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相
「黃子陽！」余仁一驚之下就把黃家大少爺的名字喊了出來。
這個消息算是很具有爆炸性了，外人眼中兄友弟恭的模範卻到了手足相殘地步，這消息說出去足夠震驚所有人。
「你是說當初暗算你的人是你大哥，現在找我麻煩的也是你大哥？」
震驚之後余仁是想通了，難怪當初黃子澄不願意告訴自己是誰暗算他，要是自己突然遇見這種事情也會像他這樣做；以黃子陽的能力能查到是自己救了黃子澄一次也不奇怪，難怪陳家的人能弄到那塊令牌，陳家和黃子陽本來就是一丘之貉假陳家之手制自己於死地黃子陽不樂意就怪了。
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兄長先是想除掉自己，現在又把自己逼迫的在家族裡沒有立錐之地，這種刻骨銘心的傷痛並不比煉魂之苦輕，黃子澄沒有說話在余仁的面前他只能選擇沉默。
輕輕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黃子澄的肩膀，黃子澄的痛苦余仁能夠理解，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事情俗世間每天都在上演，那就更別說這個比俗世還要殘酷的修真界了，想必每個宗門每個家族都上演過這樣的悲劇只是沒人願意提起罷了，路還要走日子還得過，除非你死去否則你就必須咬著牙挺過去。
沒有用話語安慰黃子澄因為安慰也是徒勞的，以黃子澄的性格能和自己說出這樣的事情就足以說明他現在處境。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余仁才把兩人之間的話題繼續下去，「你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外間一直都說你們兄弟感情一向很好。」
黃子澄仰起頭長長的一聲哀嘆，閉著雙眼在回憶著過去的點滴，良久之後眼中有些濕潤，「父親打算把家住的位子傳給大哥，二叔祖卻支持我，儘管我事先並不贊成二叔祖的做法，但最後雖然確定了立大哥為新任的家主，可是家裡已經把近一半的產業交給我打理，而且以後商討家族大事的時候我也需要參加。」
又是一出爭權的悲劇，黃子陽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才暗中下手要除掉黃子澄，這些大家族哪有父子兄弟之情可言，搖了搖頭余仁突然感覺自己生在那樣的貧困之家也是一種幸福。
不過黃家這位二叔祖就真的單純是為了幫黃子澄嗎，親兄弟間尚且如此何況這還隔著一層關係，「你二叔祖真的是對你傾盡全力。」淡淡的一笑帶著些譏諷的味道。
苦笑了一聲黃子澄沒有回答，這不回答卻已經是告訴了余仁內中的事情並不單純。
「黃子鑫和黃子陵是你家什麼人？」話已經說開了余仁自然就要把心中的疑問通通說出來，不管能不能得到滿意的答案他也不會放過一點的機會。
話題突然扯到黃子鑫和黃子陵的身上讓黃子澄有些不懂，可到著這個時候他也不會隱瞞什麼，「黃子鑫是我家三叔祖的孫子，黃子陵是我們黃家旁支的一個子弟，他們一個人很久沒有了消息，另外一個已經死於卧雲谷的那場異變。」
「黃家就沒有查過黃子陵的音信？還有黃子鑫死於卧雲谷的異變又是誰做的結論？」
「怎麼余師兄知道些什麼？」聽余仁的口氣黃子澄感覺他知道些什麼。
余仁嘴角一挑顯出些高深莫測的味道，「我知道些什麼並不重要，只是我不明白堂堂的黃家怎麼不會好好查查其中的事情。」
「我大哥查過的這兩件事情，得出的結論是黃子鑫死於妖獸的暴亂之中，至於黃子陵是因為在我們黃家做了件背叛祖宗的事情給家族發現后從天玄宗內逃了出去，現在生死未卜。」黃子澄並不關心這兩人的生死，黃子鑫本就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至於黃子陵不管下場如何終究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自己就算對余仁有些懷疑也沒打算繼續就這個話題再談下去，只是最後補充了一句，「我三叔祖也就是黃子鑫的祖父是支持我大哥的，黃子鑫和我大哥的關係也相當不錯。」
摸著下巴余仁心思飛轉，替陳家遮掩陳林殺了黃子陵的事情應該是黃子陽和陳家有了協議，要不黃子鑫也不會和陳風搭檔去闖卧雲谷內谷，陳風之死估計就像老王頭說的那樣是黃子陽和陳家之間的暗鬥而已，呵呵，不過黃子陽怎麼也沒算到黃家那對姐弟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卧雲谷，丹會救黃子澄，自己有意無意的壞了黃子陽兩次事情，遇見自己也算他黃子陽倒霉，不過這些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黃子陽不會善罷甘休自己也不會，現在有了黃子澄和黃長華兩人那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多了，想到這余仁奸奸的一笑。
「黃師弟上次你說知道我進入築基期了，敢問是天玄宗哪一位告訴你們的。」現在有了機會天玄宗內的這顆黃家棋子余仁當然也不會放過。
「這事情是二叔祖和我說的，我並不知道二叔祖從何而知。」
黃長華這老傢伙也在盯著我，余仁覺得奇怪難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價值竟然連黃家的二祖也要留意自己。
「那這次是誰點名要我來你們黃家？」
「我大哥。」
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過了半會而余仁才睜開眼睛，陳家和黃子陽都對自己恨之入骨在加上他們早就有勾搭，所以才會有卧雲谷的事情才會有今天自己被暗算的事情，不過黃子陽和陳家之間也不是完全一條心，否則陳風也不會給黃瑩殺了，而黃家內部則是黃子陽與黃子澄和黃長華兄弟相爭，祖孫相爭。
現在自己心中的疑團基本都已經解開了，現在也該為黃子澄想想了，論私交黃子澄和自己關係不錯而且黃子澄為人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你黃子陽能算計我那我就照樣能算計你，況且現在有了黃子澄和黃長華的力量就算不能把你怎麼樣，可是給你這黃家未來的家主加捆柴添把火也是自己很樂意做的。
「照說你的說法你大哥很快就會是黃家堡的主人？」
黃子澄點點頭，「這次婚典之上就會公布，所以才邀請了五大宗門和各個家族的人來。」
難怪宇文師睿會親自來這一趟還把自己的徒弟也帶來，稍微一想余仁話鋒一轉，「那你還認為天玄宗會收留你嗎？元修國還會有宗門或者家族會收留你嗎？」
余仁的話讓黃子澄猛然驚醒，儘管這話很現實還有些殘酷但這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是啊，元修國還會有誰冒著得罪黃家未來家主的危險去收留一個黃家的叛徒，即便是和黃家敵對的各家各派也不會做出這樣看起來絲毫沒有道義的事情。
「那我該怎麼辦？」驚醒之後的黃子澄也不得不面對這樣現實的問題，然而他有些迷茫，也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吧，他只能請教余仁。
「在黃家你有多少的親隨，你家那幾個長輩又有幾個支持你。」余仁思慮了一會兒凝重的問。
「我的一隊護衛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為也跟隨了我很多年，至於我家的長輩至少二叔祖一直還算護著我。」一旦真的面對現實黃子澄也不在那樣的犯痴，余仁的問話他似乎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有把握殺了你大哥嗎？」余仁目光似刀冰冷冷的掃在黃子澄臉上，沒有用含蓄的語言來遮掩自己的意思，圖窮匕見現在不是扭扭捏捏的時候。
猜中了余仁的想法黃子澄仍然全身一顫，兩道冰冷的目光掃在他臉上叫他心裡有些發毛，躊躇了半天才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我做不到，即使有能力我也不想這麼做。」
自己如果殺了大哥能帶來什麼，家族裡的一場大地震，各種潛藏的矛盾一下爆發大家打個你死我活，或許那時候不用外力黃家就會風崩離析，要是這樣自己勝了又能得到什麼，未來的黃家之主還是給人擺弄的一個傀儡？
都說男人喜愛的是醒掌天下權坐卧美人膝，但在黃子澄看來那都是蠢人罷了，擁有的東西越多就越怕失去，與其整日里算計別人和防著別人算計，不如快快樂樂的做個富家公子，衣食無憂又能安心於自己喜愛的符籙之道才是黃子澄希望的生活，而且他也自認沒有大哥那樣的能力去管理一個龐大家族，否則他不會一開始就打算離開黃家而不是反擊自己的兄長。
余仁有些欣慰，如果黃子澄決定反戈一擊那即便他殺了黃子陽奪了黃家的家主自己以後也絕不會和他交往，試想誰能夠和一個親手殺了自己兄長的人稱兄道弟，即便是黃子陽暗算在先。
「那就只有走了，離開元修去其他國家。」看著微微點頭的黃子澄余仁繼續說：「可是什麼時候走，怎麼走，去哪，以後怎麼生活你可要想好，或者你可以找別人商量一下。」
「黃家堡中我還能找誰商量這事呢，呵呵，到了現在恐怕誰也不會幫一個就要變成叛徒的人。」黃子澄搖搖頭擠出一個笑容，話語中卻滿是苦澀，無奈，辛酸還有一些怨毒。
「武威，南越，天寧都和元修接壤並不保險，我想還是去元華穩妥些。」想了一會兒黃子澄終於決定了自己未來將去的地方。
余仁也在盤算，盤算著黃子澄離開的時間，方法，當然還有怎麼讓這事情變得熱鬧一些......
就在余仁和黃子澄盤算的時候還有兩撥人也在盤算。
「陳前輩這次的事情我這裡已經準備停當了，不知你們那裡怎麼樣。」黃衣青年微笑著拿著一隻茶杯看著對面的長臉老者，青年的長相和黃子澄頗有些相似不過身上的氣質卻遠比黃子澄內斂，尊貴。
長臉老者身上散著些殺伐之氣緊緊握著拳頭眼裡厲色閃爍，「人手很快就會到位，不過進堡的事情要你安排，還有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將那小子除去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黃家堡。」
「進堡我自會安排，不過在最後動手之前還要殺那人難道前輩不怕打草驚蛇。」
「這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只要你給我把他引出來就行。」
老者的話毫無轉圜的餘地青年人只好點頭同意，見到青年人同意老者才微微一笑，「你們黃家的事情結束之後別忘了你答應我們陳家的事情。」
「前輩放心，晚輩絕對不會忘記。」
「呵呵，有那件東西在手我也不怕你忘記。」猖狂一笑之後老者轉身而走。
等到老者走後年輕人才詭異的一笑，「毒靈閣的百鳩散真那麼厲害嗎，不知道比起丹聖的禽毒香來怎麼樣。」
黃家堡另外一處大殿之內也有兩人正坐在茶桌前小聲交談。
「正一道兄這次有你們五行門出面我看事情一定能夠成功。」說話的正是黃家的二祖黃長華。
「事情成功之後長華兄真要推那個小子接任家主嗎？」五行門那位被喚作正一的老道平淡的說。
黃長華微微皺了皺雙眉臉色鄭重，「有我大哥在這家主的位子落不到別支的頭上，況且子澄性格過於軟弱又痴迷與符籙之道對家族的事情沒有很大的興趣。」
正一老道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才抬起頭看著黃長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