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換人質
轉眼,天已微亮。
「嗡嗡嗡......」電話固執的震動吵得鹿塵縮了縮腦袋,將它扔向了沙發。可是手機依舊不依不撓的響起,在手機的第三次震動響起時,鹿塵騰地從床上坐起,一頭凌亂的頭髮下半睜著朦朧的雙眼,舉手幻化出一個手雷,欲往沙發上劈去。夜冥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腕,「我來。」鹿塵抓抓頭髮,繼續約會周公。
「給你一分鐘講重點不然後果自負。」夜冥懶洋洋的聲音沒有一點威懾力,抬頭看了看時間,才剛過早上6點,這個點打電話對方還真是不要命。
「鹿、冥哥?」電話那頭有點詫異接電話的居然是夜冥,花弄影片刻猶豫,就在夜冥不耐煩剛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夜冥瞬間睡意全無,南宮家果然要出手了。
八點,夜冥將大家召集到客廳,嚴肅的向大家傳達早上花弄影傳來的消息。「南宮家決定明天早上在南宮舊都處死二少——南宮辰。」
南宮弄月聽完騰地一下站起,雙手顫抖著交叉在一起,骨節因為用力而略顯蒼白。
「南宮弄月你站住!」夜冥看到南宮弄月頭也不會的往門外走,一個瞬移到她面前,阻止了她。
或許是女人獨有的第六感,面對極陰之日的指日可待,南宮弄月隱隱約約感到不安,於是擔心南宮辰的情況今天一早便來諮詢他的情況,不料卻聽到南宮辰要被處死的消息。
「我要去救我二哥。」南宮弄月的眼神裡面透露出不屬於這份年齡的堅定。
「南宮弄月,我答應過你會讓你二哥跟你相聚我鹿塵說到做到。」鹿塵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少女面色泛紅,胸口也劇烈欺負著,他可以清楚的感受的她的憤怒。
「可是他們都瘋了,他們連二哥都要殺!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二哥。」南宮弄月的眼眶慢慢變紅,她知道南宮家族的長老和其他人都輕視自己,都忽視自己,只有二哥才對自己好。她也知道南宮家的穿梭古今之術需要自己當祭祀品,但是她不怕,只要是二哥開口,她保證一口答應。可是,二哥辛辛苦苦為陰陽家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居然要殺了他,如果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二哥離開自己,她,做不到!
「放心,我們不是在想辦法嘛。」鹿塵將南宮弄月拉回座位上,明明昨天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今天的天空卻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算算時間,距離極陰之日只有三天時間,一切,才剛剛開始。
「嘟嘟嘟.....」電話再次想起,鹿塵看了一眼,是花弄影來電,於是將電話調成擴音。
「現在情況怎麼樣?」
「鹿大賞金獵人,好久不見。」電話那頭想起南宮邪的聲音。
「花弄影人呢?」鹿塵眯了眯眼睛,壓低了嗓音。
夜冥拍了拍南宮弄月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也給眾人投去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
「你說那個小麥色皮膚帶著一頭金頭髮還有兩條卧蠶的孩子嗎?」南宮邪淺笑出聲,隔著電話鹿塵都可以感受到對方陰氣的笑容,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問你,人呢?」鹿塵盡量控制著語氣,天曉得現在他只想將這個電話扔進馬桶里狠狠的衝下去。
「我看他每天從早到晚盯著我們家,幫我們放哨,挺累的,就讓他睡一會兒好了。」
「你想怎樣?」
「果然是聰明人,相信你也知道了南宮家明天要處理家族叛徒南宮辰的事情。只要你們將霧盾和貓妖送來,那麼這兩條人命就是你們的,怎麼樣,公平吧?」電話那頭再次想起南宮邪陰沉的笑聲,笑意中帶著不屑。
「我憑什麼答應你?」鹿塵深吸一口氣,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討厭的人說話,他的現在只想破開嗓子想喊一句:有種出來打一架啊!
「鹿大賞金獵人難道認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嗎?」電話那頭的語氣更加狂妄,鹿塵可以想象到南宮邪得意的嘴臉。
「......」
「如果鹿大賞金獵人不同意,明天中午12點,在南宮舊都為他們收屍吧!」沒等鹿塵說完,電話已經掛斷。
「我艹你大爺!」在電話掛斷的那一剎那,鹿塵狠狠抓起手機往窗外一扔,大家只看見夜冥身影閃了閃,消失在大家眼前,再次出現在人們面前手裡已經抓著鹿塵的手機。
「鹿塵,冷靜點。」夜冥知道他的脾氣,他已經很慶幸鹿塵沒有在接電話的時候摔了手機。
「南宮家簡直目中無人,小爺我要殺他個片甲不留!」鹿塵抬手在空中揮了兩下,想象著將南宮邪大卸八塊,他跪地求饒的樣子,方才解恨。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怎麼才能將南宮辰和花弄影救出來。」夜冥揉揉眉心,本想著等極陰之日過去在把南宮辰從南宮家救出來,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對方已經迫不及待準備開始行動了。
「哥,要不.....」一直坐在角落貓著身子的夜無痕無聲無息的化為人性,看到夜冥愁眉不展,心裡也略知一二。
「不行!」暮落澤沒有等夜無痕說完打斷了他,他知道他要說什麼。這傢伙還在養傷期間,如果把他交出去,後果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痕兒,你別著急,我們會想到辦法的。」夜冥看了一眼夜無痕,這孩子怕是因為自己連累了其他人心裡不好受,寧願自己受傷也不牽扯他人,但是南宮家陰險狡詐,他不能將夜無痕拱手讓出。
「那個,我或許有辦法。」南宮弄月遲疑的看了大家一眼,弱弱的出聲。
「什麼辦法?」眾人異口同聲地看向她。
「我可以易容成夜無痕的樣子騙過他們,然後你們趁機救了我二哥。」
「不行,太危險了。」百里莫搖頭,卞白絕看了一眼激動的百里莫,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但是我大哥三哥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況且我是南宮家的人,自保還是有辦法的。就算他們把我當成夜無痕抓去,等到極陰之日才發現我是冒牌貨那時候也來不及了。」南宮弄月露出欣慰的微笑,原來除了二哥以外,還是有人關心她的。
如果能躲過極陰之日,那麼南宮家籌備了百年的祭祀將不攻自破。雖然讓南宮弄月易容成夜無痕很危險,但是為了大局著想大家還是同意了。
最終決定,由鹿塵和夜冥帶著南宮弄月前去交換人質,百里莫作為接應。卞白絕則自動提出留在這邊照顧受傷的百里九歌和夜無痕,畢竟大家前去營救南宮辰和花弄影,這裡還是需要留人看守。暮落澤沒有戰鬥能力,於是也留下來照顧他們,迫不得已可以使用霧盾將受傷的人傳送回來,或將暮落澤傳送過去。
入夜,天氣微涼。
「給誰打電話呢?」鹿塵抱著胳膊,看到夜冥在陽台上談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明天你就知道了。」夜冥神神秘秘的將手機塞進口袋,卻不告訴鹿塵答案。
「切,我還不想知道呢!說不定是跟外面的小情人甜言蜜語,怕我們聽到罷了。」
「怎麼了,吃醋了?」
「小爺我不喝醋。」
「放心,」夜冥環抱住鹿塵,將頭埋在他的脖頸,「我的心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有你已經很擠了,容不下別人。」
鹿塵的臉泛起一陣緋紅,嘴角盪開好看的幅度,如果此生不能擁有你,我將恨我自己。
而另一邊由於百里九歌的傷還沒有好,所以卞白絕和百里莫的房間便騰了出來給他住下,他們二人一個書房一個沙發。
兩個人還是處在冷戰階段,連剛剛開會的時候都很少溝通,甚至連眼神的交流也沒有。
半夜,百里莫感覺口渴難耐於是從房間出來倒了一杯水,餘光無意間看向沙發卻發現沙發上空無一人。
百里莫四下看了看,才發現那個嬌小的人兒正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低著頭,黑夜中看不清表情。百里莫就著微弱的月光看向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凌晨四點。
「還不睡?」百里莫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輕輕給卞白絕披上,夜深,天寒。
「你也不是還沒睡?」卞白絕將身上的毯子扯了扯,試圖包裹住整個身體。原本站在這邊發獃也也未覺的寒冷,現在回過神來卻發現寒風刺骨。
「我只是出來倒杯水。」
「哦。」
沉默代替了尷尬。卞白絕看百里莫站在這裡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於是將身上的毯子蓋上了對方的肩膀。
「九歌還有傷,明天……拜託你了。」百里莫溫潤的嗓音略顯低沉,卻一字一句鈍痛卞白絕的身體。
「好。」許久,卞白絕才輕聲答應道。
你在怕什麼?還是怕我會幹什麼?黑夜中卞白絕無奈的鉤鉤嘴角,他想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可是最終只是狠狠的抿著嘴角。
「我困了。」卞白絕知道在這樣下去他又要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轉身走進了客廳,整個人蜷縮在薄薄的毯子下。
百里莫默默的看著卞白絕,許久,才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