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隱忍(3)
手裡的動作一聽,女醫生實在有些頭痛,這樣的疼都不受,怎麼可能是受傷,那以後要是生孩子,還不生了。
也有些感慨,有人疼的女人,就是不知道人間疾苦。
酒精本身就有些刺激,一會兒的功夫就滲到了傷口上,針扎一樣的刺痛感,密密麻麻的傳至我的神經,疼的心突突的跳,恨不得不要這隻手了。
「要不然,我就先進行局部麻醉?」
有些詢問的口氣,至少在女醫生看來,現在我還不知道傷口究竟怎麼,要是一點的擦破皮,根本就用不到這些。
秦牧輕微的一點頭,同意了女子的建議。
一大截子白色的紗布,上面到處都是血跡,我腦子裡浮現的就是之前包紮時候的情景,我都有些后怕,一隻手,怎麼可以流這麼多的血,眼角瞄了一下秦牧的側臉,男子依舊一副晦暗如影,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眼角一塌下,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也分不清是手疼,還是心裡難受,就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一種無依無靠的苦楚,濃濃的酸澀從心底蔓延至舌苔。
眼淚像是斷開線的珠子一樣,滴滴答答的滴在攢著我的手上,秦牧這才意識到,人緊張的都有些不成樣子。
「很疼嗎?」
「疼,你知道多疼嗎?」帶著些許的哭腔,到不似原先那會跟著他鬧的時候,痛快的喉音,總是有些悶悶的鼻腔,男子這下認真起來了,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撫我,就是拼盡了力氣,把我攬在懷裡。
「不哭了,忍一忍就好了。昂。」
「秦牧,你混蛋,你知道多疼嗎?你竟然這樣對我?都是你,都是你。」越說情緒越激動,也不顧自己的右手還在女醫生的手裡,消著毒,是要重新縫合傷口的,掙扎開來,粉拳使勁的揮著,都砸在秦牧的懷裡。
說不出,道不盡的委屈。
這個樣子,女醫生也不敢拉著,怕碰到了我的傷口,只得無奈的站在一邊,求助的看著俊雅的男子。
點點的血染在秦牧白色的襯衫上,異常的刺眼,男子擔憂的緊,慌忙的抓著我的拳頭,好生的勸阻著。
「都是我的錯,好不好?乖,先把傷口處理了。」
這一說,我越發的變本加厲了,覺得自己占理了,把女人的胡攪蠻纏給發揮到了極致,一旁的醫生,同樣的生為女子,對於我的功力也是著實一驚,有些不明白這樣優秀,甚至可以說可遇不可求的男子怎麼就看上了這樣的我。
秦牧也不惱,好脾氣的很,細聲細語的抵在我的耳邊,淺淺的對著我低喏細語,一會子的時間,我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只是呼吸還有些不暢快,一下一下的抽著氣。
男子的手搭在我的背後,緩緩的撫著,給我順著氣,似乎在他看來,我這樣的行為,是再合乎情理不過了。
驚得女醫生目瞪口呆,試問,在當下的社會,女人,漂亮多的是,雖然不及眼前的女人來的出落絕塵,美的悄然驚人心神,但是姿色上不差上下的多的是,多少女子為了博得男人一笑,活的幸苦,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幸運。
除了這個字,她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心裡確實清楚,拿自己當女王的女人,又怎麼會活出丫頭的遭遇來。
犀利的眼神猛然的丟過來,站著發獃的女醫生,心裡一緊,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真真的覺得寒氣入骨,男子浩渺的眸子,散發的冷,凍人肺腑。
會了男子的意,沒有敢慢半分,女醫生抓了醫療箱里的麻醉劑給我注射上,動作之快,乾脆,行雲流水,不過如此。
趁著我注意力不在這裡,又拿了一些止血效果相當好的藥粉撒在了我的傷口上。
立竿見影,我的傷口不再往出滲血了,她的心卻是在滴血,這些寶貝有多金貴,她心裡明白的很,用在這樣的傷口上,直接就是糟蹋東西啊。
秦牧似乎瞭然女子的想法,原本剛在我身上的視線,一瞬間的聽在女醫生拿著藥粉的手上,久久的沒有收回,感覺到頭頂無法忽視的視線,女子原本停了的手,又繼續的抖動著,讓更多的藥粉撒在我的受傷。
眼疾手快的給把我的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沒有用繃帶,有了剛才秦牧的警告,她也不敢再耍什麼心眼子,小心的伺候著,這位大神。
拿了最好的處理傷口的藥膏,類似與風濕骨痛膏之類的貼在了我的手上,這東西不禁防水,藥效還十分的明顯,對於傷口癒合有很好的作用,最大的亮點就是不易留疤,這對於我來說,可是一大的福利。
搭在秦牧的肩頭,哭累了,也就沒有多大的反應,我整個人有些放空。
處理好這些,女醫生識趣的退出了書房。
這一個上午,我就哭了兩陣子了,秦牧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不是屬於我的,就是我衣櫃里有些什麼衣服,他都是清清楚楚的,更不要說身上的這件做工還是那樣的粗糙。
有些看不過眼,秦牧就抱著還在抽抽搭搭的我出了書房,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怕我無聊,就開了電視,選在了一個我最近在追的劇上,這才轉身去了浴室。
放好了洗澡水,秦牧返回到客廳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我坐在諾大的客廳里,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縮著自己的身子,抱著自己的雙腿,有些害怕的姿態,茫然無措的望著落地窗外,蔚藍的天空。
陽光撒在地上,原本微暖的季節,男子莫名的覺得心裡一陣子的荒涼。
這樣的我太過蕭瑟,悲涼,他覺得疼惜。
不知道是我周身圍繞的哀傷太過濃烈,還是秦牧的心裡瘋草一樣狂長的落敗感,男子的步伐就生生的停在了那裡,一步也邁不開。
多久了,他沒有這樣的感覺,覺得我遙遠而不真實。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秦牧想到了什麼,男子出聲喊了我的名字。
我,堪堪的回眸,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眼裡都是委屈和無助。
腳底沒有任何的停留,男子疾步就到了我的跟前,就著我的姿態把我身子圈在懷裡。
「在想什麼?」
「秦牧你好壞。」
我的口吻不帶任何的感*彩,眸子里是一片無神的空洞,幽幽的道出了這幾個字,緩緩的,像是飄渺的紗一樣,縈繞在男子的心頭。
神色一陣,秦牧明顯的意外,我這樣的說辭。
沒有理會秦牧,我自顧自的說著。
「你明知道我今天出去見了林存,對不對?你也知道我今天手受傷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他在下面的咖啡店門前吻了我,對不對?」
最後一個對不對,我咬的格外的用力,眼神有些憤恨的看著秦牧,死死的盯著他。
仰著脖子,我第一次在秦牧的面前這樣的有稜角,帶著一些玉石俱焚的架勢,男子的眸色還是清冽,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過了好久,才間喉結一動。
「嗯。」
這個回答,讓我更是落實了心裡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你不問。」
眼底的神色也沒有了,是徹底的心灰意懶。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男子抱著我的身子,一用力,帶著我起來,就著浴室去了。
窩在男子的懷裡,我的眼角一沉,也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不說開又代表著什麼?我不想去猜想,背後的含義太諷刺。時至今日,我覺得和秦牧之間,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也只是在心底無聲的,呵呵一句。
進了浴室,男子動作有些粗魯的扯了我身上的那套裙裝,不明白什麼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品位,才做出了那樣難以入眼的東西。
隨手,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里,看著我光潔的一絲不掛的身子,這才覺得順眼了一些,眼角也不自覺的帶了些許的笑意。
看著秦牧仍在角落裡的衣物,我的身子上一涼,心裡涼的更徹底,鑽了風一樣的。久久的視線都停留在那些衣物上,是不是在秦牧的眼裡,我也如那些東西一樣的染了髒東西,不幹凈了,就該考慮這扔了呢?
這樣的毫不猶豫。
浴池裡的水都是秦牧剛剛調好的,現在溫度還是很夠的。抱著我的身子一同踏進了浴池,男子也不關自個兒的身上還穿著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子上,也好收不到哪裡去。
這一刻,我的心裡是有些厭惡的,對著即將大發生的事情,我好像大聲的喊著質問秦牧,這個冷血冷肉的男人。
對於我的愛,也就是這些而已,只是我的身體,僅此而已。
那些寵愛榮耀,對著另外的一個女人,是不是也是錯差無幾的?
最後還是淹沒在了泛濫的情緒里,沒有問出聲。
秦牧就是按著以往的方式對著我,心裡明知道我手受了傷,動作都是萬般的小心,怕惹得我不舒服,拉了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撩著浴池裡的水,一點點的往我的身子上撒,親密的撫著我瓷滑細嫩的肌膚,放鬆著我的緊繃的神經。
水聲,呼吸聲,粗淺交織,氣氛有些熟悉的曖昧,空氣也稀薄,我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我知道就是秦牧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了我,也沒有什麼不可,只是以後要我還能毫無芥蒂的面對他的恩愛纏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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