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命運的選擇
「新生紀元198年9月20日晴坎城
同火球共事多年,關係一直不錯,但今天在走廊碰面時第一次感覺到他對我的不滿,雖然沒說什麼,不過我知道他對今天上午的比賽有些惱火,為萊恩,也為陸心明。
火球是位優秀的教官,也正因為如此,對操作天賦很強的陸心明才比較關注,有時我甚至懷疑他忘了我們與人類的危險關係,以後找機會和他談談,不能讓他與人類哪怕只是陸心明一個人走的太近。
火球跟我說萊恩走的很狼狽,圍觀的新兵們沒有發現他的不光彩手段,都以為最後陸心明由於太累而使拳速慢了一點點,結果被老到的萊恩扭轉了敗局。但陸心明知道,火球也知道,所以我能想象出火球跟我說的賽場實際情景:萊恩當著大家的面裝出一付輕鬆與好感的樣子,同陸心明說了幾句惺惺相惜的話,甚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友好,當他肉麻的演完這場戲后便找個借口黯然的退場了
我讓火球利用與陸心明的上下級關係,設法使他不把真相透露出去,火球答應了,他也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對誰都不好,包括陸心明。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中間部分有些糟糕,但最後的結局其實比預期效果還好,這麼多人見證了陸心明的表現,破格提拔他更是有理有據,不會讓人產生迷惑與不解。
陸心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人類的角度看,他人長的不錯,很精神,但也絕對不是什麼相貌出眾,鶴立雞群;性格也同現在十七八歲的少年沒什麼異樣,雖說早熟一點,可也不是老氣橫秋、異於常人那種類型。可怪就怪在這兒,如果真是與眾不同,鋒芒畢露,那麼今天他的戰鬥表現倒可以做解釋了,否則以一個普通新兵,竟把一個梅爾人職業士兵逼的使出殺手鐧,沒道理啊。
或許,歷史上陸家的人經常出現優秀的軍人,不是什麼偶然」
正午,一架無人偵察機發著懶洋洋的嗡嗡聲在坎城上空游弋,最近坎城郊區聚集了幾支外地聯邦的機甲游擊隊,並與防衛軍發生了一些小規模戰鬥,這也讓梅爾人加強了城區的防衛。此刻無人機不斷的掃視這座城市,將其中一些有價值的影像片斷傳到坎城防衛軍總部。
從高空上看正午的坎城,鋼鐵水泥似乎也在烈日下變軟。零散的行人、緩慢的車輛,偶爾能看到幾支穿過市區去執行任務的機甲小部隊,一切都很正常。無人機飛臨qd-7633軍事基地新兵c區上空,這裡安全係數極高,所以無人機只遠遠的掃視了一下:午休時間的兵營人不多,訓練場地上聳立著一排排靜立的訓練機甲,只有旁邊草地斜坡上,閑散的坐卧著三個士兵打發著午休時間。常規掃描過後,無人機滑過這片安全區域,緩緩調整方位,向遠處飛去
張家偉百無聊賴的看著慢慢消失在天際的無人機,打了個哈欠。
「好睏啊,我要躺一會兒了哎真舒服。昨天喊的我快虛脫了,真沒想到,看比賽比打比賽還緊張。」
「對了,老周,贏了那麼多錢,不說勻點給兄弟,我可輸慘了,心明不但挺過二十分鐘,而且差一點打贏了,要不是萊恩那小子耍賴」
陸心明斜側在草地上,打住了張家偉的話:「別說這事兒了,教官不讓我跟別人說,就偷偷跟你倆提過,都給我把嘴巴管住了。」
張家偉忽然問道:「昨天比賽完到現在,怎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今天兩位長官都沒再提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我也奇怪,不給我發個獎章,開個表彰大會什麼的我可是半條命都搭進去了,怎麼忽然沒下文了」
「不會的,你以為這是寫網路呢,說太監就太監了。」
老周一邊眉開眼笑的撫摸著手上的聯合幣,一邊說道:「可能是因為昨天心明爆走發揮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也可能在處理萊恩的善後,不管怎麼說,這兩天會有動作的或表態的。否則,這麼大熱鬧就稀里糊塗的過去了,其它人也會有疑惑。」
「不會對心明有啥陰謀吧,畢竟讓梅爾人栽了個跟頭,雖然萊恩勝了,可大家心裡真正的贏家是心明。」
「應該不會,從心明推薦參軍,到這次明顯有些刻意的安排,梅爾人對心明可是當寶一樣護著,處處優待。」
「我為什麼」
「是啊,老周,為什麼說說看。」
看到兩個小夥伴期待的目光與追問,老周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錢幣。
「也只是推測,不過,這個想法有些我自己也不好說。這樣吧,等兩天,看看下面會有什麼事在你身上發生,你再來找我,也好印證一下我心裡的想法。」
張家偉回過頭看陸心明,陸心明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老周的預測沒有錯,就在第二天上午的理論課上,「火球」召集全體新兵聚集綜合演示廳,馬洛斯及部分中層、教練也參加了理論課。課上,「火球」主講了作戰時能源分配的應用。在實例分析時,講了幾個經典案例,接著就講到陸心明在與萊恩之戰時的應用。一向冷峻的「火球」沒有半句表揚或讚賞的話,仍然是正常教科書般的分析,但潛移默化的就將陸心明提高到經典案例中優秀操作者同等的高度,表面上一堂中規中矩的理論課,變成一場不著痕迹的表彰大會。
馬洛斯和「火球」的這種安排也算是煞費苦心,畢竟一場非正式的「交流切磋」不宜從官方上表態。陸心明不勝而勝,萊恩不敗而敗的結果,讓梅爾人感到尷尬,太明顯的表揚其實就是糟踐自己,不表揚又讓人類士兵猜疑。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把這場比賽的收尾工作拖到現在。
新兵們在教室內保持著紀律般的端坐,目不斜視,但陸心明卻感覺到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像一支支氣箭射向自己,在身邊化成一層又一層的氣壓,將他團團包裹,陸心明甚至能感覺到其中的成分組成:
30的羨慕正常士兵揮發的;
30的敵視八哥黨和一群紅眼病的人發酵的;
30的崇拜一想想法單純的人類輻射的;
10雜七雜八的混合情緒馬洛斯、「火球」甚至還有張家偉氤氳的。
陸心明感覺自己大腦快精神分裂了。
下午訓練間歇,張家偉湊到陸心明身邊,一付高興的樣子摟著他肩膀說道:「恭喜啊,心明。上層很重視你啊,以後升官發財別忘了患難兄弟啊」
陸心明耳里聽著,心裡嘆著。張家偉這個好哥們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無間的瘋鬧了,對方玩笑里明顯有那麼些言不由衷。
出於對朋友的尊重,陸心明不願過多揣測張家明的心理,只裝著和平時一樣,開玩笑說道:「誰讓哥天生偉岸,世間罕有呢。兄弟別急,哥在前邊趟道,你在後面飛奔,沒準哪天累了,就換你在前面給我開路呢。」
聽了這話,張家偉受用很多,兩人間的氣氛也自然許多。
「心明,最近坎城市郊很不太平。前一段外地聯邦的游擊隊與防衛軍衝突在擴大,總部覺得敵人有大規模集結的動向,懷疑外地聯邦可能會有什麼大動作,於是派出一支二百台機甲組成的加強中隊,將敵人擊潰,並隔絕包圍了一支游擊小隊,準備抓幾個俘虜,看能不能探出些東西。」
「噢現在情況怎麼樣」
「大部分敵人受重創后撒走,被包圍的游擊小隊孤立無援,好像七八個人的樣子。但因為是要活口,所以有些難度,除了試探性的進攻,主要以圍堵為主,拖了好幾天了就在米蒂利亞河上游地區。」
陸心明莫名的替這支小隊感到一陣擔憂,依過去的性子他可能就直接跟張家偉說了,但此刻,他做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還是那句話,跟咱新兵菜鳥沒關係,管他呢老周晚上請喝酒,就咱們三人,別忘了。」
「真的,老周肯出血了我還以為我有生之年盼不到這一天了呢。去、一定去,我得把我輸的全喝回來。」
集合哨聲傳來,兩人急忙道別,向各自訓練區跑去。陸心明在隊列前被「火球」攔住。
「陸心明下士,你不用訓練了,到馬洛斯長官辦公室報道,有人要見你。」
「是,長官」
八哥他們在隊列中瞪著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陸心明早就死幾個來回了。
陸心明帶著一腦子的猜測向指揮樓跑去,路過訓練場,他看到幾個工人在對面聯合紀念牌下忙碌著與萊恩的對戰讓紀念碑底座受損嚴重,工人們正在修補。
隊長辦公室前,陸心明整了整軍容,喊道:「報告」
「進吧」
打開門,陸心明以標準的軍步走到馬洛斯桌前,餘光掃到身側沙發上坐著一個軍官正是與馬洛斯一起觀戰比賽的中年陌生人,當然,此刻陸心明一無所知。
「心明啊,」
馬洛斯這句親切的稱呼讓陸心明一愣,這可不像軍營對待新兵的風格。
「給你介紹個人,洛克上校,北方第二軍事學院軍務處。呵呵,我的老友,也是你三個月後的直屬上級。」
陸心明壓制自己的困惑,轉身敬了一個軍禮。
「算了,放鬆點。雖然是軍人,但我是文職,別太在意這些程序上的儀式,不方便說話坐吧。」
洛克露出在軍營很少見的親切笑容,指了指前面的單人沙發。陸心明謹慎的在馬洛斯點頭后坐了下來。幾句客套話后,洛克上校開始進入主題。
「你和萊恩的那場比賽很精彩,恰好我來看老友,所以也欣賞到了。你也知道,軍事學院每年都從一線士兵中特招一批士官生,怎麼樣,對我們北二有沒有興趣啊」
陸心明差一點就跳了起來,他很驚訝於這個消息,感到太突然了:著名的北方三大軍校之一,就這麼輕易的向自己遞來了橄欖枝
「長官,這合適嗎我知道特招的事,可那是在職業兵範圍吧我現在是新兵身份,好像資格不夠吧,也沒有先例的」
馬洛斯踱到對面沙發,很自然的坐在洛克旁邊,完全沒有感到不妥的樣子。陸心明注意到這一點,暗想梅爾人之間確實不太重視等級觀念,這也說明他們更重視族人觀。
「所以,我和火球商議,徵得總部同意,提前結束你新兵六個月的訓練期。你與萊恩的對戰也證明了你有這個實力,可以進入實習期,劃歸機甲操作類。你現在已經是一名職業機甲兵了,陸心明少尉。」
「少少尉職業兵我但是,隊長,其實我還沒」
看到陸心明沒有預想中興奮,甚至有些不情願的樣子,兩個「潛入者」都是表情一陰。
陸心明也很難,他被一連串決定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想推辭一下,至少爭取一個考慮時間。當初自己參軍的動因,一半是他敬重的人遊說的結果,一半是對機甲的喜愛。但參軍就要與外地聯邦為敵,這又違背他的意願,所以一直以來,陸心明都處於一種矛盾之中,對未來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打算。
陸心明頭腦中飛快的思考著如何推辭又不得罪兩位長官。忽然一個思維火花闖入他的大腦,並迅速在頭腦中膨脹,瞬間點燒了所有腦細胞,將其它想法全部燒得灰飛煙滅。
陸心明終於沒有壓住情緒,「刷」的站了起來,倒把前面兩人搞得一愣。
「兩位長官,我我提升為職業機甲兵是是不是」
陸心明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繼續道:
「是不是可以有自己專屬配置的機甲」
馬洛斯和洛克相視而笑,一付終於釣到魚的表情。接著,馬洛斯說出了陸心明期待的答案:「當然,你是機甲操作兵種,難不成讓你搞後勤或當步兵,這不是浪費人才資源嘛。」
「那我什麼時候」
「明天,明天就可以。我會讓火球去安排,你明天下午就應該能領取和組裝自己的機甲了。」
馬洛斯也擔心陸心明改變心意,便決定儘快完成一些手續。
「謝謝長官」
陸心明已經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什麼矛盾心理,什麼推辭想法都在「機甲」這個詞前瓦解得一乾二淨。
洛克滿意的點頭:「這就對了,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陸心明因精神興奮而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的,反正是答應了,因為他好像看到前面兩人滿意的沖自己點頭,好像還握了手。不過有一點他還算清楚:自己的命運將要發生改變了。
米蒂利亞河上游,一條毛髮髒亂的野狗正在河邊覓食,它是幾個世紀前人類寵物的後代,它們以頑強的生命力在人類都無法生存的時代倖存下來,經過幾代進化,已經變得同野獸差不多,但祖先的一些本能,使它們對城市依然有一種依賴,不願意離開城市太遠。今天這條野狗在城裡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休息時,被幾個想把它作為食物的人類的攻擊,於是跑到了郊外。
就在野狗四處亂嗅時,忽然感覺到異常,它兩耳直豎,緊張的聆聽著什麼,目光警惕的望著前方森林邊緣。一聲聲樹木折斷倒地的咔咔聲響起,野狗狂吠了幾聲,然後急忙逃離這片使他感到危險的區域,消失在樹林里。
沿著樹木倒下的區域,從森林中走出一台巨大at2型機甲,緊接著,後面陸續走出大大小小不同型號的機甲。
at2型機甲操作艙蓋打開,一個人在機甲未形成機車狀態下就跳了下來向河邊走去。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一個堅毅的臉,那人手捧起一把把水向臉上澆,最後用衣袖擦了擦臉,深邃的眼神向四周環顧。他身後,幾個人也跟了上來。
「怎麼辦,隊長」
「先歇會兒吧,敵人暫時不會上來了」
這幾個人正是張家偉口中,坎城防衛軍總部下大力氣圍剿的那支小隊,河邊洗臉的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多歲,但一臉風霜凝成穩重和老練,這是多年在炮火戰鬥中錘鍊而成的。他叫托德,是這支游擊小隊的隊長。
托德看著自己的夥伴,向一個人問道:「凌飛,你是負責偵察的,你確認這次圍剿我們的敵人中沒有征服者」
一個黃皮膚、留著平頭的少年回應道:「沒有,敵人也是機甲隊伍,約五十台左右,活著的人沒發現誰在戰鬥時受到思維干擾,估計也沒有潛入者。」
「別太大意,對付我們這八個人,潛入者是不會浪費精力用心靈輻射的。」
托德拍拍叫凌飛的少年肩頭,同時又向其它人說道:「今晚在這駐營了,比爾和風眼警戒,其它人做過夜準備。記住,機甲保持機械人狀態阿明,去把凌瑤叫來。」
托德和凌飛兩人席地而坐,托德拿出兩根煙,遞給凌飛一根,兩道細細的煙霧隨風飄散。
「大凌,沒記錯的話,你妹妹快過十六歲生日了吧」
凌飛苦笑:「隊長,這時候你還惦記這種瑣事。」
托德眼神中充滿暖意:「如果我們沒死,一定過這個生日。我們幾個粗線條男人,打參軍就沒有想到終老,死就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但凌遙哎她還小啊,委曲她了」
凌飛眼睛有些濕,故意把頭歪向一邊不讓托德看見。
「隊長你多想了,我們的父母被征服者踩死前將我妹推開,是在她眼前走的,自從找到我便準備跟著咱們一起戰鬥到底,為父母報仇。別看她是女孩,心軟愛哭,不算一個優秀的士兵,可這一路上你看到她後悔了嗎」
「哈,這小妮子是挺像樣的,自從她來了后,忽然感覺咱們隊有人情味了,笑聲也多了。」
托德想到平日里相處,開朗的笑了,凌飛也受感染,嘿嘿地笑。在死亡邊緣,托德的豁達讓人感覺到這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
伴隨笑聲,一個俏麗的身影小心的在布滿石子的河道上摸索著向兩人走來。
這是一個稍顯稚嫩的女孩,清秀而簡單,與這個小隊其它成員那種剛毅老練相比,像個鄰家漂亮女孩的她讓人猶感親切。
「隊長,叫我嗎哥,你不許抽煙,會得肺炎的。」
凌遙對凌飛的話很小聲,不像是命令,倒像是商量。
凌飛苦笑著搖搖頭,把煙熄了,妹妹如果蠻橫的要求他,他還真不會聽,肺炎這種慢性病,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的人是沒資格得的。不過他不願意跟妹妹解釋這個,不能讓她開心,至少也別讓她不開心吧
托德笑著說道:「遙遙」
「隊長,你不是答應不這麼叫我了嗎,像孩子似的稱呼」凌遙紅著臉說道。
「好好,瞧我這破記性。小凌」
「嗯」
托德深深的吸了口煙,有些愧疚的說:「我剛才和大凌說了,真是委曲你了。來先遣隊快半年了吧,平日里多虧你,我們有了專職的什麼機車駕駛員,機甲的維修和補給從沒出現問題,我以隊長的身份對你的工作表示感謝」
托德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凌遙弱小的肩膀。
凌遙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她知道,不是隊長粗心沒照顧到她是女孩,這一拍是托德最鄭重和認真的表達,不善於情感外露的隊長每次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內心。
「隊長,你別說了,我還沒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呢。」
「下面,小凌。我想最後鄭重要你一次回答,」托德目光直視凌遙,認真的問道:「你真的不願離開要知道,你身上根本沒有我們這種兵味,稍微偽裝一下便有很大機會脫逃,從實際效果講,還可以繼續戰鬥,比這種無謂的犧牲要好。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小凌,想清楚再回答。」
凌飛也望向自己的妹妹,從坎城外被包圍,托德多次動員過妹妹逃走,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因為現在的形勢不斷惡化,時間再拖,真的想走都沒機會了。作為對妹妹非常了解的哥哥,他知道妹妹下面的回答,可沒聽到答案之前,他還是莫名的期盼。
凌遙聽到問話后兩手亂擺,緊張的說道:「隊長、哥,你們別趕我走我真的想跟你們在一起,無論怎麼樣離開了你們我害怕。哥,自從爸媽走了以後,我就你一個親人了。我怕死,但我更怕一個人孤單的活著,你不知道找到你之前我每天晚上都哭,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好難受嗚嗚」
凌遙到底沒忍住情緒,撲到哥哥懷裡哭了起來,凌飛也紅著眼圈抱著妹妹,眼神望向托德。
對面托德扔掉煙頭,撫摸著凌遙腦後的頭髮,大聲笑著說:「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又惹遙遙生氣。好了好了,再不提這事兒了。不管以後是生是死,大家在一起上天堂,大家一起唱歌喝酒;下地獄,大家一起結伴壯膽」
「好了,妹妹。隊長都答應了,別哭了。」
「嗯,」凌遙抹抹眼淚,露出個笑容,說道:「上天堂下地獄的,在一起就好。不過也許我們會沒事兒呢,說不定就突圍成功了呢,是吧,隊長是吧,哥」
托德和凌飛兩個老兵對視苦笑,以現在的戰場狀況,已不是逃走不逃走的問題了,而是死前殺多殺少、夠本還是多賺的問題了。
托德不願欺騙單純的凌遙,保持沉默;
凌飛想讓妹妹開心點,哪怕是短暫的,一個勁對她點頭
托德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坎城內一個少年在命運前剛剛做了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又影響到他們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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