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謎

【20】

「原來我真沒看錯人,楚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莫簡納悶地看著楚黎，發現她眼神中充滿了驚慌,臉色也是蒼白萬分。他瞥見楚黎腳邊的手袋，無奈地搖了搖頭,彎腰替她撿了起來。「上次的手袋才剛找到，我可不想你又掉了一個。」

「謝謝。」楚黎想到裡面的盒子，急忙搶過手袋，緊緊攥在手裡,指甲已經在包上摳出了印子。

「楚小姐,你是遇到鬼了嗎？」莫簡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發現她有點神遊在外。

楚黎強壓著心頭的恐懼，面色恢復如常，淡淡地說：「你比鬼更可怕。」只要每一次遇見莫簡，她就會變得很倒霉，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莫簡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癟癟嘴想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今天我輪休，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慶祝順利破了第一件案子。」

「第一件？」楚黎疑問地說。

「不好意思地說，上次你來我們所報失，那是我接手的第一件案子，而且你也是第一個被我成功解救的當事人，為了感謝你對我破案的支持，所以我想請你吃飯。」莫簡靦腆地摸了摸後腦勺。

楚黎覺得這並不是一件驕傲到需要慶祝的事。如果早知道他是個菜鳥警察，她一定一定不會將案子交給他處理。她注意到莫簡今天穿了便服，灰色休閑開衫，裡面配了白色的襯衫。「你一個人來這裡逛街嗎？」

「差點忘了我爸讓我給他買衣服，剛看到有個人影很像你，所以我就跟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那你現在……」楚黎是想說，買衣服要緊，吃飯並不重要。

「我爸還有衣服穿，不著急今天買。你想去哪裡吃飯？」

楚黎想著如果這次不答應吃飯，也許日後還會有聯繫，況且他們之間還隔著莫濰，就索性答應了他的邀請。「那就日料吧，我記得這間商場有間日料很不錯。」

莫簡以為楚黎是想吃壽司，於是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就去這家吃吧。」

此時僅是四點多，日料店尚且冷清，楚黎和莫簡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店員拿了兩份菜單走了過來。「目前我們店裡有優惠，這個套餐398元一人，你們可以試一下。」

手剛一拿到菜單，莫簡聽到398元的價錢，不禁傻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個人398元，那麼兩個人吃不就差不多小半個月工資沒有了嗎！他偷偷看了一眼楚黎，發現她已經在看菜單了，只好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也翻開了菜單。看著菜單上的那些圖片，他又犯難了，生生的東西吃下去真的不要緊嗎？

「你想吃什麼？」楚黎和店員點完后，合上菜單，詢問了莫簡。

莫簡翻了幾頁，發現毫無意外都是生魚片海膽之類的食物，於是放棄了點單，比劃著全家壽司的模樣，小聲對店員說：「有壽司嗎？就像全家那種」

「本店的招牌梅子酒，先生可以試一下。」店員收回了菜單，指了指菜牌上的梅酒。

「那就給我來這個吧。」莫簡見菜牌上的梅子酒長得就像是平時常見的檸檬水，只是多了一顆梅子，於是立即下單了一紮梅子酒。

十五分鐘后，食物陸陸續續上桌。看著擺放前眼前的生魚片拼盤，莫簡提不起食慾，也就沒有動過筷子。

「先生，這是你點的梅子酒。」店員拿了一紮冰鎮過的梅子酒送上桌。

莫簡先為楚黎倒了一杯，隨後才輪到自己。他淺嘗了一小口，發現梅酒甜甜的，幾乎沒有酒精的味道，只有梅子的甘香。他滿意地又喝了一口，根本停不下來啊。

楚黎吃著北極貝，抬頭看到莫簡正一杯杯的喝著梅子酒，出聲問道：「你不嘗嘗這裡的生魚片嗎？」

「我怕生。」莫簡弱弱地回答，隨後又喝了一杯梅子酒。

楚黎被莫簡弄得啞口無言，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剛才還說隨我吃日料。」

「我以為會有壽司吃。」莫簡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他花小半個月工資，就是為了來品嘗這裡的梅酒，還真不如一頓大排檔來得實惠。一想到這個，他不禁又點了一紮梅酒，決心已定要喝飽為止。

見他這般反應，楚黎不禁笑了出來，「以前就沒吃過日料嗎？」

莫簡搖了搖頭。「我家不喜歡吃這種，下館子也不吃這種。」

「那看來你家很傳統。」

「也還好，不過我爸說，吃生的容易拉肚子。」

「看不出來你爸還很細心。你之前和我說女孩子晚上不要喝咖啡，也是你爸說的？」

「是啊，所以平日辦案的時候，他教我要心細，仔細觀察。這件案子也是他指點我，才能破案的。話說你是不是認識我爸，之前在局裡他見你筆跡好像很眼熟。」

「哦，是嗎？我記不太清楚了，也許之前有接觸過吧。」

「也可能我爸記錯了，畢竟怎麼看你也不像會和我爸接觸的。」莫簡轉念一想，又覺得說不定也和他一樣，是因為案子認識的。「會不會你之前也丟了東西，找的我爸查案？」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像會和你爸接觸呢？」楚黎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忽然轉了口吻，手肘趴著桌面，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莫簡的臉倏地變得通紅，紅暈慢慢爬上了雙耳，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好像出現了兩個楚黎在看著自己。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開口回答，可話還未出口，他的身子已經筆直的倒在了桌上。倒下時，腦袋碰倒了杯子，梅子酒流到了他的臉上。

「喂，你醒醒。」楚黎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見他過了幾秒還沒起來，只好離開座位，走到他身邊，輕拍了幾下他的背。

「因為……因為……」莫簡的嘴裡一個勁兒的嘟囔著，可是楚黎壓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如何處理眼前這個人。

楚黎無奈地掏出錢包，先去把賬單結了，回來看到莫簡還趴著，「這就醉了，還說請我吃飯，你別是裝的吧。」

眼看著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楚黎不想被熟人看到，於是從錢包中抽出幾百，給了店裡的男店員。「幫我扶他出去。」

店員興奮地收了錢，積極地扶起莫簡，將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肩膀。等離開商場后，來到繁華的街頭，他不知所措地說：「要送這位先生去哪裡？」

楚黎回憶起他所在的分局，在攔到計程車后，對司機報了地址。等店員將莫簡扶上車后，計程車離開了商場。

楚黎望著漸漸模糊的車牌，喃喃自語說：「看來他什麼都不知道。」等到車子沒入車流，她轉身往反方向走。風吹散了梅酒的酒勁，楚黎清醒了不少。想起包里的神秘盒子，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老民警看到醉醺醺的莫簡被司機扛到派出所，還管他要了打車錢，氣的不得了。拍了拍他的臉，大聲呵斥道：「小兔崽子，居然學人喝酒，丟不丟人！」

好夢被人吵醒，莫簡擺了擺手，翻身繼續睡覺。結果換來了老民警更加大聲的訓斥，揪起耳朵就說：「你小子，還不趕緊給我去外面罰站，一身的酒味。」

尚處於酒醉狀態的莫簡，就這樣被他師父踹出了門，靠著牆站了一宿。

楚黎回到家時，程識正在客廳吃面。抬頭看到楚黎神色凝重的往沙發那兒一坐，也沒發聲音，他擱下筷子，坐在楚黎身邊，攬著她的肩膀說：「外婆身子還好嗎？」

楚黎回過神來，抿著唇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程識見她如此一反常態的反應，氣氛瞬間變得壓抑。「出什麼事了？」

楚黎從包里拿出盒子，「自己看吧。」

因為不想再聽到那段錄音，楚黎起身去了廚房倒水，並在廚房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害怕看到程識的表情，也很想自我逃避。這個他們共同守護了十年的秘密，現在被人無情的揭露，要如何做才能讓這個秘密繼續維持下去？

楚黎握著玻璃杯，心亂如麻。

毫不知情的程識打開盒子，看到裡面只有一張皺起的紙條和一支錄音筆。他摁下了播放鍵，仔細聽著錄音的內容。聽到關鍵時，錄音內容忽然切斷，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你們一定覺得很奇怪吧，為什麼我會有這段錄音。如果不想當年的事被人知道的話，識相點，準備一百萬存入紙條上記著的賬戶。」

程識將錄音筆和紙條放回盒子里，回頭恰好看到楚黎從廚房裡走出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了。

「什麼時候收到的盒子？」程識緩緩啟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離開機場的路上，我發現有人跟蹤，後來去商場給外婆買衣服的時候，那個人還跟著我，之後就留下這個盒子在地上。我看到后就立即撿起來了，相信沒有別人看到。」楚黎將將杯子擱在了茶几上，坐在他身旁，回想起今天的場景，疑點重重。

「阿識，我們回國的消息，你有告訴過別人嗎？」原本以為在公路上甩掉了跟蹤的車子，沒想到最後在商場仍是被人跟著，這樣被處處監視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

「回國的機票是noman訂的，我還沒來得及通知judy。」程識回憶起回國前的最後一天，一切似乎並無異樣。

「你覺得會是誰？」

程識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頭緒。既然說明了錢，就應該是只是為了謀財。」

「當年的事情波及到的人只有那麼幾個，裡面誰會謀財，而不是來要我們的命？」楚黎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陷入了回憶。「如果只是他的幾個下屬，為什麼現在才出現，明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這才是我們最要命的時候。」程識將錄音筆放在一旁，指腹揉了揉眉心，「既不是身無分文，又動彈不得，這時不勒索實在太浪費這段錄音了。真想不到他手下還有帶腦子的人。」

楚黎聽了程識的話，心中也是多了一分警惕。

那個人敢貿然送來複制的錄音，不怕被人發現，那麼他手上說不定還有別的籌碼。思及此，程識不動聲色地看了楚黎一眼。

當晚，程識和楚黎都失眠了。雖然兩人睡在一起，可是因為錄音的事情，兩人各懷心思，輾轉難眠。

作者有話要說：入v第二更……

原本想爆發碼一萬字，結果寫到1點，發現只有七千多字

剩下的第三更只有等我周日晚上寫了┭┮﹏┭┮不過，真的會有人等我么，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