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雪

王卓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眯縫眼，抓起手裡的磚頭就站起身來，不過他沒有像之前拍張牧黑磚那麼乾脆，而是盯著唐東的背影猶豫了良久。

幾秒鐘后，王卓回頭看向我，把手裡的板磚也一併遞給了我，說道「社會我四哥，這次你主刀！讓我真槍實彈的干唐東，我還真有點心理陰影！」

我自然猜到了王卓心裡的想法，他八成是害怕惹到唐東那個傳說中的親哥哥唐山，才這樣的，我也沒有點破，接過胖子手裡的板磚，咬著牙就朝唐東的身後摸去…

此刻正是上晚自習的時間，學校門外的這條大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路燈也略微有些昏暗，十分適合動手...

距離唐東越來越近，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緊張中帶著一絲絲興奮，就在距離唐東還有不到兩米的時候，他口袋的電話突然響了，嚇得我差點拋掉磚頭扭頭就跑。

唐東倒是沒有察覺出來後背的危險，站在原地掏出手機，扯著個老粗嗓門「喂…」

我心底默默倒數著，「三…二…一...」猛的跳起來喝了句「去尼瑪的！」然後一磚頭就拍在了唐東的後腦勺上。

「哎喲，卧槽！」唐東捂著腦袋並沒有倒下，試圖要轉過身來，王卓從我身邊速度飛快的沖了上去，脫下自己的棒球衫外套罩在唐東的腦袋上，小坦克似得徑直將唐東撞倒在了地上，然後騎馬似得騎在唐東的身上，趕忙沖我招手...

我趕忙跳過去「補磚」，握著磚頭朝著唐東的腦袋「啪啪...」上去就蓋了兩下，唐東本來劇烈掙扎著的身子瞬間停止了動作。

我一看唐東不動了，瞬間也清醒過來，扔下磚頭，扭頭就要跑！

「呼...呼，跑個極薄，回來！」王卓喘著粗氣，回頭瞪了我一眼呵斥道，然後小心翼翼的揭下來罩在唐東腦袋上的外套，伸出手指湊到滿臉是血的唐東鼻子探了探，這才長出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的咧嘴笑道「放心吧，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聽見王卓說沒事，我深呼吸幾口，不放心的也把手指伸到唐東的鼻孔處試了試，發現這傢伙確實還有呼吸，這才吐出來憋在嘴裡的那口氣，咽下去唾沫，席地坐下身子抹了把臉上的汗珠。

猛的我抬起頭，突然看著一個穿著碎花短裙的披肩發女生站在距離我們不過五米的小超市門口，正兩隻手捂著嘴巴，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恐的望著我們這邊，地上還扔著一包沒有拆開包裝的「安爾樂」，飽滿的胸口很有節奏的起伏著。

說來也巧，這女生竟然是白天我報道時候，不小心撞倒的那個妹紙，當時我還逗王卓，讓他幫我打聽妹紙的資料！

當看到我把目光瞄向她的時候，那女生趕忙擺了擺手，逃也似得跑向了學校大門口！

王卓站起身拔腿就追，女生本來跑的就沒有男生快，更別說王卓現在肯定是全力以赴的追趕了，幾乎沒有費勁，三步並作兩步的王卓就攆上了那個女生，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就往回拽！

「鬆開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求求你，放過我好么？」那妹紙直接嚇哭了，眼淚汪汪的乞求著。

「別叫！再喊弄死你！」王卓一手攥著妹紙的手腕，一邊示意我趕緊閃人，我抓起蓋在唐東身上的棒球衫，就跟著他們倆一起躥進了小衚衕深處。

「這女生怎麼處理？咱們今天的事兒，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然唐山肯定廢了咱倆！」走進小衚衕里以後，王卓鬆開了那妹紙，回頭看向我問道。

「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而且保證不會出去跟人亂講的！」女生渾身打著擺，一邊說話一邊掉眼淚，我估計她是把我倆當成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了。

望著女生嬌好的面容上滿是眼淚，我有些於心不忍的點點頭，儘可能的把語氣放緩，然後擠出個微笑來安慰道她，妹紙你別怕，我們是好人！

誰知道我這咧嘴一笑，把女孩嚇得哭的更厲害了，「嗚嗚...」的蹲在地上嚎啕起來，一瞬間我有點懵逼了，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還是王卓有辦法，故意惡狠狠的叼起一根煙來嚇唬道：「陳雪，你要是敢再哭我們倆馬上把你裙子扒了、拍成照片，發到十七中校貼吧里給人當福利，信不信？」

被王卓一口叫出了名字，那妹紙頓時啞聲了，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仰頭看向我和王卓，眼裡滿滿的全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叫啥，還知道你們家從哪住，你初中在什麼地方讀的書！」王卓一副篤定的看向女孩兒。

叫陳雪的女生，一瞬間眼睛又紅了，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疼，淚水在眼眶裡來回打轉，死活不敢掉出來，可憐兮兮的看向王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跟劉偉早就分手了，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攪我了好么？」

我當時差點噴出來，這姑娘估計是把我們當成自己前男友的朋友了，不過這樣剛好，省的她萬一出去亂說，還有人替我們背黑鍋，我沖王卓使了個眼色，心底暗暗對那個叫劉偉的黑鍋俠道了句歉。

王卓馬上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桀桀...」怪笑兩聲，走到妹紙跟前裝起了小流氓，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她馬上如同只受驚的小白兔似得，嚇得往後狠退了兩步，映襯著牆上昏暗的燈泡，王卓的模樣看起來分外的猙獰欠收拾...

看著她粉嫩的小臉蛋紅成了一片，真心可愛！有那麼一瞬間我居然有種後悔自己應該代替王卓出演小流氓的。

再看王卓故意把摸了摸她臉蛋的手指伸到鼻孔底下嗅了兩下，然後一臉享受的賤笑道，沒錯！就是劉偉讓我們來的，他讓我們哥倆好好伺候你！

「不要...」妹紙的眼淚止不住又掉了下來，身子已經完全蜷縮靠到了牆邊，她越是這樣，王卓在旁邊的笑聲越放蕩，如果有人從衚衕路過，一定會以為我們在裡面幹些什麼「少兒不宜」的勾當呢！

看嚇唬的也差不多了，我乾咳兩聲走上前，拽了拽王卓，眯眼看向陳雪道「我們偉哥說了，剛才打那小子對你有意思，叫我們好好教訓教訓他！你要是能保證今天的事情不說出來，我們就放了你！」

「好，我保證！」妹紙如同看著救星一般死死的點了點腦袋，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似得，歪頭看向我們倆人有些弱弱的問道「劉偉不是到S市去念書了么？他怎麼知道這邊的事情？」

「額...」我一時間被問住了。

「操，管那麼多幹啥？就問你答應不答應？不答應，今天我們哥倆就好好伺候伺候你...」關鍵時候還是王卓比較機智，直接蠻狠的伸手要朝姑娘的胸口摸去。

「我答應...我答應肯定不會亂講的！」陳雪尖叫一聲，兩手護住了胸口，眼淚「撲簌撲簌」的就又流了出來。

「那行！你走吧...反正我們知道你家！」我拽了拽王卓，示意妹紙肯定離開了，實際上心裡是真不願意王卓這頭豬繼續禍害人家那顆小白菜了！

陳雪見我點頭以後，一刻不帶停留的轉身就跑出衚衕...

等陳雪離開以後，我和王卓互相看了眼哈哈大笑起來，「我卓哥，真心牛逼！裝什麼像什麼，剛才我都差點以為你是小流氓了，恨不得來場英雄救美的戲碼！」我對著王卓豎起大拇指來。

「那必須的，大哥除了裝不出逼來，其他樣樣精通！」王卓一臉臭屁的狂點腦袋，然後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褲襠的位置「其實我剛才是真硬了...」

「我靠，秒射？」我誇張的長大嘴巴。

「你懂個籃子，處男都這樣...」王卓難得老臉一紅，摸了摸後腦勺，剛要繼續開口，他口袋的手機猛然響了，王卓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姓名后，臉色馬上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往旁邊走了走後，才接起了電話「喂，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