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篤定(1)
時間隨著水溫一點一點的流逝逐漸沒有了溫度。
秦牧估算著我洗的差不多了,就撈了我的身子,抱起來,坐在浴池邊上的軟榻上,扯了一塊大的浴巾給我細細的擦拭著身子,做這些的時候,男子的動作細緻,眉眼都是認真,沒有一點的雜色。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子的臉,有些不敢相信,秦牧什麼也沒有做。
男子似乎沒有發現我探究的眼神,還是繼續著自己的動作,頭都不曾抬過一次。
收拾妥當之後,他抱著我出了浴室,一如方才進來時一樣的溫柔貼心,留一室淺淡不可察覺的依蘭香,幽幽。
時間正好是正午時分,陽光正好,秦牧就沒有帶著我回了卧室,反而是抱著我的身子,沿著陽台外面的小樓梯,上了樓頂的露台。
陽光肆意,兩個吊床依舊並列在哪裡靜靜的不動,那個屬於我們的地方還是靜謐美好,一瞬間,我有一種錯覺,我不曾離開過這裡,也沒有林存那個讓我耿耿於懷的吻,什麼都沒有變。
手不自覺的抓著男子的衣服,這個時間秦牧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居家服,很隨和舒適的感覺。
感覺這男子懷抱的安穩,踏實,我的心裡是這個波動頻出的上午以來第一次覺得寧靜,舒暢。
嘴角不自覺的就笑了。
感情,就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事情,也不是我自作聰明可以計算的事情。
「秦牧。」
我清淺出聲。
「嗯?」
低頭看著我嬌好的容顏,秦牧嘴角抿著淡淡的笑意。
「我有話給你說。」
「好。」
幾步走到吊床跟前的平坦上,倚在靠枕上,攬著我在懷裡。
提著男子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我突然覺得什麼都可以依靠。
「我今天出去見過林存了,」抬頭看著男子的臉,我的眼裡都是真誠,視線停留在秦牧漆黑的眸子。
望著我,秦牧沒有言語,但是眼裡沒有冰凌。
「之後,他陪著我去了門診,再後來,就是在樓下的咖啡店前面他為了給我解圍吻了我。」
「畫知,有沒有人說過,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有些話應該說,有些話是不該說的。」
秦牧的口吻里是些許的寵溺和無奈。
「我不想做一個聰明的女人,我只想做你秦牧的女人。」
後面的話,淹在了女子明麗的眼眸里,我的笑,俏生生,鮮活的惑人心神。
我畫知,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女人,懂得進退,把握時機,也懂得抓秦牧的胃。
秦牧在我的額前落下一吻,心裡自然受用我的那句只做他秦牧的女人。
「我在意的是你的受傷。」
一句話,幾個字,沒有多餘的言語,我的心裡卻是感動的一塌糊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他是在跟我解釋,之前疏離的態度是為著什麼。實在對著我畫知解釋,剛才撕扯了我身上的林存買來的衣服,給我洗澡的舉動,都是為了些什麼,不是在生氣,不是在嫉妒,只是在我的好不好,僅此而已。
想著之前受那些害怕,那些猜測,不安,畫淺越發的覺得,豐城,這傢伙,真真的腹黑的緊,知道利用人的心理,他的沉默不語,更加的增大的她心裡的愧疚感,他們之間,最先妥協的只能是她。
有些不滿的看著伸長脖頸,沐浴在陽光下的男子,帶著墨鏡一臉享受的模樣。我心裡的憋屈一圈一圈的放大,總覺得他什麼時間都能沉的住氣,之前的忐忑害怕,好恨這樣的他,又愛不釋手。。
墨鏡下,我看不清男子的眼色,其實,秦牧的眼底都是一片郁色,濃的有些化不開,他知道,我遇見林存不是她的錯,那個吻也是個意外,可是心裡就是過不了這道坎兒,他的女人,他容不得有人敢這樣窺視,更何況是沾染半分,戾氣之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對於那個叫林存的男人,碎屍萬段也不足以。
只是,他都知道,不怪我。
他,真真在意的是,我在街頭漫無目的的遊盪,那一瞬間,我就像是沒有根的浮萍,不知道要漂向何方,而他,只能看著,等我去選擇,這樣的感覺,像是凌遲,他不想再去感受一次。
太深愛,最先妥協,太深愛,不忍心責怪。
只是這些那個時候的我都不曾知曉。
我也知道,依著秦牧的性子,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他大男子的自尊心在哪裡,不願意在我的面前去表露,我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保了林存的安危。
他眼裡的異色,越發的濃烈。
不要怪我攻於心計,只是,這麼長一段的時間以來,我對於秦牧的性子多少還是了解的,其他的事情,或許,可以對著男子撒嬌,耍懶,笑笑就過了,但是就我畫知,秦牧的眼裡容不下半點的沙子。
自古以來,權利越大的男人,對於女人的佔有*也是一樣的偏執,這是本能的東西,何況,秦牧本來就是真心的對待於她。
只是,林存再錯,也罪不至死。
我是畫知的一日,也看不得秦牧要了林存的命,兩個人的愛情,要是染了第三個人的鮮血,就徹底的沒有可以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我不想,我們有一天走到那樣掙扎的邊緣。
就算到了那一日,秦牧也不會放開我的手,除非不愛。
曬在陽光里,很多事情也就那樣的輕了許多,我在心裡對於秦牧的心意也看的更加的清楚了,離不開。
「秦牧,我也明白了,林存對他我只是對於以前生活的尊重,沒有其他。謝謝你,讓我看清楚。」
要說,我說的最動聽的情話,恐怕就是這一舉,至少在秦牧看來,就是。這說明什麼,對於林存,他不是沒有了解過,一個在他懷裡的女子情竇初開的季節,出現的男子,他隱患的是忘不掉的最初的迷戀,而這些,就算是深埋記憶深處的祭奠,他也無法容忍。
不能不說,對於我他沒有白白的寵愛,現在知道為著他考慮了,顧及他的感受了,秦牧的心裡是滿滿漲漲的知足,整個人激動的不行。
扯了我,死死的吻了上去。
這件事情在兩個人的心頭也就揭了過去。
酒店,總統套房。
舒緩有味道的音樂聲音飄蕩,一個男子,一身整潔有質感的手工西裝,腳上是鱷魚皮質的手工皮鞋,全身上下,處處透著額都是優雅高貴的紳士做派。
坐在辦公桌前面,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清淺的抿了一口,多的是貴族有的風姿綽約,美好的很。只是少了一些矜貴,出塵,舉手投足之間,少一些風華無雙的韻味,好也只是好,出眾而已,沒有讓人窒息,秒秒留戀的美艷,瑩潤。
看的出來男子的心情很好,嘴角勾著,眼裡透著的都是勢在必得的功利之色。
舌尖一繞,在嘴角輕輕的一勾,要多魅惑,風︶騷,就是多多情。
這一刻的男子帶著一種詭異的妖嬈。
腦海里回憶的都是畫知嬌艷水嫩的唇,溫暖,香甜,滋味那般的為好,有些後悔怎麼沒有伸進去嘗一嘗,她小口裡的美好,肯定是更加的蠱人心魄。
尤其是畫知最後的那個眼神,帶著不舍,和幽幽的埋怨,一副小女人嬌羞的姿態,讓她演繹了多少的風情,在林存看來在咖啡店前面的那個吻要說是為了解圍,畫知在無奈之下沒有推開他,那麼在服裝店的走廊,她沒有一把推開他,還能說明什麼?
心裡燃燒起來的希冀,機會要將他真整個人給灼燒了,他就不相信,他陪著畫知走過的那一段艱難的歲月就真的可以被那樣簡單的抹去,尤其是在彼此生命的最初的美好年紀。
勝利的喜悅最是要有人分享的,最好的人,莫過於自己的敵人,還有一種就是瞧不起你的人。
拿出手機,林存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了那一串數字上。
沒有多長時間,電話被接通。
「謝謝你今天的安排,不過,我想說,有些事情,你好像已經打破了遊戲規則,我是不是應該也不用再信守承諾?」
「呵呵,」要是沒有之前的牽扯,林存都會誤以為真,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何必,這麼較真,手段不重要,關鍵是你的目的達到了就好,從今天來看,我幫你可是有大大的功勞的。」
畫知之前的態度,那個人也是看在眼裡的。
林存有片刻的鬱結,不過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
「這樣拙劣的機會,你覺得有多大的用處,最大的籌碼就是我而已。」
對面的聲音有一陣子的沉默,沒有給那個老狐狸喘息的機會,林存繼續往上踩。
「你是不是應該也交代一下你的底牌。」
「哦。」拖長了音,似乎是剛才反應過來林存的意思,「這個好說,我的身份…」
還不等男人說完,林存就攔了他後面的話。
「這個還不足以作為條件,您也太把我當小孩子了,要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還在法國混什麼?再說,我也是在豐城市的那罈子水裡待過的,有多少條魚心裡還是清楚的。」
「這倒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啊。你想知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