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只。」縣內的詐騙盜匪還有其他兩家,但這家最為囂張狂妄,另外兩家在吃了癟之後,早就停止「營業」。
杜夷方拉開小門,愕然發現裡頭空無一物。
「金庫被移走了。」他沉著臉色道。
「搬到別的地方走了?」
「若是搬走,為何還派人守衛?」杜夷方未理管蒲劍的問題,自言自語,咬唇沉思。「是空城計?還是藏到別處去了?」
「要去查看其他房間嗎?」管蒲劍指向門口。
他也是多次潛入屋子才找出金庫放置的地方,若是空城計,說不定金庫已經換地方藏,或許根本就不在此處。
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心頭怒火雄燃,杜夷方強自壓抑。「先去別的房間找找。」
「嗯!」管蒲劍點頭。
照例,她要杜夷方走在她身後,讓她先去探看情況,解決危機,然而她才剛邁步,就突然停下,同時伸手要杜夷方別動。
「怎麼了?」難不成已被發現他們入侵?
管蒲劍原地來回踱步,待確定之後才抬首道:「這塊地板的聲音不太一樣。」
「地板?」杜夷方蹲下,大掌貼上她踏的青石地板。
那地板模起來與其他無異,沒有特別突起或低陷,杜夷方耳貼著地,手指輕敲之後,才確定地板下方的確是空心的。
「我來。」管蒲劍手指嵌入地板的縫隙,用力將厚重的地板整個拿起,下方果然埋藏著杜夷方尋覓的金庫。
她現在是真的為虎作倀了,還幫著找金庫!
金庫上了厚重的鎖,開鎖工具再次上場,然而這次杜夷方冷汗都滴下來了,還是開不了那繁複的鎖。再拖下去,恐怕匪徒巡邏的時間又要到了!
「這鎖已超出我能力範圍。」杜夷方臉色敗壞。
既然他開不了鎖,那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她不需要再為虎作倀,幫他做偷錢的無良工作
端她只是名保鏢,保鏢就是被雇來保護主子安全,他偷不了錢可不關她的事,她這個人可還是有道德良心的啊!
「混賬!」想到被騙鄉親的血汗錢就在裡頭,他卻無能為力,心頭不禁憤恨,他不過是個無能縣令!
找不到詐騙盜匪騙錢的證據,抓不到首腦到案,就連錢都拿不回來!
見他氣恨得牙痒痒,握緊在地的拳頭顫抖,管蒲劍想叫他打道回府的建議到了口邊就卡住了。
小手摸了摸厚重的鎖,衡量這鎖應該是難不倒她,但她真的要做出如此泯滅天良的犯罪行為嗎?
苦著小臉猶豫了下,對他說道:「把你的拳頭借我。」
「要做啥?」
「塞到我嘴巴里!」
「啊?」
「我能破壞這鎖,但我無法保證不喊出聲來!」
將內力集中於一點破壞力十足地發出時,她習慣跟著大喝一聲,若憋著會讓她得內傷,但出了聲竹會驚動屋內的人們!
杜夷方清楚她的能力,曉得她說得出必做得到。
「我的拳頭很大。」他比了比就知道塞不進去小嘴。
「那你想辦法把我的嘴巴捂住吧!」
「嗯!」大手捂上她的嘴。
管蒲劍以眼神示意,要他捂緊一點,她要動手破壞這難度高的鎖了。
杜夷方點點頭,管蒲劍遂低首,將內力灌注於掌心,大喝一聲,企圖粉碎金屬製成的大鎖。
大鎖在金庫門上彈跳、靜止,未依她所願粉碎,僅出現一道裂痕。
杜夷方望著她,濃眉高挑。
「計算錯誤!」管蒲劍紅著臉低嚷,「再來一次。」
這是她第一次出差錯,就算光線昏暗,他也看得出她的小臉因難為情而漲紅,羞慚的模樣煞是可愛。
他想要她!這欲/望早存在他體內。
他想愛她!這願望早在第一眼初見時就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渴望著她!所以無所不用其極,用盡各式各樣的歪理將她纏在身邊。
「再來一次!」她不過是偶爾出一次錯,幹啥用這樣不信任的眼神看她?「這次一定會成功,快把我的嘴捂好!」這次一定成功給他看!
「嗯哼!」杜夷方點點頭。
管蒲劍屏氣凝神,右手微抬。
捂著小嘴的大掌在她正欲將內力集中於掌心的時候移開,扣上她的後腦勺,改以自個的唇代之,封上紅唇。
【第四章】
過度的驚愕,讓管蒲劍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明眸瞠得更大,吃驚地瞪著離她不過咫尺的杜夷方。
還好她尚未凝聚內力,否則必先傷到自己──
當下,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竟然是慶幸。
「你……你……你在幹啥?」她結巴得非常嚴重,聲音都含糊了。
他終究還是沖了!
抵擋不住情感的驅使,他情不自禁吻了常在他面前浮晃、讓他心猿意馬的紅唇。
大手捧住嫩頰,讓她渾身緊繃,被他撫著的頰面也快變成石頭了。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推開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你辦得到的!」
他的功夫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要推開他自是輕而易舉,可她卻只是瞪著那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清俊臉龐,小手僵硬抵著兩側地地板,眼睜睜見他再次將薄唇貼上她的。
在雙唇相貼之際,她好似……好似看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不似適才的蜻蜓點水,這回他吻得可深入了,軟舌直接探入因過度驚訝而微啟的嫩唇,輕嘗她的甜津,點彈著同樣不知所措的嫩舌。
初時的輕柔充滿了試探意味,確定她未將他當成金庫鎖一樣,一掌轟壞,他即大膽而狂肆地奪取她的呼息,將一對又嬌又嫩的唇瓣咬囓、吸吮得紅紅腫腫。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像失了心魂,在他的唇碰上她之前,腦子還殺風景地想著,在這種地方親熱未免太危險;下一個瞬間,她就暈糊糊了,柔軟的身子不住地往後仰,最後整個貼在地板上,水眸也閉上了,任由他索吻個過癮。
她的僱主、「偽」清高縣令、實實在在的竊賊,正在輕薄她,吃她的豆腐——腦中殘存的理智在咆哮,可卻虛弱得完全無法命令雙手抬起,且接將他打成肉醬。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拇指戀戀不捨地摩挲微腫的唇,低聲道:「來吧!該辦正事了。」
她迷迷糊糊地眨眨眼,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剛剛是她不小心昏過去,作了一場夢似的。
「起來!」他將她扶正,「幫我把鎖毀了!」
「那個……」
她激動的質問才剛溜了個音出口,早在她眉頭一皺就曉得她想發難的他,連忙捂住小嘴。
「輕聲點,別把人引來了。」下巴朝僅裂了道口子的鎖點了點,「快讓我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少。」
心高氣傲的管蒲劍最激不得,完全掌控她弱點的杜夷方這招立即奏效,她惱怒地抬手對準鎖,凝聚內力轟出,金屬制的鎖瞬間裂成數塊。
「成功了!」杜夷方掃掉鎖塊,拉開金庫大門,裡頭果然藏了半箱白銀。
他暗忖:知興縣三戶被詐騙人家損失白銀的二百兩,可金庫內至少有五百兩,可見仍有其他受害者,或許是鄰近縣城,不僅是知興縣的縣民受害。
「你要把這些錢全帶走嗎?」管蒲劍問。
「對!」他自懷中拿出一方布袋,「全部裝進去。」
管蒲劍拿出一錠銀兩,放入布袋中,心想,自此刻起她就是名竊賊了,不單單僅是名保鏢!
「動作快點!」杜夷方催促。
「好啦!」管蒲劍沒好氣地應,加快手上速度。
兩人同心協力,金庫很快就見底,杜夷方還小心翼翼地將金庫門合上,再將地板蓋上,把鎖塊帶走,不留痕迹。
「我們走!」
白銀沉甸甸,杜夷方雖然功夫不如人,力氣卻是奇大無比,他輕鬆地扛起一整袋白銀,指示管蒲劍循原路離開。
回到縣衙時,更夫才剛敲響三更鑼。
管蒲劍在杜夷方的指示之下,推開寢居東側的衣箱,赫見牆上竟有一道暗門。
他將銀兩藏入,再將衣箱歸位,卸下黑衣,穿上平時的衣裳,誰都看不出他才剛當完賊回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下可以問個仔細了吧?
「你偷那些錢的目的為何?」管蒲劍問著立於圓桌前灌茶的杜夷方。
「保鏢不是不該過問僱主私事?」他自茶杯邊緣盯著面有薄怒的她。