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日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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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遲過了零點……但我還是會更新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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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站在戰陣沙盤前的內洛法輕輕一蹙眉毛，嘴裡嘀咕了一句。

「……假如排除機械王對其整體軍團攻擊力的光環級加成，對方的王室部隊並不能算做我們的正面之敵，比較麻煩的是那些機械獵手，一旦……呃，bixia？您說什麼？」另外兩個圍在沙盤旁邊的將領正在滔滔不絕的為其講解接下來對斯泰勒城的作戰計劃，聽到她這聲嘀咕立刻停了下來……他們不zhidao是不是自己的講解出了問題，亦或內洛法想要抒發什麼自己的觀點。

斯泰勒是塊極其難啃的硬骨頭，因為在這個聖界佔據主導地位的種族是機械族。

機械族沒有血肉，社會結構和其他聖界截然不同，雖然它們也會有生命和魂，但論運轉、執行指令的效率、作戰時的拼勁，普通士兵遠不能比。遠征軍在斯泰勒的戰線目前被拉的很長，這是對方在利用自己強大的生產力來強行逼迫這邊和其進行兵員兌換，聽起來確實很瘋狂，以一界之力居然妄圖抗衡五個聖界的聯合軍隊，但現實卻是這一手非常有效果——密特拉在征服洛菲尼亞、哈拉維、威尼德尼斯、弗洛蒂絲之後先後補充了將近兩千萬的兵卒，卻已經在這裡折損掉了其中的一大半，遠征軍侵襲斯泰勒已有一年多的時間，平均每個月的陣亡人數是百萬以上。

斯泰勒的部隊是完全的機械化生命體，它們的遺骸可以被搜集起來回爐，進入各種機械工廠、修理工廠、改造工廠、開發工廠，出來后「又是一條好漢」……它們有底氣去進行這種不講理的硬換。

要血肉之軀去對抗鋼鐵洪流，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用緊張，伏爾泰尼斯……你們繼續，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留在弗洛蒂絲的陰影給我送來了一條消息……」內洛法抬手，掌心向上在空中一撥，「機械王的問題不大，一個【暗黑地帶】就能將它的優勢抵消掉，麻煩的東西是那些密密麻麻多如蟻穴的各種工廠……你們的作戰計劃肯定包含了針對這玩意的內容吧？」

將心頭的些許不安排除chuqu內洛法繼續將精力集中在沙盤上，和將領討論起了作戰行動的具體細節。

她深深的明白……要征服全部的十二個次元，斯泰勒的機械文明必須要握在手裡。

鋼鐵的力量太強……在龍和天使極少見到的情況下，機械文明可以說是所有種族裡最適合作戰的集體，只有拿到這張底牌，她才真正有底氣去談整合全部聖界。

「是的……已經有成果了，研究所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換來了回報，可以對機械族產生效果的病毒基本已初步完成，只等實驗階段結束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唔，這倒真是個很好的消息……也是那個新來的傢伙的研究成果？」

「不，這是瑞德先生的功績，他對這方面的研究其實在很早以前就開始了，現在成功算是厚積薄發的結果。」

「……從這方面看，瑞德先生雖然嘴上從來不說要幫助我們打仗，心底里卻還是時刻關心著我們的，但他總是對士兵沒什麼好臉色……至今不zhidao原因啊。txt電子書下載/」

「是么，黑森林計劃也是他在負責吧，閑暇之餘居然還能兼之完成機械病毒的研發，真是了不起……再次見面的話，我得給他陞官了。」

和弗洛蒂絲的小打小鬧比起來，這些才是真正的大勢，我可愛的小騎士，你還看不明白這些么。

哪怕你真的能掀翻弗洛蒂絲的局，對於與之比起來還要大的多的這一塊棋盤，你又能怎麼辦呢……憑藉你那孱弱不堪的身體，你還能繼續堅持著去抗衡到哪一步？

想到這裡，內洛法不禁在嘴角扯出了一個相當自信的笑容，一閃而逝，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察覺到。

只是，光道方舟大天使……米迦勒……我以前應該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隻怪獸的。

為什麼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產生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以前曾對它有過了解一樣……

……「光道方舟……大天使。」莉莉絲獃獃的望著一個輝煌的、閃耀著白金光芒的正菱形符文從樹榦上投影到半空之中，嘴裡低聲念誦著李白最後刻下的那個名字。

從來不曾聽說過的名諱，卻給此刻的她注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勇氣和信念。

四棵巨木依次發生了劇烈的震顫，一個個被鮮血染紅的名字被從它們的樹榦中「吐」了出來，密密麻麻的懸浮在四周，足有數十個之多。

「奧利安、圖拉丁、珀爾修斯、艾麗絲、薩圖恩……」李白默默在心裡讀著這些名字，腦海里，與之相對應的卡牌怪獸事迹被她回憶起來。

這些名字是那些失敗者所留下來的，她第一時間就讀取到了這個信息。

他們在juewang中，向自己所能回憶起來的信仰祈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只能葬身在怪物的尖牙和利爪之下。

他們的鮮血帶著對beipan的詛咒和憎恨……染紅了這些名字，即使時隔不zhidao多少年，那血色依然清晰鮮紅，彷彿剛剛潑灑shangqu的一般。

「在最痛苦和juewang的時刻，將『希望』交給別人，『等待』對方再將其交還給自己，這不是信仰，而是信任……」

探尋事物的本質，他們所作的事，和她現在所作的事並沒有太大區別。

（倘若一定要找出其中的不同，那肯定也只有一個。）

正對著她背後的樹榦上，一個個她刻下的光道之名隨之躍出，在蛛網上顯化出了一道道色澤各異的正菱形符文，高傲的黑髮女魔術師、銀鎧的白髮聖騎士、桀驁不馴的召喚師、手持長柄斧槍的壯碩狼人、虔誠的祭司和德魯伊、帶有堅毅神情的武僧和戰士、緊隨在光道精靈身後一隻小狗和一隻小貓……

一道道符文亮起，一個個身影顯現，他們的雙目中無疑都閃爍著靈智的光芒，卻沒有人或者動物發出任何多餘的動靜，只是在顯形后的第一個瞬間，面向李白佇立的位置，右手撫胸，整齊的半跪了xiaqu。

那裡是他們的主宰，他們的王。

不管她是高貴還是低賤，不管她是快樂還是悲傷，不管她是不是曾經將怨念和恐懼盛放在他們身上。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她需要他們，他們便願意追隨著她，為她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沒有理由，不求回報。

（那就是……）

李白看著這些忠誠於自己的部下們，淡淡的笑了，她逐漸閉上了眼睛，笑容里緩緩帶上了一抹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們的信仰和信任……相對的！是彼此……對對方都有的！！！）

「碰！」

左膝及地，同樣的右手撫胸，緊貼在心臟的位置，李白亦向著她的部下行了一模一樣禮儀。

這一禮，包含了她冷落與遷怒的歉疚，是對他們不離不棄的感謝，是對他們誓死追隨的感激，亦是對雙方今生相遇的感恩。

對於站在一旁的莉莉絲等人來說，他們接下來所看到的場面足以銘記一生。

那些突然被召喚出來的戰士們……他們在對李白行完自己的禮儀，表達完自己的意志之後，便仿若最兇惡的角鬥士一般，朝著已將兔龍踩在腳下的傑拉撲了過去。

他們都是出色、優秀、強大的戰士，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一點，但在傑拉3000的絕強攻擊力面前，他們毫無疑問也是單薄的，是脆弱的。

斷劍與殘肢，鮮血與碎甲，一條條生命在利爪下逝去，卻又在下一刻踏著璀璨的正菱形符文再度重生，前赴後繼的，盡自己所能的……向著阻擋在前方的惡魔發起衝鋒——那種重生看起來是由站在後方的雪發女子在一力支撐，每出現一次重生，她便會多吐出一小口鮮血，胸口的斗篷不多時便被血浸透，剛開始時她還能做到勉強的站立，隨後便只能半靠著樹榦坐下，她的臉色逐漸變得比發色還要白，眼神卻越發閃亮，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匯聚，然後被擊碎，又再次匯聚，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仿若是一種錘鍊，仿若是一種蛻變。

……他們終於見到了米迦勒的尊榮。

金色的鎧甲，金色的羽翼，閃耀著金光的黃金聖劍，他有著與大天使稱號所匹配的威嚴和力量，但卻還是不敵傑拉，爭鬥數輪后，身死。

「……」蒼白著臉，李白死死的睜大雙眼，看著米迦勒死去。

這並不是意外。

她的魂流失的太過嚴重，特別是在蘇生了那麼多次光道怪獸的消耗之後，根本無法供給於米迦勒，讓他使用自身的強力效果。

所以他雖成功現身，卻只能等同於一隻攻擊力為2600的凡骨。

但這些都不要緊，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關於米迦勒的記憶是在那一霎那的感動之後突然流轉出現她心頭的。

彷彿她早已zhidao，彷彿他們早已相遇過。

不僅僅是在來到弗洛蒂絲時的時空亂流里，還存在於一次次的並肩作戰，一次次的捨生忘死，一次次的英勇就義！一次次的……juedi反擊。

李白來到莉莉絲、阿奇柏德和加瓦的面前，伸手，在他們身前打開了一道次元裂縫。

「這裡是黑森林的核心，傳說是真的，這裡的次元浮動率太高……可以作為上下聖界的次元通道來使用。」

「四根木頭的封印已經徹底被毀……所以我也能多少調動起一點次元的波動……這道裂縫通向斯泰勒，大概還能存在幾十秒的時間……」

「帶上小白兔，快走吧。」

「走？你……你讓我們……走……那你呢！你怎麼辦！？」莉莉絲木訥的抱起遍體鱗傷的小兔子，隨後她猛的反應過來，瞪著李白，眼睛里有淚水流下，「你想一個人留在這送死？」

「怎麼會。」李白笑著在她的頭頂摸了摸，眼裡第一次露出了寵溺的情緒。

「你們都是瞎子嗎，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難道不是比以前還好嗎。」

李白並沒有說謊，也並沒有敷衍。

她確實……很好。

無數半透明的光道魂魄從滿地的屍骸之間升起，如同歸巢的乳燕般撞到了她的身體里，隨著這些魂魄的注入，她的皮膚重新變成了健康的白皙，臉上也再度添上了紅潤的色彩，秀髮恢復光澤，在燦爛的笑容襯托之下猶如銀河中星辰所懸挂出來的曲折瀑布。

「對吧……現在的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

自信的笑容似乎具備了奇異魔力，讓每個人勸阻的話都梗在喉中……魂魄的注入並沒有停止，李白身上的白光越來越亮，她的面容和表情都虛幻起來，只剩下一雙鮮紅的眼眸。

「快走吧。」她在顫抖哭泣著的紅髮少女肩膀上推了一把，將她推到另外兩個還有理智存在的男人之間。

「遠離這裡，越遠越好。」

……

很久很久之後，當莉莉絲開始使用自己另一個名字的時候，當別人不再叫她莉莉絲而稱呼她為皇聖bixia的時候……回想起今天，她不記得自己在當時哭喊著嚎叫的內容是什麼，也不記得那個白髮紅眸的女子對自己又說了些什麼。

她只記得……在昏迷后最後那一瞬間所看到的白羽之龍。

還有那連綿不絕，也無窮無盡的……白光。

……

第九聖界弗洛蒂絲，暗黑歷二年，包括瑞德在內的科研小組，以及包括狩魂魔人在內的配合科研組進行次元波動測定的前哨部隊合計三百六十一人全數死亡。

在森林外圍駐紮的後備部隊合計四百七十二人全數死亡。

以黑森林中心為圓心向周圍測定，方圓一萬米內所有的土地、沙石、植被、生命全部消逝，所有的一切甚至空氣都被摧毀殆盡，徹底蒸發，以這個圓心為半徑一萬米出現了一個深邃的圓形巨坑，其內空無一物，寸草不生。

如陰雲般籠罩在所有人心頭許久的黑暗天幕在事發處的位置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並且在缺口處的邊緣位置出現了速度極快的崩潰泯滅狀況，於三個刻度時之後從整個弗洛蒂絲完全消失。

陽光再一次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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