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亡霧籠罩
澤斯滿面誠實道：「要說能追蹤到軍隊，懂得使用水晶球的法師連這一點力量都沒有可怎麼行，至於為什麼先到了這裡，因為你說要我來這裡的吧！陛下說的話我什麼時候違抗過？為什麼不能追蹤到降雪者？我真的只能說我的能力不夠，能降下這樣的雪——連陛下都覺得棘手的雪，我一個未出師的小小法師又怎麼能和它抗衡！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陛下還是想想怎麼樣才能平息這場暴風雪吧！」
聖蘭森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你知道我有一個妹妹的吧？」
「知道，梅琳達迦納斯公主大人，和陛下擁有同樣的尊貴血統，現在和她的丈夫一起囚於有數百人看管的城外牢獄中。」
聖蘭森點點頭：「那你知道這次這些守獄者不顧生死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嗎？」
澤斯搖頭：「我沒有讀心術之類的能力，陛下。」
聖蘭森冷笑一聲，目露凶光道：「她在獄中生下了一個女孩，巧的是從生下女孩的那天起就開始下大雪。」
「有這種事？！」澤斯拿出一臉的錯愕。
「那些該死的囚徒就說這個孩子是作為救世之人而誕生的，他們將她稱作『白王女』！」
「真是亂來啊，不過，陛下，這究竟是真是假？」
「所以我才要去看看，可惜連門都出不去！」聖蘭森咬牙切齒。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吧！如果是梅琳達大人的話她也不會到了現在才這樣，還是說孩子降生了也就沒什麼顧慮了？陛下還是謹慎點好！」
聖蘭森握著拳頭思考著。
澤斯又道：「再說了這個孩子也算是陛下的外甥女，身份上也算是一個公主，延續著迦納斯氏族的血統，陛下不要聽信別人的幾句話就行事，畢竟現在面對的是有關兩位迦納斯公主的事情。」
「什麼兩位迦納斯公主！梅琳達嫁給了那樣一個男人，已經不再是迦納斯家的公主了！」
「我記得剛到這裡時陛下說過，迦納斯的血統有著超強的遺傳能力，即使與外姓結合，在血統上下一代也只會遺傳迦納斯家族的血統，當然因為與外姓結合的緣故，下一代的能力和身體的素質可能會和純迦納斯血統的人有所差異，所以迦納斯氏族將那一部分血族稱為『次迦納斯氏族』，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位降生的小公主也是迦納斯家的人。」
聖蘭森看著一直在勸解的澤斯道：「可疑，你真是可疑！你好像在為她們開脫似的！」
澤斯笑著搖搖手道：「那當然沒有，只是陛下其實也不想讓梅琳達公主傷心的吧，即使將她囚在那裡，還是不傷她的性命，怎麼說都是陛下心裡唯一認可的親人對吧？」
聖蘭森冷冷一笑：「我的確不想讓她傷心，可是她又是怎麼對她的兄長的？你還說什麼迦納斯的血統！我已經不認可了，只要她認個錯我就可以放了她的，可是她就是不肯，什麼時候居然變得那麼頑固了！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
「公主畢竟是女孩子，一直受著陛下的保護所以變得任性，這是正常的吧，總有一天她會知道自己讓陛下怎樣心痛，到時候她會和陛下認錯的，陛下還像過往一樣當她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就可以了！」
「長不大的孩子……真是這樣就好了！」
澤斯點點頭：「一直依賴兄長的孩子。」
「是嘛，也許是這樣，說起來我還真是不了解梅琳達。」
「我一直沒有見過梅琳達公主，不過我想她應該是那樣的吧，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她很美，金色的頭髮，紅色的瞳孔……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她如果真的有一天向我認了錯回到了這裡，你一定會見到她的。」
澤斯：「會有那天的陛下，你要沉得住氣啊！」
聖蘭森嘆了口氣：「算了，今天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你也出不了城，有賬可以慢慢和你算，你先回去吧，讓我安靜一會！」說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澤斯安靜的退了出去。
屋外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澤斯裹了裹長披風向殿外走去，這樣的溫度再持續下去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降雪者明明是一個嬰兒，那麼難道這場暴風雪要在這個嬰兒有了自我意識之後才會停嗎？那不知道會過多少年了！他想都不敢去想!
宮殿里，沉默良久的聖蘭森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哼！薩蒂卡澤斯！」
澤斯拖著步子回到住所，未來對他來說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或者說會有未來嗎？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活到現在究竟是為了什麼了，就只是單純的活著，期待著有一天自己會有和現在不一樣的生活，只是這樣吧——愚蠢的夢想！
還是那間密室，還是用水晶球搜尋著自己想看到的畫面，畫面里那個金髮的女人還在輕輕拍著懷中熟睡的嬰兒。
澤斯嘆了口氣，這個小孩在出生時散發的氣焰究竟能持續多久呢？他緊握著手中乾巴巴的餅，已經到了深秋了，不知道還可以堅持多久！
只要暴風雪一停畫面中的這個孩子就會死了吧，聖蘭森知道這場暴風雪是她發動的話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看著看著澤斯突然笑了笑。
從密室出來，還是像往常一樣將壁爐里的火燒得很旺，卻又一反常態的打開了木窗，窗外的小瀑布仍在流淌著，水在屋前匯成了一個潭，水清的可以清晰的倒影上方的一切！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女人的眼睛，明明是血色的瞳孔，可是卻那麼的清澈迷人！那個小孩的眼睛也會是那樣子的吧？
因為很久沒有陽光照射，城裡變得越來越冷，只要雪不停，這個冬季會是澤斯經歷的最冷的冬季。猛然間他想到，如果這場風雪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城裡的所有人都出不去，包括聖蘭森！如果一直一直這樣風雪永遠不停，那麼……在斷絕了糧食之後……聖蘭森也會死在這裡的吧……！
「真好啊，這風雪！」澤斯抬頭看著淺灰色的天空竟突然覺得有些釋懷了。
看吧，看吧，那灰暗的天空中，一定有不少怨靈吧，因聖蘭森所發動的戰爭而產生的諸多怨靈，都在期盼著聖蘭森的末路！
澤斯從潭裡取了一桶水上來，開始在壁爐前熬小麥粥，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去管什麼糧食緊缺之類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