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畫風轉變
?這場混亂之後無疾而終,陸小鳳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無辜之人死去,花滿樓也無法把這一切當做沒聽到,還有其他的江湖豪傑都插手阻攔。誰讓聖門的名聲不太好,誰都不願意好好一場「比武」的場面變成這個樣子。
皇帝雖然無法出面,但是讓隨身太監去傳句話還是能辦到。一看這麼多跟自己作對的,顧柔無可奈何,知道再強硬下去,她回宗門也吃不了好果子。
身影消失,顧柔帶著自己的徒弟離開了雲貴酒樓。
女子獨有的婉約嗓音徐徐的留下一句話:「大宗師閣下,聖門與你無冤無仇,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回了。」
顧響沒有回答對方的警告,從容的再倒了一杯茶給宮九,宮九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極好,兩人喝茶,完全無視了陰癸派這位宗師級的絕色美女的話。宮九能夠不在意,是因為他根本沒插手過這件事,而他稀奇的是大宗師怎麼會招惹到陰癸派。
顧響已經把裝逼融入日常,此刻意味深長一笑,說道:「心胸狹隘之人註定走不長路,武學本來就是讓大家探討的事物,陰癸派這般舉措,倒是令它祖上蒙羞啊。」
宮九把玩著茶杯的手微停,敏銳的撲捉到了某種信息。
「閣下認識陰癸派的人?」
「非也,我只是對聖門比較了解。」
顧響沒去牽扯這種關係,能夠破碎虛空的強者基本距離這個時代超過百年了,「聖門向來容易出現驚才絕艷之輩,兩晉南北朝時代,魔門邪極宗宗主的兒子就是後來鼎鼎有名的燕飛,後有邪帝向雨田,魔師龐斑,皆是破碎虛空的前輩。」
宮九聽著這些話,琢磨著怎麼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樣,「我聽說邪帝向雨田乃邪極宗掌門人,卻因為練功失敗,在隋朝初期就辭世了?」
顧響對聖門裡的各種天才了如指掌,好笑的說道:「誰死他都不會死,那傢伙活了幾百年,出名的年代尚在隋朝開國之前。為了讓後人意識到道心種魔*的危險,他便故作練功失敗,實則破碎虛空走人了。」
宮九嘆服:「……原來如此。」
顧響難得這麼輕鬆的聊天,眼中露出一絲悵然和嚮往,「古往今來高手無數,十絕關中又埋葬了多少個追蹤武道的前輩,我何德何能成為天下第一。」
當宮九再次看去時,突然一怔,座位上已經空空如也。
再一看雲貴酒樓附近的人,宮九知道自己該走了,皇帝差不多要返回皇宮找他們。可是莫名的有一絲不甘,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身外之物的束縛,想走但無法走,明明擁有那麼多東西,卻總是感覺無法發泄的痛苦、無法紓解的難受!
宮九的喉嚨微動,把眼中發紅的瘋意壓抑了下去。
手中握著的茶杯裂開一角。
這是第一次,他不想在一個人面前失態,不想把醜陋不堪的一面暴露出來。比起那個年紀輕輕便突破生死關的大宗師,他簡直坐井觀天,差距大到他窒息!就像對方所說的那樣——心胸狹隘之輩註定走不長。
宮九的臉蒙上陰翳,喃道:「不能只看見過去啊,我怎麼能輕易滿足現狀。」
一番交流過後,他的心境有了變化。
即使是放任宮九去接觸那個大宗師的小老頭也沒有料到,半個月後,他手下的人送來消息,說九公子滯留在京師,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返回無名島上去看望沙曼。
他本該迫不及待的去渴望女人,就像他渴望鞭子一樣。
但是宮九沒有。
或者說自從京師那邊出亂子后,他這個徒弟就再次撿起了練劍,好似找回了當年初次接觸劍時的熱情,不再用令人嫉妒的天賦藐視同輩的武林高手。吳明稀奇的摸了摸下巴,心想他是不是被那個大宗師給刺激到了。
不該啊,年齡差距擺在那裡,根本不是小九短時間內能夠追趕到的人。
反正吳明自己心裡肯定,至少五十年內,他都沒有聽聞過江湖上有這麼一位叫顧響的人。更甚至武林人都產生了一個公知——這麼強,這麼沒聽說過名聲的人,肯定活了很久!
然而事實是顧響只有二十來歲,身體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導致整個人滄桑了不少。為了把自己調養回正常青年的活力外貌,顧響開始了在京師吃喝玩樂的美好生活,轉眼間就把武林那些什麼破事拋之腦後。
當宮九再次找到顧響時,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眼前這個神采奕奕,眉目清雋,皮膚多了一絲紅潤的黑衣青年是誰啊!
顧響吃好睡好,眼中不再是死氣沉沉的冷肅,尤其是他把消瘦的臉頰給豐滿起來后,沒了那種突兀的棱銳,倒像是一個普通人家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們。
宮九有點動搖了對他潛在尊敬,目光落在顧響的雙手上,他的眼瞳微縮,這雙武者才有的手指依舊蒼勁有力,指腹細膩得根本沒有紋路,宛如放在案桌上的一捧羊脂白玉。猶豫被打消,他暗道:莫非這就是返璞歸真?
「你來有何事?」
顧響當然看出了他的驚疑不定,坦然的從改良版的老爺椅上坐起身。這段時間他總結了一個忽悠經驗,只要具備三要素,就能讓高手的名號板上釘釘。
來歷神秘莫測,實力深不可測,以及知識淵博難測。
很不巧,目前的顧響全部『具備』了。
宮九收斂心神,絲毫沒提自己是怎麼找到這家小院子,轉而說道:「你可知你在洗劍派的人的背後寫上的話已經流傳江湖?已經有不少劍客開始修習你說所的劍道,試圖從利劍、軟劍、木劍、重劍中尋找出突破的境界。」
顧響用萬金油的說道:「我不用劍,可是我認識用劍的人。」
宮九一噎,全武林折騰了半天,結果寫出這種話的人竟然不是用劍的!
顧大忽悠凝視著他今天帶來的劍,一邊接著抒發感慨,「一法通萬法,劍客也是武者的一種,任何一條路走到極端都會有明悟。」
宮九面無表情的說道:「閣下已經走到了武道極端?」
顧響的眼神微不可見的愣了愣,這答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幸好他已經點亮了裝逼技能,此刻迅速找到應對方法,輕吟道:「還差一點點啊。」
「可是有未了的心愿?」
「是,又不是。」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助閣下一臂之力。」
宮九的手放在自己的劍上,白衣烏髮,凌厲的劍氣已經在周身散發開來,映襯著皇家人向來姣好的眉眼,「只希望閣下在走之前,能夠指點一二,令我突破滯留的境界。」
顧響心中大驚,這畫風不同啊!宮九什麼時候變成武痴了!
他只好匆匆把對付西門吹雪的那一招搬了出來,苦心勸道:「劍客在挑戰中才能進步,你不妨去尋找對手,探討彼此在劍道上的問題,印證自己要走的路。」
「比如說西門吹雪?」
宮九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顧響八風不動,一副長輩的態度說道:「西門吹雪會是一個好對手,他誠於劍誠於己,劍氣純正清洌,倘若沒有中途隕落,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有這樣的人當對手,無疑是劍客的一種幸運。」
見顧響對西門吹雪的評價如此高,宮九有些不悅,但也沒輕易的中他的激將法。宮九惋惜的說道:「可惜,我想他再也不想看見我了。」
「為什麼?」
顧響一問完,立刻想堵回自己的嘴巴。
提及自己最隱秘的事情,宮九的呼吸都變了,粗重,喘息,握住劍柄的手背青筋暴露,臉頰浮上興奮狀態才有的緋色。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顧響,沒有移動腳步,雙眼充斥著強烈的情緒,整個人的氣息在一剎那便與剛才截然不同!
宮九語調變音,好似愉快到打雞血的說道:「因為他看見這樣的我啊。」
顧響:「……」
卧槽,不要放棄治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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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