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他要的是十分肯定的情感,要能夠長期伴隨的,所以她不能在尚未完全肯定自己心意的情況下,亂亂開出感情支票,他傷不起的。

蘇曼曼閉眼佯裝熟睡中,思緒不斷地在紀博堯身上打轉,本以為今夜他會安靜地待上一會兒才離開,但這時,耳里卻傳來了他的聲音。

「其實你不用勉強你自己的。」紀博堯的聲音很低、很輕,若不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或許誰也聽不見這樣的聲音。

他在說什麼呢?她勉強自己什麼了?

「還是沒能喜歡上我吧?」

這句話他究竟是問他自己?還是問著她的呢?

「把你留在我身邊,是對你的為難,對不起,但要我就這麼什麼也不試地鬆開手,我辦不到。

嗯?他的話越來越難懂了。

「不愛我沒關係,真的。」

【第十章】

這是蘇曼曼傷后回到公司里上班的第一天。金德烈擔心她勞累,也擔心她無法進入狀況,所以他將原本的臨時秘書轉為她的助理。

「你好,喊我曼曼就行了。」蘇曼曼朝著自己的新助理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陳立倫,喊我立倫就行了。」陳立倫揚著燦爛的笑容握住了她的手,「金總有事先交代過了,你的傷還是得再調養一些日子,所以任何工作請儘管交給我吧。」

就這樣,蘇曼曼與新同事有了一天愉快的開始,而在另一間辦公室里的男人則是要自己一忍再忍,別一早就打電話去打擾她工作。

但這樣的忍耐在止不住頻頻看錶的動作下更顯難熬了。

十點整,才十點……十一點吧,十一點整再打通電話到曼曼的辦公室里去關心她一下。

當紀博堯在心底這麼告訴著自己時,他的手機響起了,撥出這通來電的人,正是他一心想著的人兒。

「我以為你今天會很忙。」他接起來電,努力要自己的聲音聽來是平靜的。

她一直是個工作認真的人,現在回到工作崗位上,所有的事物等同要重新適應,他以為她該是會將他這號人物暫時拋除在工作之後的,但她並沒有,這一點讓他一早浮躁的心情得到了安撫。

「工作是不少,但舅舅疼我,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捨得扔一堆工作給我,把原本的臨時秘書留給我當助理了。他叫立倫,是個跟我同年紀的人,工作效率一流,我現在手上幾乎沒有工作可以做,因為他全替我做完了,我現在等同只是個挂名秘書……」

蘇曼曼將一早進到辦公室里所有的一切都說給紀博堯聽,說著的同時,她的嘴角自始至終是上揚的,雖然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輕快的語調中,他便已能想象她愉悅的神態。

「總之,你別擔心,舅舅把我照顧得很好,根本捨不得扔工作給我,因為他總說這種小事叫立倫做就行了,害得我都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著,蘇曼曼忍不住吐了吐舌,對新同事,她確實感到很不好意思。

「那中午呢?要不要一起用餐?」他想看著她現在這開心的模樣。

「先不要好了,中午我打算請立倫吃個飯,感謝他這麼幫著我,畢竟他做的工作,有大金該由我做才是,新同事總得留個好印象不是?」

「也好。」紀博堯同意她的做法,雖然她大可大大方方地享有特權,但這從不是她做人做事的態度,她的道德價值觀也不容許她自己這麼做。

「那下班后,準時來接我回家?」

「當然,等我。」

蘇曼曼顯然與新同事相處得十分愉快,自從她回到公司上班之後,她臉上的笑容變多了,與他聊天的話題也變多了。

她會在兩人用餐時說著她那一天又在辦公室里做了些什麼事,又出了什麼糗,而話語里陳立倫的名字出現的次數自然不在少數,因為陳立倫現在是她的工作好夥伴、好幫手。

而紀博堯總是能夠帶著笑意聽著她說著這一切,這成為了他倆之間全新的記憶。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般準時在下班時間開車來到金氏大樓前等待著。

蘇曼曼通常不會讓他久等,總是在約莫五分鐘之後,便會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而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過今天她的身旁多出了一抹身影。

他望著她與另一名相貌斯文俊秀的男子一同從大樓內走出,兩人一路說笑著。

他就是陳立倫,紀博堯肯定地想。

雖然他沒見過陳立倫,但從曼曼不時提及陳立倫的事情,和曾經簡單形容過的樣貌,他能肯定自己不會猜錯的。

一走出公司大門,蘇曼曼便看見熟悉的身影依在熟悉的房車旁等著她。

她朝著紀博堯揮著手,緊接著又朝著身旁的陳立倫說著話,因為彼此間的距離,他聽不見她對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

大約是向他介紹他的身分吧,他想。

只見陳立倫隔著距離,朝他露出有禮的微笑,算是與他簡單地打過招呼。

接著他看見陳立倫面對著蘇曼曼,不知道向她說了什麼,只見她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對陳立倫揮手再見,這才舉步來到他的身前。

紀博堯為她打開車門,在上車前她說:「他就是位倫,我們回家吧。」

回到駕駛座上,紀博堯發動車子,在緩緩踩下油門前,他忍不住用照後鏡看了後方。

陳立倫仍問在公司大門口,他的目光是跟著他們的車子走的,雖然紀博堯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但他這樣目送的姿態,很難不教他聯想某個可能性。

他喜歡曼曼?

一天早晨出門上班前,紀博堯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落在玄關旁的某一處,身旁的蘇曼曼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這兩天天氣不是很穩定,昨天我在儲藏室里看見這兩把傘,所以先拿出來放著。」見他面無表情,蘇曼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走吧。」

那一天果然下雨了。

因為下雨的關係,紀博堯提早來到金氏大樓前等著蘇曼曼。

他在車裡等著,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但這時,有人敲著他的車窗,他降下車窗,意外地看見蘇曼曼。

「你怎麼會從那裡過來呢?」他指著對街的方向,他以為她該是在公司里的。

「剛才偷懶跑去『李鋪』買餅,打算教舅舅等等帶回去給舅媽,沒想到我人才進到店裡,外頭突然像倒水一樣地下起大雨了,還好立倫聽明地拿傘過來給我,不然你就得載一隻落湯雞回家去了。」

蘇曼曼笑著擺動著手裡的紅色雨傘,而紀博堯先是看了她一眼,接著看著她身後拿著另一支藍色雨傘的男人。

又是紅色與藍色……世界上有多少事情能稱為是巧合?

「我先把買好的餅拿上樓去給舅舅,順便收拾東西下班,等我一下吧。」說著,紅色與藍色雨傘相偕進入金氏大樓里。

二十分鐘后,蘇曼曼回到了車上。

「走吧,我們回家去。」她系著安全帶,沒發現身旁男人過分安靜的異樣,更料想不到短短的二十分鐘之內,這男人對自己又做了如何殘忍的決定。

直到回家途中,他持續安靜超過了十分鐘,蘇曼曼才察覺了異樣。

「今天工作不順心嗎?你好安靜。」

「沒有,工作很順利。」紀博堯先是響應了她的問題,但下一句話卻扔出了與上一句完全不相干的字句。

「我看陳立倫這人很不錯。」直覺這種東西並不是女人專有的,男人也是有的,陳立倫喜歡曼曼,這一點原本是出於一股直覺,但現在這已是事實,而不再是直覺。

哪個男人會沒事總是逗著一個女人笑著?哪個男人會想著特地送傘給沒帶傘出門的女人?哪個男人會用著羨幕又嫉妒的目光看著女人的男人?

「是啊,他是個很好的,,做事細心又認真,今天要不是他,我可能真要淋雨回公司了。他就是這麼細人的好人,所以在公司俚人緣極好呢。」

紀博堯原本無法確定陳立倫喜歡她這件事,她本人究竟知不知道,但在聽見她這麼回答之後,她不知道的可能性相當高。

那麼,她可能不知道,在她這樣勾著唇角去評論一個人的同時,她也已經顯露了她對這個人的喜愛。

她……不知道吧?

接著耳邊又傳來了她補充說道的聲音。

「回公司上班的這一個月來,我才發現原來立倫是公司很多女同事愛慕的對象,不過截至目前為止,倒是沒聽見他與哪個女同事傳出好消息。奇怪,我們公司漂亮小姐可是出名的多,他不會是誰也看不上眼吧?眼光太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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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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