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魂魄的歸處（二）

我問靈巧兒說：「我能去看看嗎？」

靈巧兒深深看了我一眼，明亮的大眼裡是深深的探究，她點了點頭：「如若你想，那我便帶你去。」

我對她善意的笑了一下，「是的，我想去看看。」

她嘆了一口氣，不復那靈巧的模樣，反而之有種小大人的模樣，引我發笑，我卻有點笑不出來，她說：「如果阿離喜歡顧扶九，你看了，也許會後悔的。」

我偏頭看那梨花林深處，開始隨意問道只是無所事事的問，如今靈巧兒的這句話卻深深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真的嗎？」

靈巧兒鄭重的點點頭。

靈巧兒說，如果我喜歡……顧扶九……那我看了，也許會後悔……

那夢離魂魄歸處的地方，與顧君也有關嗎？

我這跟著顧君幾個月總是想探究顧君與夢離與易墨裳甚至於不勝春的關係，卻始終不知該從何處來開始突破，我誰都問不了，只能自己慢慢的尋找答案，也許在與易墨裳有關的冥界，也許在與夢離有關的梨花林，也許在與顧君有關的梨花林的終端，我能尋找到那片關係交錯蜘蛛網的突破點，或者開始的一點，又或者是結束的一點。

讓我在這個交錯複雜的關係中，知曉那麼一點點，讓我這個無時無刻不夾雜與顧君與夢離之間的孟阿離，清楚一點。

我朝靈巧兒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是的，我想去看看。」

看看如果我喜歡顧扶九我看了也許會後悔的東西。

靈巧兒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是憐憫，毫不掩飾的憐憫，她說，「阿離，你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可你攪入了這場錯綜複雜的夢中，你註定，不能平平凡凡的活下去。」

我笑了一下，「這許是緣，緣一我長了與夢離有幾分像的臉，緣二顧君遇見了我，我伴了他左右。」

靈巧兒眼中憐憫更甚，「阿離，原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呵，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嗎？這一切，都是一個『緣』字能解釋的透徹的了的嗎？」

她的聲音也富含了憐憫，笑著看我，她說：

「阿離，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人為的，何況我們是仙，而他們兜兜轉轉撒了無數個謊言，都不過只是為了圓那一個慌，他們騙了無數人，只為最初的情況。」

「阿離，你的身邊有很多騙子有很多謊言。」

「而你，孟阿離，你太天真了。」

「你在這場騙局與棋局中，乾淨的如一張尚未渲染顏色的白紙，又似一個最重要的棋子。」

「原因皆是，顧扶九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也是把你太真正的當成了夢離，而你，卻不是所以傾盡了。所有了。」

「阿離，你知道顧扶九為何要帶你去凌霄寶殿嗎？」

我轉頭看靈巧兒，搖了搖頭。

她繼續說：「阿離，其實你與夢離簡直有八分像的臉，顧扶九帶你一同前往凌霄寶殿，只是為了讓仙界的眾仙知道——那個夢離回來了。」

「而你孟阿離，只是又一次做了夢離的替身而已。」

她朝我輕輕一笑，笑容中的是憐憫……憐憫……還是憐憫！

她的話字字珠璣，卻使我醍醐灌頂。

我心中一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凍的我幾乎全身麻木，腦袋也幾乎思考不了任何東西。

我終於知道了，不勝春在凌霄寶殿那天，為什麼說我可憐。

孟阿離，你真可憐，你在顧扶九心中，究竟是孟阿離還是夢離呢？

起碼凌霄寶殿那天，你在不知所云的情況下，做了一次夢離。

而你，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