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祝福
一個月後,霍得華在病房裡收拾衣物準備出院了,李月琪像往常一樣的送飯菜過來,霍得華住院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她在照顧。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出院嗎?」霍得華一邊裝衣服一邊說。
這話雖然聽起來很讓人尷尬,但是這個月來李月琪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看著你出院我怎麼會心安理得呢?到底我不像某些人那樣沒責任。」李月琪站在霍得華後面輕鬆的反駁到。
「隨你吧。」霍得華把裝滿衣服的拎包甩在李月琪手上露著一臉壞笑的說:「辛苦你了,有責任的人。」隨後便揚長而去了,李月琪不高興的抿嘴后也氣匆匆的跟著出去了。
霍得華站在路邊公交站台等了好一會李月琪才費力的抱著那堆衣服走出來。
「為了等你出來我連公交車都錯過了你知道嗎?現在等一趟公交車要花半個小時呢?你能別再耽擱我的時間了嗎?」霍得華說完后不高興的從李月琪的手裡奪過包包來。
李月琪嘆了一口氣坦然的望著霍得華說:「你不用老是說這種話逼我走,你在我心裡沒那麼重要,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和你扯平。」
「行,一個月來你都做飯給我吃,雖然味道差了點,但我也認了,從現在起,我們誰也不欠誰,OK嗎?」霍得華抬起眉毛望著李月琪,就等著她點頭了。
李月琪被霍得華氣得好幾秒都沒有說出話來。
「行,那互相留個電話吧,也許你以後會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李月琪厚著臉皮講出來。
「免了吧。」霍得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臉皮再厚的女生也受不了這樣的拒絕了,李月琪尷尬的轉身走去,還沒走上幾步又轉身回到霍得華的身邊來喃喃自語:「我為什麼要走,我也要在這坐公交車啊。」
霍得華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稀奇的話來,聽完后故意走開了幾步同李月琪保持著讓人不爽的距離。
站在哪裡的李月琪越想越不淡定,自己都已經為他不要臉到這一步了,為什麼這個人會如此的鐵石心腸,況且自己又不是豬八戒,一直以來不都是很多男生追求的對象嗎?無數個問號縈繞在李月琪的腦海里,就在這麼一瞬間她彷彿開竅了。
「你不會是G吧?」李月琪望著霍得華不敢相信的問出來。
霍得華完全沒想到李月琪會問出這麼瘋狂的問題來,索性把臉背過去,不願意回答。
「你真的喜歡男人啊?」李月琪幾乎快要喊出來,驚訝的望著霍得華。
霍得華回過臉來對李月琪說:「如果這樣想能讓你不再纏著我,那你就這樣想吧。」
李月琪緩緩回過臉低頭沉思,如果霍得華真的是G又怎麼會講出這樣的話來,望著遠方逐漸開近的公交車,李月琪很不甘心,難道我們之間從今天起就結束了嗎?
「我到底是哪裡不行?」李月琪誠懇的朝霍得華問出來。
霍得華沉默了,獃獃望著不遠處的公交車,只希望它快點到來。
「給我個死心的理由啊。」李月琪沖著霍得華的背影喊了出來,此時的她已經淚流滿面了,周圍等車的人們都好奇的望著這一幕。
公交車駛進站台,周圍的人們都朝車上走去,唯獨霍得華和李月琪像兩尊雕像一樣的定在原地。
就在公交車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霍得華低著頭過來把李月琪推上了車,公交車隨之發動開走,李月琪站在窗戶邊望著漸漸遠離的霍得華無助的哭起來。
這個地方霍得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背起背包朝家的方向徒步走去,臉上滿是一道又一道的淚痕。
傍晚,大雨傾盆而下,雨里夾著風,風裡吹著雨,連打傘都起不了多大作用。
從電視台里下班出來的人們很快的就跑開了,唯獨一個倔強的身影站在路中央,傻傻的舉著一把傘,等待著他的心上人。
剛走到樓道出口的李月琪就看見了大門口的石濤,只見風雨把他的傘掀得根本撐不起來,但這傢伙還是頑固的拉著那把傘,哪怕全身早已被雨打濕了也不跑開。
攝影師胖子打開傘來到李月琪的身邊為她遮上,李月琪卻說:「胖子,你先走吧。」
胖子隨著李月琪的視角看了一眼大門口的那個瘋子,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起來唱起歌就走了:「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痴狂……」
李月琪又氣又笑的白了胖子一眼。
正在風雨中同傘搏鬥的石濤聽到了李月琪扯著嗓子呼喊的聲音:「石濤,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加班呢。」
就像在洗淋浴的石濤沖著李月琪回到:「沒事,我今天不加班,多晚都可以等你。」
李月琪無奈了,自從發生金福壽的那件事以後,石濤每天都會來接李月琪回家,無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
望著這個不顧一切為了自己的石濤,李月琪彷彿又看見了為了霍得華不顧一切的那個自己,瞬間百感交集,她是多麼的理解石濤的心情啊。
石濤望見李月琪踏進雨中朝自己走過來馬上就急了,瘋了一樣的拉起傘就朝李月琪跑過去給他擋上。
「你幹什麼啊?這樣會生病的,你咋就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呢?」石濤一把又一把的抹去臉上的雨水。
「我服了你了,趕緊上車走吧,這雨下得根本擋不住。」石濤扶著李月琪朝自己的小轎車跑去。
坐進轎車裡的石濤連內褲都濕透了,但是依然笑呵呵的對李月琪說:「好多年都沒為一個女人這麼奔放過了,我都快把自己感動得哭起來了。」
李月琪笑起來說:「你不哭也濕了,趕緊回家換衣服吧,要是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是去看你呢,還是看你呢,還是看你啊……」
「要是你願意到醫院去照顧我,我馬上下去再淋上三個小時。」石濤露著狡詐的笑臉說。
「貧嘴,老說些不知輕重的話,趕緊給我回家換衣服。」李月琪故作嚴肅的說。
「遵命,李主播。」石濤開動汽車行駛在瓢潑大雨中。
當石濤開車路過水庫的時候天色已經放晴了,天邊的晚霞把整個天空照得紅潺潺的,十分漂亮,李月琪坐在車裡緊緊的盯著那片火燒雲,心裡滿是思念的憂愁,石濤看見了這一幕,突然停下了車。
李月琪回過頭來疑惑的望著石濤,石濤卻說:「難得遇到這種雨過天晴的美景啊,不如下去散散心吧。」
「可是你全身都還是濕的,這麼下去吹風肯定感冒。」李月琪擔憂的說。
石濤笑起來給李月琪把安全帶鬆開輕鬆的說到:「這麼熱的天那會感冒啊,反倒是我下去吹吹風一會就幹了。」然後自己先下車站在水庫邊對著遠方的晚霞喊到:「嗨,晚霞,你好迷人啊。」石濤喊完后痛快的笑了起來,馬上又轉臉對著車裡的李月琪說到:「你再不下來它可要走了。」
李月琪望著石濤感動的笑出來。
「啊!!!」李月琪站在堤壩上朝晚霞的方向大聲的喊出來,「啊!!!!」石濤站在她旁邊也大聲的朝晚霞喊出來,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對著晚霞吶喊,一邊傻兮兮的大笑著。
「霍得華怎麼樣了?」坐在李月琪旁邊的石濤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感到不解的李月琪轉臉望著石濤,他卻透著一股奇怪的笑容。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李月琪低著頭。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們其實是發小。」石濤詭異的笑著。
李月琪感到一陣驚愕,有種在被他們兩個玩的感覺冒出來。
石濤望著李月琪那副不安的表情哈哈大笑:「瞧你這副樣子,搞得我們背著你有什麼陰謀似的,我們雖然是發小,但是很多年都沒說過話了。」石濤講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有些失落。
李月琪聽他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不過轉念一想就想對石濤直來直往了。
「也不奇怪,你在公安局上班嘛,隨便一打聽就知道那天救我的人是他了。」李月琪頓了一下抬頭望著晚霞說:「我確實喜歡他。」
石濤重重的點點頭:「我知道,看著你一個月來都準時準點的跑到醫院去照顧他,我就明白了。」石濤也頓了一下望著天邊的晚霞說:「但這並不妨礙我喜歡你。」
李月琪沒想到自己都那麼坦白了,石濤還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厚臉皮和自己真像。
「喜歡別人沒有錯。」李月琪低頭自語。
「在我印象中的這個發小可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啊,我只是怎麼都想不通,他是怎麼偷走你的心的?一下子就讓你神魂顛倒了。」石濤困惑的張著嘴。
李月琪笑出來:「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吧,我們在初中的時候是筆友,也許他就是在那時候偷走了我的心吧。」
石濤重重的嘆了一口長氣:「命啊,這都是命啊,上帝給了我他嚮往的警服,卻給了他我愛的人。」
李月琪呵呵呵的笑起來說:「這話應該這麼說吧,上帝讓他偷走了我的心,卻不願意還回來。」
石濤轉過臉來嚴肅的對李月琪講:「我看這麼說才對,上帝讓你偷走了我的心,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兩個人互相對望了幾秒后就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遠遠望去,水庫堤壩上似有一對情侶正迎著晚霞嬉笑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