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和第一發

「而且你後來也不是加入了，現在想起來說我了？！」光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反唇相譏道。

「哈哈……」黑痣男人聞言一陣大笑，其他兩人也隨之附和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瘋了，這個世界！』商師聽著不遠處三人的對話，對這個變得極其陌生的世界感到濃濃的恐懼。

雖然沒有犬科動物那麼靈敏的嗅覺，但是獵豹這種食肉動物對於血腥味還是非常敏銳的，而且貓科動物的嗅覺本就不比犬科動物差太多。

從他們還沒有走進這間便利店之前，商師就已經聞到了三人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即使是隔著一層結實的玻璃門。

而看他們現在的樣子，顯然已經對此沒有任何感覺了。

雖然他們看起來在這之前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在一個法治社會裡本來他們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才對。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些傢伙殺了不少人，而且並沒有任何的自責或者愧疚。』

這些傢伙經過大量的殺人，以及社會的突變之後，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情況，或者嚴格說起來是對於現狀的麻木不仁。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道德底線，為了活下去並且活的更好，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但是對於這樣兇惡的敵人，商師卻絲毫沒有感到恐懼。

變形之後所賦予他的並不僅僅是強大的身體素質和感官能力，還有源自叢林的生存法則。

弱肉強食！

從剛才三人的對話中，商師瞬間判斷出他們想要在這裡長期駐守下去。

所以為了確保自己的物資和安全，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外面的貨架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這些傢伙很快就會發現我吧，而且我也不想在這裡待太久。所以，果斷還是要先下手為強！』商師這麼想著，同時緩緩抽出后腰那裡的手－槍。

至於為什麼不用明顯要強出他們很多的近戰解決問題……

拜託，他怎麼知道對面有些什麼武器，對於已經殺了幾十人的屠夫來說，沒有幾樣趁手的武器打死他都不相信。

雖然看他們此時手上的砍刀和消防斧，怎麼樣都不像是有其他武器的樣子，但是布滿刀刃上的血斑，怎麼看都讓人心裡沒底。

對面是有過殺人經驗的瘋子，而這邊只是獲得了一個異能的普通中學生，怎麼看都沒有可比性嘛。雖然實際上的力量對比，完全是這邊佔據壓倒性優勢，但是商師依舊不敢冒險。

『經驗值的差距，有時候可不是能夠用實力去彌補的……』商師撫摸著冰涼的槍身，暗暗想道。

同時將自己的身體蜷縮進了貨架的更深處，背對著自己的獵物，透過本來用於防盜竊的鏡子，緊盯著在談笑著拿取貨架上商品的三人。

慢慢地調整呼吸，變成一條線的瞳孔微微收縮，抬起有些瘦但肌肉卻很緊實的胳膊，調轉方向指向身後的三人。

「碰！」

一聲脆響將還在談笑中的三人驚醒了過來，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個人，因為最靠近商師的光頭，此時已經隨著一陣散開的血霧，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是誰？！」

黑痣男人下意識地將剛入手的物資人了出去，也不管對面的敵人到底在哪裡，只是慌亂地退到另一個貨架後面，然後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碰！」

回應他的是又一聲槍響。

此時的商師，根本沒有餘力去回答他的問題，甚至就連他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

『殺人了……』商師一邊無意識地繼續開槍，一邊沉浸在剛才殺人後的感覺中。

第一次殺人並沒有讓商師感到太大的異常，沒有傳說中的噁心嘔吐，也沒有傳說中的恐懼和不忍。

原本激動的心在射出第一槍的時候，突然非常詭異地變得寧靜了起來。

『但是沒有感覺才不對勁吧……』商師有些恐懼地想道。

並不是對於死人，或者說自己殺死人這件事本身的恐懼，而是對於自己對這些事根本毫無反應而恐懼。

『什麼時候，我也變得這麼麻木不仁，變得這麼視人命如草芥了？！』

對於自己可能已經變得和剛才自己唾棄的三個社會敗類一樣這件事，商師感到異常的恐懼。

毫無障礙地殺人，讓他感覺自己已經在向一個可怕的方向轉變。

但實際上，殺人的後遺症還是在他身上體現了出來，只不過不是以恐懼或者噁心之類的情緒，而是一種更加隱性的表現形式。

足以讓常人在短時間內耳鳴的近距離槍聲，商師此時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只是無意識地扣動扳機，將槍體中本就沒有裝多少的彈藥迅速消耗一空。

這樣毫無目的的射擊自然也是毫無成效的，雖然四濺的火花讓場面看起來兇險，但實際上卻沒有再造成任何的傷害。

這一點也很快就被躲在貨架後面的黑痣男人發現。

「別慌！對面那個混蛋只是個菜鳥，根本不會用槍！不要怕！」

作為首領，雖然只是僅有一個手下的首領，在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自然是去鼓舞士氣已經快要消失殆盡的士氣。

「可是剛才光頭哥……」年輕的男人顫抖著說道。

雖然他平時也算是不怕事，但是面對死亡的直接威脅，他還是忍不住雙腿打顫，別說戰鬥了，就是自然地走幾步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有些勉強。

然而年輕男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痣男人粗暴地打斷。

「那只是巧合！對面那個菜鳥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黑痣男人胸有成竹地說道，雖然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但是這個時候只能這麼安撫已經被嚇破膽的手下。

「嗯……」年輕男人猶猶豫豫地應了一聲，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看起來像是稍稍恢復了一點的樣子。

「很好！接下來聽我口令，到時候我們從兩個方向一起衝過去，那傢伙快要換子彈了！」黑痣男人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同時趁機開口發出了指令。

隨著這聲指令一下，兩個手持兇器的兇徒，此時正隱隱地對商師形成了夾擊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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