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蛻變X錯覺X自我認知

「3……」

「碰！」一陣火光在黑痣男人眼前閃爍，卻沒有讓他有絲毫動搖。

「2……」

「碰！」接連近在咫尺的槍聲和火花，讓這個剛從大量殺戮中屠夫更加的興奮了起來。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是個紳士，也不是說他有著什麼奇怪的癖好，或者說什麼戰爭依賴症之類的東西。

而是因為隨著槍響聲的不斷響起，同時也就意味著商師所剩下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了，對於黑痣男人兩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碰……」

「咔！」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以及緊隨而至的槍膛卡殼聲，讓黑痣男人心中一陣狂喜，『成了！』

「就是現在，沖啊！」終於等到了最佳的時機，黑痣男人甚至沒有將最後的數字數完，就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啊……」處在恐慌和混亂中的年輕混混，此時在聽到這一聲信號的瞬間，整個身體就按照這唯一可以作為行動參考的口令，做出了他本身可能都不知道的行動。

正面對著還冒著熱氣的槍口，就這麼高舉著沾滿暗紅色血斑的消防斧，帶著滿臉的瘋狂沖向了躲在貨架後面的商師。

隨著彈藥用盡，在扣了幾次扳機並且發現毫無用處之後，商師這才從剛才的迷茫中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商師臉上的表情也從迷茫，變成了瘋狂的獰笑。

「我殺的不是人，只是這個不講理的社會所孕育出的渣子而已！！！」商師大聲尖叫道。

同時用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彈夾，將手中的槍重新裝滿彈藥。

「咔嚓！」一聲清響，商師重新拉上了保險栓，同時瞬間重新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處在崩潰邊緣的敵人。

「不要啊……」看著重新對準自己的槍口，年輕混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淚水、鼻涕以及唾液在他本就不太好看的臉上混合著，讓他看起來更加醜陋不堪。

雖然殺過不止一個人了，但是手裡拿著冷兵器面對熱武器，大多數人都會驚恐甚至直接崩潰。

否則我大清的百萬雄師，怎麼可能被當年神聖布里塔尼亞的幾千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眼前這個傢伙卻有些不同，畢竟是殺過幾個人的老手，雖然面對決定性的實力差距依舊絕望，但是還不至於像沒有見識過火器的土著鄉巴佬那樣手足無措。

『只要先砍死他，我就可以活下去了！』帶著這樣的心情，年輕男人義無反顧地勇往直前，區區兩米多的距離，讓他心中對生存的僥倖越來越大。

他知道只要他用手中的消防斧砍下商師的頭顱，即便只是砍下一隻手臂，他都能夠有驚無險地倖存下來。哪怕為此是中上一槍，對於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說也完全是值得付出的微小代價。

『當年的先輩們開創這個偌大國家的時候，想必也是帶著和我一樣的心情吧。』

這個混跡在社會底層的小混混，此時卻突然感受到了那些先烈們的偉大精神，甚至讓他有了一種正在完成什麼偉大理想和主義的錯覺。

當然，那僅僅是錯覺而已。

面對這樣一個可以說已經不顧一切的敵人，商師絲毫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動搖和慌亂。

詭異地勾起有些乾裂的嘴角，端著輕巧的槍口瞄準近在咫尺的敵人，輕輕地扣動扳機。

「碰！」

依舊是同樣的槍響，只不過這次和剛才不同，和第一次開槍之後的結果一樣，商師再次帶走了一條生命，一條在他眼中毫無存在價值的生命。

只不過這條生命在此時的商師眼裡已經不算是人類的生命了，單純的只是需要剷除的一堆大型垃圾而已。

「該死，這哪裡是菜鳥啊，完全就是個瘋子啊！」

黑痣男人感覺世界簡直瘋了，剛才自己小弟的動作都讓他看得心裡發寒，面對剛才那樣的情況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能夠保持站立的姿勢，更不要說繼續勇往直前了。

「還好是死了，那個女瘋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了，正好適合我行動！」

黑痣男人這麼在喉嚨口低聲自語，同時抄著同樣沾著血的砍刀，貓著腰悄無聲息地向貨架的另一側繞了過去。

『雖然這樣的動作對於普通人來說非常合適，只有那些經驗非常豐富的軍人才會在這種緊張激烈的戰鬥中分心留意身後……』

商師看著眼前緩緩倒下的青年，注視著那雙彷彿在看著遙遠地方的雙眼暗暗想道。

「但是……」緩緩將槍口後退，輕輕地移動腳步，『我可不是普通人啊！』

靈敏的耳朵輕輕地抖動，聽著身後幾乎微不可查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突然猛地一個轉身，半蹲著的身形依舊是非常適合射擊的標準姿勢，黑洞洞的槍口緊緊地咬向了臉上突然露出一副驚駭欲絕表情的敵人。

誇張的驚恐表情，再配上那顆噁心而醜陋的黑痣，讓他此時看起來惹人嫌惡，並且還非常搞笑。

「去死吧……」商師用只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微笑著說道，然後手指隨之扣動了扳機。

雖然沒有聽到聲音，但是看著商師的嘴型，以及彷彿深淵般急欲噬人的槍口，黑痣男人還是知道了他此時應該怎麼做。

不等商師接下來的動作，黑痣男人就一個驢打滾將身子滾到了另一側的貨架那邊，同時撞倒了東西已經不多的金屬架子。

而與此同時，商師的槍聲也隨之響起，只不過卻沒有了剛才那樣一擊斃命的精準，帶著強大動能的子彈擊中了倒下的貨架，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到底還是個菜鳥，這樣的距離都打不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於興奮或者緊張的緣故，黑痣男人在躲過一次射擊之後，突然大聲地出言嘲諷道。

商師聞言眼神一冷，微微眯起豎瞳的眼睛，並且緩緩地將自己的身體移出了貨架後面，只是嘴角的冰冷弧度卻在漸漸擴大。

對於自己此時的狀況，商師還是非常清楚的。

然而正是因為清楚自己，所以他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做出的選擇應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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