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讓我來!」不等安安起身過去,看到女主人拌好了美味耐嚼的狗糧后,我如火箭般飛速衝過去,用鼻子拱著安安的碗,一粒不撒的挪向眼神奇怪地看著我動作的安安,他可能以為我又有了新的毛病,從愛跪在地上,又增加了愛幫忙拱飯。
其實並不是,我只是在贖罪……
女主人站在旁邊還沒離開,看到我殷勤無比的動作,十分詫異地嘀咕道:「咦,就出去了一趟,下午回來,怎麼感覺肥肥有點不一樣?變勤快了,超懶的肥肥竟然幫安安挪碗——」剛剛下班的男主人正在扯領帶,聞言,說:「長大了,懂事了唄,畢竟它和安安感情好,從小到大都在一起。」
我不停的點頭,對,太對了,男主人的話,讓我不用再找借口,聽完后,我故作害羞地看了眼旁邊的安安,不容拒絕地催促他:「快吃吧!哎呀,我感覺我有使不完的勁兒,你就讓我幫幫你唄,別拒絕我,不然我渾身難受,誰叫你是我小弟,我作為大哥,有照顧你的責任!」我說的大義凜然,安安眼角抽了抽,沒有說嫌棄我的話,低頭開吃。
我看到他開始吃飯,才去自己的碗旁邊。
我沒有像從前那樣,一到吃飯時間就拱著自己的碗要擠在安安旁邊,非跟他一起吃,他各種嫌棄我,我也非擠在他旁邊,以前的我可真是賤啊……不禁摸了摸狗鼻子。
現在嘛……濃濃的負罪感阻止了我靠近他,這簡直是對我的煎熬,我那麼愛安安,我那麼想要靠近他!然而我卻是個有罪的人!悲傷何止逆流成河,簡直成海了。
安安吃了一會兒抬頭看我,然後又看看自己旁邊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對我說:「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一塊吃飯,才把我的碗弄過來?」
啥?!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自從知道安安就是那個我不幸坑到的路人,以示尊敬,便自動和安安劃開一米距離的我,連忙把碗弄過去,重新擠到安安身邊,局促地對他說:「怎麼可能!你也知道,我吃飯那個樣子……我是怕影響到你進食……」
安安抬起爪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點了點說:「現在才有這個覺悟不覺得遲了點嗎?」安安眼神古怪地說完後繼續低頭吃狗糧。
我悻悻地低頭小心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食物,努力不讓它們被我狂野的進食給撒到外面,從今天起,努力做一個讓安安放心的狗!
先從吃飯不撒飯開始。
周六的時候,女主人開車帶著棋棋,以及我們兩隻去寵物店洗澡澡,做定期清潔和剪毛。
進了寵物點,棋棋牽著我和安安走到裡面,交給店員。
寵物店附近有一家商場,章玥拎著手包交代棋棋:「我去給你姐買點東西,你想要什麼?」
棋棋搖搖頭:「沒有什麼想買的。」
「那你留在這裡看著安安和肥肥,我一會兒就過來。」
棋棋點點頭,章玥離開后,他坐在椅子上,拿了本雜誌翻看。
店員翻看了一會兒我們的指甲,耳朵等部位后,帶我們進了裡間。
除了洗澡的時間比較久點外,剪毛啊,清理耳朵啊眼角啊,其實都很快,安安全程很安靜,只有我因為被按摩的太舒服不時哼唧出聲,然後不時被安安瞪視,我只好咬著嘴巴,忍住不出聲。
作為一個性格奔放不羈的狗,這樣子真的很艱辛,但為了安安,我就算拼了這條狗命!也要學會做一條優秀的狗!
棋棋興許是覺得無聊,探頭看我們兩個,等我們都被處理完畢后,棋棋帶著我和安安瀏覽一些寵物商品,在我的引導下,棋棋把牛肉磨牙棒裝進了購物籃里,還有一些小零食,還順手給我買了個玩具球,來到服裝區時,棋棋興緻勃勃地指著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說:「給你和安安買一件吧?」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們,然後開始挑衣服。
衣服是藍白相間的顏色,樣式很新潮,我興趣比較高,扭頭對安安說:「兄弟裝,感覺也是萌萌的。」
「你已經不適合走萌這條路了。」安安無情地指出我已經不嫩了的事實。
我臉一黑,壓下不開心,努力一臉誘惑地反駁道:「就算我不嫩了,也沒說不嫩的不可以穿啊!」
安安聳聳肩說:「我沒興趣。」然後扭頭往另一邊去了。」棋棋本來正挑挑揀揀,看到安安往右邊走,也跟著走了過去,我只好放棄兄弟裝,連忙跟上他們。
我追上安安,繼續循循善誘:「你一件,我一件,走在街上,回頭率絕對杠杠的!」
「我對回頭率不感興趣。」
日——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一起穿,很有感覺嗎?」
安安停下腳步,扭頭看我,問:「什麼感覺?」
「兄弟情深!」
「……」安安繼續走,「你想太多,他們只會覺得你很二。」
「不能夠吧,我們金毛是多麼帥氣的品種啊,智商可以碾壓許多犬類,怎麼可能像哈士奇那樣子,一看就讓人覺得二呢?」
「你竟然看不起哈士奇?呵呵——」
安安的笑來的太突然,我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哈士奇,你別誤解我啊,我只是說它二,而且哈士奇二是眾所周知的吧?狗中周星馳,無厘頭的代言犬,而我們金毛,一旦出現在電視上,那都是非常正面的形象,高大!偉大!帥就一個字!」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你投錯了胎。」
我驚喜道:「你也覺得嗎?我也常常這麼想!其實我挺想成為一棵樹的,當然是不會被隨意砍伐的那種,有首詩可以概括我想成為樹的心情——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不等我繼續念,安安就一句話把我噎死了。
「你要是成為一棵樹,我覺得你得憋死,你能安靜下來二十分鐘,就二十分鐘,能嗎?樹可不是能夠隨意移動的。」
「能……」我不甘心的嘟囔,其實他說到這個不能隨意移動,我仔細想了想,那樣肯定很難受,但我嘴上不承認就是了。
安安笑中有嘲諷:「可能嗎?」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說我應該投成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哈士奇——」安安絲毫不猶豫地吐出這三個字。
我震驚了,急急道:「我才不要!神經病出了名的哈士奇,和我內斂的氣質一點都不搭好不?」
「我覺得很相配啊。」安安語氣很誠懇,「金毛這個品種會因為你的出現而被誤會的,而你若是投到哈士奇的身體里,就一點沒問題,不管你怎麼發神經,人們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你本身就有神經病——很般配,不是嗎?」
我受傷了。
我捂著心口,頹廢地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眼中含淚地看著安安:「你的話,太傷我的心!」
安安一臉「繼續演,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的樣子看著我。
我演不下去了,不過安安也不能說我給金毛蒙羞啊,更不能說我適合投成哈士奇!
這不是在說我無敵二嗎?
明明我這麼睿智!
挺胸,也很高大呢,哼。
「現在不都流行反差萌嗎?反差也是萌!」總之,我就是萌。
「反差萌?」安安冷笑一聲,無情道:「你頂多只能叫金毛中的非主流。」
非主流咋了,非主流總比主流要鮮明,我可以勉強接受安安說我是非主流,畢竟我從來都不走主流,就是這麼放浪不羈,特立獨行。
然後就在我各種意/淫自己高貴的非主流身份時,安安慢悠悠地加了句:「鄉非。」
艾瑪,我明白了,合著弄了半天,安安只是在拐彎抹角說我是土鱉。
「肥肥,你怎麼又跪在地上?」棋棋看我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蹲在我面前問我。
不跪在地上,我怕忘了安安是被我坑死的這件事,氣急之下,一個暴起,就罪上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