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瘋狗
袁淵每天都跟著顧予任守在片場,除了和顧予任演員討論劇本之外,他還兼任了製片主任的職務。這活兒是寧秀吳扔給他的,一直以來,顧予任所投資的電影都由寧秀吳負責製片主任,除了管賬,還要負責場地選擇、布景審核等,事情雜亂又多,儼然就是顧予任的管家老媽子。
說起來,顧予任最倚重的就是她了。年過五十的寧秀吳雖然幹勁十足,但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現在公司業務多了,新人也多,她要負責的事情就更多了。所以顧予任拍《幸福之門》的時候,她就推了製片主任這個職務,讓袁淵去管,袁淵沒經驗,就讓劉一傑給他當助手。她的意思就是要培養劉一傑當自己的接班人了。
袁淵現在是全身心地去拍這個電影,也沒有寫劇本,就應承了下來,雖然沒有干過,但是有顧予任和華泰安在,他們可以指點他。於是袁淵就成了顧予任的管家,除了在電影上出謀劃策,還要替他打理劇組的財務,安排各部門的大小事宜。平時看著別人做簡單,真到自己上手了,才知道事情有多麼繁複,袁淵是忙得焦頭爛額,但也學到不少東西。
電影還沒拍完,袁淵和顧予任都瘦了幾斤,袁淵是忙的累的,顧予任是累的外加壓力大所致。以前自己當演員,怎麼拍不用操心,只要自己揣摩好角色就可以了,現在卻要領著一大幫人,教人家怎麼演,壓力能不大嗎?
袁媽知道倆孩子在北京拍戲,主動留下來照顧他們,白天袁淵和顧予任在片場和工作人員一起吃盒飯,晚上回去還有美味可口的愛心夜宵等著,說起來比別人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但就是這樣也沒能把他們掉了的肉養回來,看樣子非要等拍完電影才能恢復正常了。
吃飽喝足,顧予任打著哈欠,睡意朦朧,對袁淵說:「等戲拍完了,到夏威夷度假去,把咱媽也帶上。拍電影實在是太累了,比演員可累多了,難怪導演們都是隔幾年才拍一場戲,原來是要養精蓄銳。」
袁淵眯著眼睛說:「我還欠著好多劇本沒寫呢。」
顧予任身子一歪,倒在了袁淵腿上:「咱們現在又不缺錢,你以後一年頂多只寫一個劇本,別整那麼累。」
袁淵揉著自己腿上的腦袋:「也是,我這麼拚命寫,遲早把自己榨乾掉,萬一哪天江郎才盡了,我就沒飯吃了。」
顧予任抱著他的腰,將臉貼在袁淵肚子上:「嗯,休息休息,適當給自己充電。」
袁淵說:「豐明那電影還是免不了,我明天還要跑他那兒去一趟。」
「那小子就是麻煩精。」顧予任咕噥說。
袁淵笑一笑:「其實有個兄弟姐妹也挺好的,我是獨生子,從小就覺得孤獨。」
顧予任說:「要是沒搭上他那倆極品爹媽,光修理這小子一人,我倒沒什麼不樂意的。」
「那不是沒有搭理他爹媽嘛。」袁淵發現自打顧予任傷病過後,錢一君好像安分了許多,沒再有事沒事來找碴,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顧予任哼哼:「反正還是陰魂不散,誰知道什麼時候癲癇又發作了。」
對於錢一君,袁淵心裡也有些不安,不過還是寄希望於錢一君良心發現,別再來找麻煩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予任就出門去片場了,北京的交通實在叫人不敢恭維,為了八點之前趕到片場,他們都是五點半就起床的,然後開車出門,順利的話,七點多就能到片場。再晚點出門,估計就得**點了,作為導演和製片人,總不能比手下的工作人員還晚。
今天袁淵可以睡會兒懶覺,他們家離周豐明公司不遠,可以晚點出門。袁淵睡到八點才起來,袁媽已經買完菜回來了,給兒子煮了碗乾絲,袁淵一邊吃一邊感嘆:「還是煮乾絲好吃。」這些日子根本沒時間在家裡吃早飯,很多時候都是袁媽蒸了餃子或者包子給他們帶到路上去吃,因為稍微一耽擱,路上就會堵車。
袁媽問:「還有多久拍完呢?」
袁淵說:「還有一個月吧,到時候就結束了,顧予任說了,要帶我們去夏威夷度假。」
袁媽笑了:「夏威夷是熱帶吧,我們這兒夏天還沒過完,又要跑到那邊去挨曬,真是閑得發慌。」
袁淵說:「沒事兒,可以游泳。怕熱天天在海里泡著。」
「我這麼大歲數還在海里泡著,臊不臊啊。」袁媽搖腦袋。
袁淵笑:「媽,你可就老土了吧,外國的老頭老太太,七八十歲還照樣在水裡泡著呢。游泳又不是裸奔,怕什麼。」
袁媽笑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袁淵沒跟母親爭辯,她現在覺得不可思議,等到了那環境中,就自然而然放得開了。吃完早飯,袁淵出了門,這個點已經快九點了,路上的車流終於沒像之前那麼密了,袁淵開著車上了路。因為車輛限號行駛,顧予任想辦法弄了四個車牌號,兩單兩雙,輪流著開,就不怕出門沒車開。
周豐明見到袁淵非常高興,拉著他東扯西扯了許久,才放他去談正事。關於《山海》Ⅱ,袁淵之前提了一個想法,跟遊戲的策劃們碰撞了一下,讓大家幫忙去搜集資料,提供點子。這都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如今大家將資料匯總,要跟袁淵討論一下,袁淵就過來了。
開完討論會,已經到了下午三四點,袁淵經過了大半天的頭腦風暴,受到很多啟發,此刻有很強的創作慾望,果然還是人多力量大,他決定今天晚上回去就將大綱整理一下。剛到地下停車場,袁淵就被人叫住了:「袁淵!」
袁淵一扭頭,看見了王瑞澤,王瑞澤穿得有點隨便,T恤牛仔褲,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這人在袁淵眼中比蛆蟲還要噁心,多看一眼都覺得煩,他裝作沒聽見,準備上車。結果發現車前後左右都被車子堵住了,人根本就進不去,他轉過身,十分不爽地說:「把車子給我讓開!」這個噁心人的王瑞澤,他想幹什麼。
王瑞澤聳肩:「不想幹什麼,就想跟你敘箇舊。」
袁淵像看垃圾一樣看著對方:「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讓開!」
王瑞澤坐在袁淵的車前蓋上:「你現在風光了,都開上勞斯萊斯幻影了,有錢了,不認得老情人也是常事。」
袁淵差點連隔夜飯都要嘔吐出來,他冷笑著說:「王瑞澤,你何必來自取其辱,你是不是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被人踩在腳底的感覺如何?」
王瑞澤的臉色變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是啊。我也沒想到一向清高的你最後也還是靠抱男人的大腿上位,咱們也是彼此彼此。」
「不敢當!你也太抬舉我了,我至少沒有你那麼厚的臉皮去抄襲別人的劇本。某些人也是,既然沒有那個本事,何不就安心地做個別人豢養的金絲貓,偏要狐假虎威充什麼山大王,結果叫人笑掉了大牙。」袁淵一向溫和寬容,但前提是人家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
王瑞澤的臉色有些發白:「袁淵,就算我是一百步,你也是五十步,你並沒有比我好到哪兒去。」
袁淵漠然地說:「蛆蟲以為這世上誰都跟它一樣是蛆蟲。王瑞澤,你今天跑這裡來質問我到底是想幹什麼?車子給我挪開!」
王瑞澤又聳了下肩:「也不為什麼,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總要給人留條活路,趕盡殺絕的事我王瑞澤沒做過吧?」
袁淵皺起眉頭,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冷笑:「你想說什麼?趕盡殺絕這個罪名倒是除了你,別人不敢冒領。買斷我的劇本我不說什麼,封殺我是怎麼回事?偷了我的電腦,把我送看守所又是怎麼回事?對了,好像還有讓策劃公司把我開除一事,算起來,你居然做過這麼多壞事!」
王瑞澤笑:「這算得上趕盡殺絕?你不照樣活得風生水起的?泄露我私人視頻不是你乾的?叫人來我公司查賬不是你乾的?查封我的公司不是你乾的?」
袁淵看著王瑞澤,心裡大為詫異,王瑞澤的公司被查封了?誰幹的?什麼時候的事?「關我屁事!我怎麼知道。給我讓開!」
王瑞澤冷笑:「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你不給人留活路,就別怪別人手黑。」
袁淵突然意識到危險,開始後退,周圍已經有人抄著傢伙圍了過來,袁淵拔腿就電梯口跑。
王瑞澤手裡拿著棒球棍,猛地朝勞斯萊斯的擋風玻璃揮過去,車子受到攻擊,猛烈驚叫起來,王瑞澤將勞斯萊斯砸得千瘡百孔,然後說:「給我往死里打,留一口氣就好。」說完開上車揚長而去。
這個時間停車場人很少,袁淵的呼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很快就被人堵住了,他雙拳難敵眾手,更何況還是拿著傢伙的北方壯漢。袁淵心裡拔涼:完了,今天要死在這兒了。拳腳棍棒拚命朝他身上招呼下來,一陣陣劇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他唯有死命用手抱著腦袋,蜷縮著身體,盡量不讓人傷到頭部和胸腹,不到幾分鐘,袁淵就失去了意識。
直到有人下樓來看見了這一幕,大聲驚呼:「救命啊!打死人了!」那群惡棍才趕緊逃走。
顧予任在片場拍戲,只覺得心神不寧,拿著手機給袁淵打電話,電話無人應答。剛掛了電話,周豐明的電話就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哥,快來醫院,我哥出事了。」
顧予任的腦子一下子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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