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悠悠然的醒轉過來,頭還是痛的可以,元疏憶難受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是穿著整齊的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一個陌生的床上后,她頓悟了。
原來,自己是被人騙了啊。
床上有幔帳,即使這樣,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面坐了個人影,元疏憶坐起身,看著自己穿著的異常暴露的衣服,抽了抽嘴角,想了想自己現下的處境,忍不住自己好笑起來:我這是要接客了?
大概是昏迷前聞到的那陣香味的緣故,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這種討厭的感覺又讓她想起來了她被拓拔宏算計的時候。真是,這種令人討厭的感覺,她發過誓不再嘗受第二次的,沒想到又被人算計一次。
上一次是漫不經心,這一次可就是太過善良了。漫不經心的壞毛病可以改掉,但心地良善又如何呢?這世上紛繁,心裡不軌的人又多,怎麼防範也會著了人家的道吧?
元疏憶苦笑,所以現在她要任人魚肉了?真的是,調戲人家是常事,被人家佔便宜這還是第一次呢,想一想可真是不甘心。
但是她在這裡,拓拔諶又在哪裡呢?
「醒了?」幔帳外面的人笑著問道,一聽得這個聲音,元疏憶驚了一下,繼而就僵著身子沒什麼表情的坐在床上沒動彈。
「既然醒了就快點辦正事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那刻意放粗的聲音著急的催促道。
元疏憶抬抬眉頭還是不動。
「怎麼,你還想跑還想反抗?不要說這地方到處都是我的人你跑不了,就是你跑得了你現在也沒什麼力氣吧,所以還是乖乖的從了我吧。」
聽見這句堪稱流︶氓的話,元疏憶終於有點情緒波動了,她猛的一掀開床簾,赤著腳一下子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正在椅子上悠閑的坐著的她的「恩客」的面前,用手指指人家的鼻子,湛藍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淚水,「你你你……」
「我如何?」對方回看她,淡藍色的眼睛里戲謔的盈著笑。
「你這個流︶氓!」元疏憶氣紅了臉,指一指自己身上蓋的住上面蓋不住下面的衣服,又指一指對方依舊淡然的臉,「你看看你給我穿的是什麼,這都是什麼東西,這能算是衣服嗎?!」
「哎,這可是我從京都當紅的花魁那裡拿來的衣服,以為你會喜歡呢。」對方故作嘆息,看著她氣的通紅的臉頰,玩味道,「沒想到你不喜歡啊。不過你穿上這套衣服,倒比平常穿的那些好看多了,像模像樣的,不然以後就只給你這樣的衣服算了。」
「我才不要!」氣炸了肺,元疏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委屈多一點還是喜悅多一點,看著面前還是淡然非常的自己熟悉的臉,她還是沒崩住,「哇啊」的一聲撲到人家懷裡蹭眼淚,一邊蹭一邊打,「梁絮虞你這個十惡不赦的,你怎麼現在才找到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裡呆著都快瘋了啊!梁絮虞你這個沒腦子的!」
「嗨哎,怎麼不過幾個月不見,你成了小孩子了。」梁絮虞溫柔的順了順懷裡人的脊背,嘆息著笑笑,「看你這模樣,不知情的人怕是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你本來就比我大,還裝傻充愣的裝嫩!」元疏憶狠狠的將臉上的淚水一股腦兒的都擦在她衣服上,滿意的看著她胸前浸濕了一大塊,拍手笑道,「哈哈,讓你捉弄我!」
還真是睚眥必報,還以為這麼長時間了能改掉些許呢,沒想到還是老樣子死不悔改。梁絮虞無奈的看看自己胸口處浸濕的衣服,又看了眼得意的元疏憶,好笑,「看你這模樣,在這山村裡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磨掉你的秉性,也真是應了那句人性難移的話。」
「你少跟我打哈哈。」元疏憶擺出兇惡的樣子,兩手在腰間摸了半天也沒摸到自己的鞭子,突然抬頭看見對面的人捂嘴笑的賊兮兮的模樣,就知道是她把自己的東西藏起來了。於是她以手為刃,橫在古蜀族萬人尊敬愛戴的大祭司脖頸處,惡狠狠的道,「說!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來找我!」
「有人可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啊,要不是我救了某些人,某些人現在可真要接客了。」
「別扯話題,」元疏憶拽了拽身上暴露異常的衣服,嫌棄的看著幸災樂禍的人,「我方才掐指一算,自從我被拓拔宏那個混蛋逼下懸崖到如今,已經有接近五個月的時間了吧,怎麼某些人現在才找到我呢?某些人不是精通卜卦天文么?!」
「會卜卦又不代表我就是神。」難得平常端莊的大祭司會露出此刻這樣嬌憨的表情,微微的吐吐舌頭調皮說出了這句話,但元疏憶可不吃這一套,梁絮虞這個面白裡子黑的女人,她要是能信她的鬼話就有鬼了!
「你猜我信不信?」說著話,手刀已經愈發的接近她雪白的脖頸了。
「……這一片有結界。」
「什麼意思?」元疏憶皺眉,看著面前面不改色的人。
「我之前一直在找你,卻怎麼找也找不到,我派出了全族上上下下的人,用盡所有的方法找遍了昭國甚至鄰國,都找不到你。」梁絮虞沉吟著慢慢道出了自己這幾個月的找人歷程,她看看對面元疏憶也慢慢凝重下來的臉色,又道,「昨天在這裡找到你之後,我仔細的觀察了這邊的地勢,發現這地方所謂的山,是天上落下的星石慢慢演化而來,不知是誰改了這周圍的五行,慢慢的這裡就被封絕了,只要裡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就絕對找不到這裡。不過話說回來,你可得多感謝一下鹿鶴,要不是它想出了一個特殊的方法恐怕你就要在這裡再待上五個月了。」
「……那隻死鳥又幹什麼了?」她的解釋實在還是讓人震驚,讓元疏憶不得不緩了會兒來消化她的話,連問她問題都是有心無力的。她早前就曾經奇怪過,為什麼她的術法在那山村裡總是時靈時不靈的,還有為何她總是走不出那個地方,原先以為是她不認得路,所以才每次走著走著就回到原點,如今看來,竟然是那裡被人布下結界了么?
「它說你喜歡熱鬧玩樂,讓我們盡量往青-樓賭坊找你,果然被它說中了。」
「那隻死鳥……」元疏憶恨恨的罵了一句,而後才反應過來,瞅一眼對面笑意盈盈的梁絮虞,語氣沒什麼波瀾,「鹿鶴會說話?」它不是一隻鳥嗎?!
「哎呀,被你發現啦,真是不好意思。」梁絮虞攤手,笑道,「其實這主意是我出的。」
隨便的看她一眼,元疏憶被她欺負慣了也懶得理她了,她摸一摸自己腰間,突然憶起了什麼一般,抬頭問對面還在微笑的人,「救下我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我身旁有一個女孩子。大概十五六歲上下,腿腳不太靈便,長得很精緻的。」
「女子倒沒有,男人倒是有一個。」
「也算是男子,怎麼,你見到了?她在哪兒?」
「怎麼,你還遇到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梁絮虞笑,看她一副急死的樣子,打趣道,「看你這麼著急,莫不是他是你情人?俗話說幼隨長,作為你姐姐的我還沒定親,你就要先成親了?」眼看著她並不像是平常一樣跟自己嗆聲反而著急的馬上就要來撬開自己的嘴的樣子,梁絮虞只好沒趣的整整自己的裙擺,對著房屋門的方向喊了一聲,「把他帶進來。」
話音剛落,黃木做成的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兩個元疏憶認得的族人壓了個不斷掙扎反抗的男子進了來,看見她和梁絮虞,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大祭司,少主。」
「嗯。」梁絮虞溫柔的應了一聲,撐著下巴對著元疏憶道,「可是這個人?」
就算是只見了一面元疏憶也不會認錯,眼前的人,不是安靜乖巧的拓拔諶而是那個老不死的族長的兒子,叫劉什麼的,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那拓拔諶呢?她又在哪裡?
第一次看見兩個活生生絕世的美人或坐或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劉文錦看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現在被人押著,他怕是就要興奮的暈過去了。蒼天厚我啊!他興奮不已,一顆心吃了蜜糖一樣的甜膩不已,突然間聽了其中較為溫柔的美人的話,以為她是在說自己設計元疏憶她們的事,連忙掙扎著扣頭,「兩位美人饒命啊,不管我的事啊。」
「他在說什麼?」梁絮虞皺眉,不解的眨了眨淡藍色的眼睛將視線投向元疏憶。
「狗吠罷了,你管他呢。」找不到拓拔諶,元疏憶心情也抑鬱了不少,她一步步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的劉文錦,冷笑,「劉公子作為族長的兒子卻向我一個風塵女子磕頭,不嫌髒了公子的名聲?」
她這話說的有趣,梁絮虞當場就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被元疏憶附送了一個白眼后才勉強捂住嘴遮掩住笑聲,而那兩個押著劉文錦的人,對望一眼憋的通紅的臉,還是死死的押著地上跪著的人不讓他動彈。說起容貌,古蜀族歷來不缺乏美貌者,但其中尤為出眾的怕就是大祭司和族長了,大祭司端莊冷凝,族長美艷無雙,這是古蜀族就接任的大祭司與族長而言是個死規矩。而他們的上任族長與大祭司卻倒是反了過來,少主雖然沒有承襲上任族長端莊典雅的容貌,可繼承了上任大祭司那異常禍-國-殃-民的臉也不是件好事。
就比如他們的大祭司出門絕對不會被認為是風塵女子。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了。」聽見她這麼說劉文錦心裡也沒底,他本來聽人說她是拓拔諶從窯子里買回來的,所以才敢輕侮怠慢,但現在看看這陣勢,她分明又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他雖然書讀的不多可也知道,這通身的氣派可不是他一個山野族長的兒子惹得起的。
「呵呵,晚了。」元疏憶冷笑,她向來不是什麼好人,看看腳下卑躬屈膝的人,她越看越覺得生厭,尤其是想到這個人的爹和村裡的那些無恥之徒對待拓拔諶的行為以後。「把他的手筋腳筋挑了,丟到山裡喂狼。」再沒多看他一眼,元疏憶冷笑著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