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謎

【34】

高檔私人會所里，程少江坐在沙發上，眉頭深鎖。「你確信懷孕的消息沒有錯？」

「這是她今天在醫院時親口承認的。」宋睿姿坐在吧台，將冰塊加入威士忌中，目光隨著冰塊慢慢沉入杯底。「你若還是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查。」

「楚黎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出賣她。」

「出賣？」宋睿姿勾了勾嘴角，拿起盛滿了酒的杯子。「她這麼多疑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真心把我當朋友？」

程少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嘴眼角，只覺得眼前的女人眼中彷彿是淬了毒般的狠厲。但是剛剛好，他正需要她來幫助自己達成目的。他可從來都沒有保證事成之後鍾氏企業會回到她手裡。「之前你讓我想辦法將程識調出延陵市，我已經做到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計劃了吧。」

一杯冰涼的威士忌下肚，冰塊撞擊著空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宋睿姿放下酒杯，拿起手袋起身準備離開，臨出門回頭說：「接下來，就要看你想不想有個侄子出生了。」

宋睿姿臨走時留下的這句話，無疑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程少江內心深處最想隱藏的那扇門。

如果楚黎生下這孩子，那程識的股份，必然會留給他，那自己在程氏的地位就會更加尷尬。他不能坐以待斃，任由程氏一點點落入別人手裡。孩子無辜，可怪只怪，他投胎在了程家。也許他當真該好好考慮宋睿姿的建議。如果一不小心，楚黎沒有保住孩子，那麼程識必然也會分心，說不定正是他奪取公司的好機會。

宋睿姿開車回家，已是深夜，可她卻渾然沒有倦意。這一天發生的種種，彷彿是天賜的機會，讓她能有機會達成目的。

這一夜，很多人失眠了。

莫簡做了一晚上的俯卧撐，想要有一絲困意，可是滿腦子都是和楚黎在醫院的畫面，攪得他心煩意亂無法入睡。

「我是不是不應該陪她去醫院的？」莫簡小聲嘀咕著。

「可是明明我就很想陪她去啊？」搖了搖頭，他換了另一隻手做單手俯卧撐。

猛然間，他從地上跳了起來，大汗淋漓地在房門來回踱步，不確信地自言自語說：「難道我是喜歡上她了？」

「可是我怎麼會喜歡上她呢？」很快的，他否認了自己的猜測，搖了搖頭說：「她都有孩子了，我這算什麼呢？」

他不該動這樣的念頭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點，甩掉腦海中這些不該有的念頭。「一定是因為最近見面，才會有這種想法。不見面就好了，對，不見面就好了。」

程識不在公司的這些天，楚黎幾乎每次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最早一個進公司。許多員工見楚黎這樣的工作狀態，也不敢準時下班。

楚黎將之前休假時積壓的郵件一封封的過目，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當她習慣性拿起來想喝，想起現在的狀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又默默放下了咖啡杯。

站在門口已有一會兒的程少江看到楚黎這樣的反應，心裡也猜到即使忙於工作，可楚黎對於這個孩子仍是上心的。他敲了敲玻璃門，也不等楚黎反應過來，就自顧自走了進去。

待看清進來的人，楚黎合上筆電。「這個時候，程叔不是應該在工作嗎？」

「你喚我一聲程叔，那也算是自家人了。」程少江坐了下來，架著二郎腿，熟稔地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了煙。「不介意我抽吧？」

「介意啊。」楚黎微笑著說。

程少江臉一抽，又悻悻將煙放回口袋中。「哎，阿識也真是，你們都快結婚了，還總為了公司的事往外跑。」

「勞程叔費心了。」楚黎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所以這個時候，我才更要幫著阿識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大家都是為了程氏好，你說是吧？」

「呵呵，是啊。」程少江覺得，和楚黎這樣的女人打交道，真是絲毫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真要從她身上下手，恐怕著實要費一些功夫。

「你們的婚禮準備也需要些時日，如果需要有什麼幫忙的，大可以來問我這個長輩。」客套話也說的差不多了，程少江起身，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辦公室。

程少江一離開，楚黎便捂著嘴疾步衝進了洗手間。這幾日，她睡不安穩，食慾自然也有所下降，懷孕帶來的反應比常人更加強烈。對著鏡子重新補了妝容，她回到了辦公間。只是沒想到這一回外面，又多了位客人。

「這是我和william的一點心意。」宋睿姿將幾大袋瓶瓶罐罐悉數堆在了桌上，「女人第一次懷孕很辛苦，需要多補補。我和william也沒什麼經驗，就每樣補品都給你買了。」

「謝謝。」面對宋睿姿如此煞費苦心的準備補品，楚黎倍感意外。原本懷孕的事沒什麼人知道，如今她提了這麼多補品上來，恐怕這辦公室的人都該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了。

「最近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噁心想吐？」

楚黎點了點頭，露出一絲苦笑。

「過些日子胎兒穩定就好了。」宋睿姿關切地說：「醫生有沒有通知你，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

楚黎遞了杯清水給她。「約了這周日過去。」

「如果jeous還沒回來，那就我陪你去吧。去醫院總要有人陪著，正好最近william在放我大假。」

「不麻煩你和william難得的周末了。」楚黎搖了搖頭，婉拒了宋睿姿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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