不管我有怎麼樣的初衷，我都已經害她很深。我不能再拖累她了，爸，你也和她好好的說說，讓她走吧。」何慕暘喉嚨燙燙的疼，掌心也在微微的用力。

何延顧見何慕暘這樣，卻也是不再說下去。

長長的嘆息一聲，起身，離開。

雲南所發生的泥石流，傅靖安是因為慕嫤而去，季博良是因為心心念念著唐汐。

而當慕嫤所見兩人都回來的時候，慕嫤不平靜了，質問著季博良：「你回來了，那小汐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她還在雲南，何……」

「何慕暘？」慕嫤皺起了眉頭，冷厲的打斷了季博良的話。

季博良「嗯」了一聲，並不有所隱瞞。

倒是慕嫤氣的不輕，看著季博良這個樣子，慕嫤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哪怕是唐汐和季博良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現在又是分手的狀態。

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說出來的。

慕嫤回去后，單槍直入的朝著傅靖安點明了事情的要害：「你去到雲南那裡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何慕暘？」

紙包不住火的這句話，還是說的很對的。

傅靖安拍撫著慕嫤的後背，低聲的哄著她：「彆氣了，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唐汐要是想走的話，那麼何慕暘也是留不住的。」

「我能不氣嗎？何慕暘那丫的就是一個渣男，不行，我得去雲南走一趟。」慕嫤推開了傅靖安，緊緊的抿著唇。

胸腔卻是氣的巨疼。

在唐汐去雲南之前，她就已經把該說的都已經和她說了，唐汐也答應過她只要回來就應她的話去相親。

可是現在呢？

想不氣，都有些難。

「何慕暘外表所看到的一些的確是很渣，但是他也曾經為唐汐做過不少事……」

「何慕暘能為唐汐做什麼？我看到何慕暘對唐汐的，就只是傷害，從來就沒見他為唐汐做過什麼好事。」慕嫤激動的打斷了傅靖安的話。

現在唐汐還痴痴的守候在何慕暘的身邊，她沒有辦法不激動。

也很想現在就跑過去，對著唐汐大聲的指鼻罵，是被驢子給踢了還是腦袋被門給夾了？

「何慕暘的確有些事情在我們眼中所見不好，但是過去所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說沒有看到過。他和唐汐，也曾經是如花美眷，誰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我們有時候也只注意到了眼前所在，從而忽略了那些事情所往。」傅靖安握住了慕嫤的手，也是希望慕嫤能好好的想想之前的那些過往。

何慕暘愛唐汐，毋庸置疑，只不過是在後來的事情里因為某些事情而成就了現在這個樣子。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出現在婚禮的場地

上，今日所說這番話，傅靖安並不是想為何慕暘說話，而是因為這是事實。

慕嫤沉默著，不應傅靖安的這些話。

對，何慕暘對唐汐的曾經，的確是很好。

可再好那也不過是曾經。

「我得去把她給拉回來，就算過去好又怎樣？」慕嫤抬眸對上了傅靖安的眸子，卻是那般的疼痛。

雖不是親人，但更甚是親人。

「如果她想回來的話，早就已經回來了。她的案子都已經完了，可是她還是過去了雲南，哪怕是她可以為自己找無數個理由，卻始終欺騙不了自己的那顆心。現在何慕暘應該也醒來了，你去，又能怎樣，唐汐會跟你回來嗎？還是想著那次在何氏的大廳裡面，那樣的場景再上演一次？」傅靖安字字句句的朝著慕嫤沉聲著。

有些人，有些事情，哪怕是別人勸說，安慰的再好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力。

只能靠著自己去想明白。

而唐汐，大概就是這樣。

也就是因為傅靖安的這番勸說，慕嫤這才打消了來雲南的念頭。

然而，唐以夏卻打不通唐汐的電話，擔心唐汐在國內會出什麼事情，當然也是在顧忌著何慕暘。

她把電話打給了季博良，季博良面對著唐以夏的詢問，倒是撒下了一個謊言：「最近案子比較多，最近廢寢忘食，姑姑你放心吧，小汐沒多大的事情，在國內有我照顧著。」

「那你到時候讓她給我打個電話吧。」唐以夏還是不怎麼放心著唐汐。

季博良抿著唇角，猶豫著出聲：「好。」

晚上九點的時候，季博良給唐以夏打電話說唐汐出差去了外省，那邊信號不好，還要一周才能回來。

回來後會讓唐汐立馬給唐以夏打電話。

唐以夏聽后，卻是沒有再多疑。

而季博良卻準備馬上前往雲南，唐以夏關心唐汐的程度，季博良也看得到，若是不讓唐汐回個電話過去的話。

唐以夏的疑心是不會有所消除的。

國外。

在唐以夏電話結束之後，肖恩就開始提議：「這麼久時間也沒回去了，你不想回國去看看嗎？」

「你的婚禮都快舉行了，還回去？」唐以夏笑笑，倒是想回去呢，畢竟國外再好，都不及自己土生土長的家。

「回去接小汐。」肖恩緩緩的笑出聲來。

兩邊都不耽誤，卻也是極好。

唐以夏對於肖恩這個提議，並不是很反感，也就同意了肖恩的話。前往機場，購買了回國的機票。

……

雲南。

暴雨過後，不但多處的地方都有受損，氣溫也是下降了不少。

入了夜，有些冷。

何慕暘已經不讓她進病房了，但是她卻堅持著不肯走，坐在外面的長椅上面。

其實，唐汐也和何慕暘一樣，都很執拗，確定了一件事情后卻是不肯再改變。

「她還沒走嗎？」何慕暘望著那扇門，卻又望不到外面的世界，眼眸之中，卻滿是明顯的疼痛。

何延顧如實的回答：「前不久我出去見了，他沒走。難道你真的打算把她避於千里之外嗎？」

何慕暘沒有再回話，薄唇卻是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一臉的漠然，若是他鬆了態度就還會和以前一樣。

而他，需要唐汐徹底的死心。

何延顧就算看不下去，想去勸唐汐，可是唐汐卻絲毫的不聽勸告。

不肯走。

唐汐想，若是何慕暘真的沒有把態度給放下的話，那這一晚過後，她也不再繼續執著。

她的確是想把過往那些都選擇埋葬在過去，但何慕暘最近的態度也是清晰可見，不能強求的事情。

就真的不能再強求了。

痛的人又不是何慕暘一個人。

分分秒秒的等，卻始終不見病房裡面傳出來何慕暘的聲音，倒是等來風塵僕僕趕來的季博良，唐汐見到季博良是有些意外的。

季博良見到唐汐，無比的困惑，眉頭一皺：「怎麼沒在病房裡面？」

「哦，病房裡面太悶了，我就是出來坐坐的。你怎麼會忽然來了？」唐汐勾唇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緩和一些。

顯然，這句話季博良是不相信的，因為唐汐眼眸子裡面所流露出來的哀痛。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給唐以夏打電話。

季博良把手機遞給了唐汐，「你姑姑打電話給我了，很擔心著你的狀況，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過去？」

「嗯。」被季博良這麼一說，唐汐的心中卻是有些疼，畢竟這段時間她都在照顧著何慕暘，從而把那些事情給忽視掉了。

想想，真的是很不應該。

唐汐拿起手機撥打出唐以夏的電話，但是電話並沒有被接通，關

機的狀態。

「關機了。」唐汐把手機遞還給季博良，手機沒點的事情也是有的，所以唐汐並沒有絲毫的起疑。

「明天再打也沒有關係。何慕暘是不是醒了？」季博良接過了手機，薄唇緩緩的掀動著。

唐汐點頭。

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聯合在一起，季博良大概是猜想到了是因為什麼了。

他說：「他只不過是還沒有想通罷了，那你呢？是打算繼續堅持下去，還是要放棄？」

如果堅持，他會支持。

如果放棄，他會給她一個擁抱。

唐汐重新的坐回到了長椅上，垂著頭，老實說她剛才雖然有那個決定，可是經過季博良這麼一說后。

就好像是陷入了一場迷局，有些看不明白了。

也不知道該去怎麼做。

「人時常都會有那個迷茫期，解開了就好了。我想，我需要和他好好的談一談，你介意嗎？」季博良坐在了唐汐的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她的心情。

「他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唐汐沒啥好介意的，畢竟找的是何慕暘，更何況，季博良也不是那種顛倒是非黑白的人。

所以她完全都不擔心。

「他的心理我想我大概也是可以猜到一些，很晚了，先去休息。我明天再去和他說，行嗎？」季博良說話，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

可就是這樣的溫柔的態度，才讓唐汐更加的覺得對不住季博良。

「我等會自己去吧，你……」

「跟我走吧，他這會也不會讓你進去。難不成，你要在走廊外面站一夜嗎？」季博良把唐汐的心思猜的很通透，甚至是直接的把唐汐給拉起來。

唐汐抿了抿唇，不語。

季博良曾修過心理，加之她現在和何慕暘這個狀況本就不好，季博良猜到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唐汐覺得，有些尷尬，有些對不住他。

「季博良，對不起……」

學校兩年，之前的那些時光里他也幫助了她很多，雖說後來比較疏離，但是過去的那些恩情唐汐卻是不會忘記。

再到確定關係的時候，季博良每天都在想讓她如何開心，他的確是那個最佳的男友。

可是……

哪怕是他先提出來的，她到底還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好心。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不但是你朋友，更是你曾經的老師。好了，還沒怎麼吃東西吧，出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好吃的。」季博良溫柔的笑了笑，卻是鬆開了唐汐的手。

他是給唐汐留了選擇權的。

如果唐汐真的不願意去的話，他沒有拉著她，唐汐也是可以返回的。

但唐汐還是跟上了季博良的步伐，拒絕有時候比應承要更加的傷人。

然而，在他們走後不久，何延顧推著何慕暘走到了病房的門口，卻是沒有看到唐汐的所在。

走廊裡面靜悄悄的，何慕暘的心也沉重無比，一直都想要唐汐走，如今唐汐真的走了，他該開心的啊。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居然會有抽離的感覺？

他這是怎麼了？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何延顧怔怔的出聲，這番話哪怕是在傷口上撒鹽，但是何延顧還是說了。

何慕暘淡淡的「嗯」了一聲，這的確是他想要的。

哪怕是再痛都要忍著。

他都已經這樣，他不能夠再拖累唐汐了，不能……

「我給你預約了專家，明天過來的時候就能幫你進行手術，之後靠著復健是有希望的，明天你要配合手術。」何延顧打斷了何慕暘的沉思，忽然就道出聲來。

看這個樣子，唐汐必然是走了，但明天的專家就會過來，若是何慕暘不配合的話，手術也無法進行。

「我會配合。」何慕暘緩緩的說著這四個字，卻是在極力的強忍著。

唐汐雖然走了，哪怕是再疼，他的生活也還要繼續著，何氏的責任需要他去承擔，後面的人生路，也還有很長的時間要走。

何延顧要推著何慕暘回病房，但被何慕暘給阻止：「我想在這裡繼續的待一會，等會我自己可以進去。」

聲音是那般的暗啞，那雙眸子黑光灼灼，神情堅定。

何延顧最終還是同意了何慕暘的這句話。

夜晚寂靜，何慕暘就那樣坐在輪椅上，望著空寂的走廊，眼前所倒映著的是和唐汐一幕幕的過往。

呼吸沉窒。

而唐汐卻身上路邊的小攤上，一碗過橋米線卻是燙的她的喉嚨火辣辣的疼痛，曾經的年少歡樂時光卻是在一點一點的刺激著她的心神。

直到有眼淚在眼眶之中匯聚，淹沒深海。

「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不可避免，但今後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季博良遞了一塊手帕給唐汐，

笑容溫朗。

---題外話---還有。。。一萬五，8點左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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